瓊娘任著娘親抱怨了一通,待那屋主的臉色愈加難看時才不慌不忙地問:“敢問這屋子連同院落多少銀子典賣?”
屋主見那兩夫妻不張嘴,隻一個嬌滴滴的小娘來問價,心更是涼了半截,隻氣無力道:“九十兩銀子,不二價!”
方才瓊娘問過的店鋪,都是一百兩到二百兩不等的價格,像這樣九十兩的屋價當真是很低了。
可是瓊娘卻不慌不忙地比劃手勢說道:“六十兩,若答應,奴家立刻便與你訂了屋宅地契。”
旁邊的劉氏聽了,心內發了急,正想開口截住,卻被崔忠扯了衣角。
那屋主倒是一臉驚喜,連忙問向崔忠:“這小娘的話可當真?”
崔總點了點頭:“買店鋪的事情,我家閨女說了算!”
屋主知道,自己這幾間房若是沒有皇山寺廟的機緣,賣上二十兩都阿彌陀佛了,加之屋旁的土質不好,種不得果菜糧食,更加乏人問津。
如今來了個不懂行情的小姑娘,肯出六十兩買,哪有不賣的道理?當下連忙道:“這屋宅風水甚妙,小娘子當真是慧眼了得……既然這樣,我去官道旁尋個書筆先生來擬寫地契可好?”
見瓊娘點頭,他便一路小跑著去請先生來,生怕這家子人一轉身便反悔了。
待得屋主走後,劉氏才急急道:“瓊娘,不是為娘說你,怎麼不再看看幾家再做定奪?”
瓊娘笑吟吟道:“不必再看,這裡便是最好的了。”說著,她便跟爹娘講出了自己心中的盤算,還用手比劃著,說出將來修建馬鵬和荷花風水池的地方。
劉氏真是哭笑不得:“女兒啊,不過是賣糕餅的店鋪,何苦來要建那麼大的馬棚?還能停十幾輛的馬車?當這是丞相府宅,終日裡車水馬龍呢?”
崔忠含著煙袋,吞雲吐霧,含笑聽著女兒的打算,慢慢道:“論起來,我們家就瓊娘識文斷字,學問最高。既然如此,便不聽你娘的,隻你說了算,不過這六十兩銀子還是有些高,按理說應該再殺殺價錢。”
瓊娘笑著給劉氏搬了板凳,讓她坐下,然後給她一邊捶腿一邊對爹爹道:“我也知給的高些,可是他有一句說得在理,此乃風水寶地,依著女兒看將來值得可不止六十兩銀子,若是再殺價,屋主將來想起這一節,豈不是要悔壞了肝腸?是以還是要讓人有些賺頭才好!”
屋主正好趕回,聽了個囫圇話,當下連忙道:“我已找來了代筆的先生,你們可不能反悔!”
瓊娘哪裡會反悔,當下立了字據,交付了定金後,商定了搬入的日子,這才與爹娘折轉家中。
一路上,瓊娘心潮起伏,前世裡雖然也買過店鋪,卻都沒有這次舒心,讓人充滿希望。
待他們回到家中,時候還早,加之傳寶一直追問店鋪的事情,瓊娘乾脆拿出紙筆,邊說邊畫出店鋪的樣子。
這麼一畫,又勾起了瓊娘的癮頭,順勢便將這大堂準備改造的格局一並也畫了出來。若是單賣糕餅,沒什麼賺頭,倒不如像前世那樣在此處開個素齋館子,正迎合了那些官家夫人們的喜好。
就在這時,宅院的大門突然響起敲門聲。正在做飯的劉氏擦了擦手過去開門,發現前些日子送傳寶回來的那位王府管家正領著人立在門前。
劉氏一見是王府之人,忙小心翼翼地問管家的來意。那位楚管家倒是收了之前的傲慢神色,隻拱手說道:“受王爺之命,特來問詢你家公子的傷可是好了,要不要我們王府再做些賠償?”
雖然傳寶被王府的馬車撞傷在前,但上次送來的封銀甚是豐厚,若是再有些不依不饒,便有些潑皮無賴的嫌疑。
所以劉氏連忙道:“我家兒子的傷已無大礙,勞煩管家費心,跑了這一趟。寒屋貧舍,也沒什麼可招待的。煩請管家進屋喝杯熱茶,吃些點心再走。”
哪知那管家聽了劉氏的回答,頓時變了個臉,繃著半黑的臉皮道:“既是如此,那我便要與你算上另外一筆賬了。那天你兒子衝撞了我們王府的馬車,力道甚大,將馬車一角的鎦金寶石給刮飛了大半。這馬車乃是當今聖上的禦賜之物,鑲嵌的也是半月國獻上的寶石。昨兒個馬車送到了京城的建造府修繕,折算下來修補的費用是紋銀五千兩,不知你們崔家打算拿甚麼來償還?”
劉氏一聽,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彆的不說,隻是聽了這五千兩紋銀就是讓人嚇破了心膽。
瓊娘立在屋堂的窗前也聽得真切,心裡的直覺就是:這王府裡的人是準備訛錢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狼王:碰瓷了 碰瓷了 全身骨折 需要美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