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重生之歸位 狂上加狂 7966 字 9個月前

崔傳寶也不躲, 硬撐著挨了幾下子,嘴裡猶自強硬道:“蓮娘為了我儘出了自己這幾年的積蓄, 兒子已經答應了要娶她過門, 豈可無信?爹和娘可是教過我做人要講誠信的!”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爹娘的教養,在一旁悶悶抽旱煙的崔忠也蹦了起來, 滾燙的煙鍋子就往兒子的腦袋上抽去:“就是我和你娘沒有教好你, 才讓你沒得學成了溜子, 竟然學那些浪蕩子闖暗門子!還……還要把了娼婦娶進家門, 你是要你妹妹對個暗娼叫嫂子?”

崔忠在家一般都是少言寡語, 崔傳寶從小到大, 也沒見爹發過機會的脾氣,這次見爹爹暴起,額頭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他也是駭得一縮, 竟忘了閃躲, 直直被抽中了幾下熱煙鍋子, 那臉兒都被燙出了紅印子。

劉氏原先打得起勁,可是看當家的也跳起來打,起先還有些舍不得。

可聽到崔忠提起這關隘,頓時醒悟,若是傳寶這頓胡鬨被傳揚出去,豈不是都傳揚他崔家不會教養孩子?到時瓊娘就算再怎麼能乾, 也被個做娼的嫂子敗壞了名聲, 又怎麼能嫁給個好人家?

可憐這孩子從回來崔家後, 便是日夜操勞著賺取家業,好不容易見了點影亮,卻被個不懂事的哥哥這麼敗壞……

這麼一想,竟也不再攔了,隻舉起個雞毛撣子,跟崔忠左右夾擊,隻恨不得打死個嘴硬的兒子。

瓊娘原是想讓爹娘教訓下哥哥,可沒想到夫妻倆竟然被氣得往死裡打。最後到底是她衝了過去,才攔下了爹娘。

許是被爹娘從來沒有過的狠勁打的,崔傳寶的臉腫得老高,卻再不敢頂嘴,隻一個人悶悶地用手抹著眼淚。

最後崔忠下了死命令,從今兒起不準崔傳寶出門,隻把屋門上了鎖,待得把野了的心收一收再說。

這一夜,崔家人誰也沒睡好。

瓊娘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可倒不是像爹娘所言,擔心著哥哥的風評連累到自己的姻緣。

拿定了不嫁人的主意後,瓊娘便覺得輕鬆了很多。

想起前世裡,她處處苛責約束著自己做貴女的典範,生怕自己的言行不檢點,出身泄露,被人說嘴。

最後生生戴了幅枷鎖一般,跟丈夫都不苟言笑,每次想起,便覺得前世的自己可悲可笑。

左右這僥幸重活的命是自己的了,便要過得隨性一些。

小小的商戶女子雖然地位卑賤,但是也自由得多,她隻覺得人世間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花費著精力去辦。

但是無論自己將來怎麼樣,她絕對不想連累到崔家的爹娘。前世裡對親生父母的不管不問,一直是她心內的虧欠。

這一世裡,怎麼的也要讓爹娘一家子和和美美,讓哥哥娶個賢惠的妻子綿延香火。

這也是她一直忍耐琅王,不願跟他玉石俱碎的緣由之一。

可是現在,哥哥那邊又跟前世的孽緣起了糾葛,叫瓊娘怎麼放心得下?

她經曆過前世,深知這趙家姐弟是怎麼樣的禍根。若那趙蓮娘真如哥哥所言,為世道所逼,不得不賣身養家,還是叫人同情的。

可是她入了門後,分明不孝敬公婆,仗著自己出了錢銀,整日謾罵劉氏,還聯合自己的家弟處處磋磨哥哥,累得哥哥最後犯下了殺人的重罪……

隻要想想這女人過門後引發的後果,瓊娘便不寒而栗。

不過細細一想,前世今生還是發了不小的變化。前世裡,那時爹爹崔忠已經病重,加上之前早有女兒崔萍兒私奔成了他人妾的事情,也是破罐子破摔,無力去管傳寶,才讓那個什麼蓮娘入了門來。

可是這一世,崔家眼看著越過越好,爹爹身體又強健,執掌起家裡的事情毫不含糊,豈會鬆口答應?

雖然爹娘已經表了態,可是瓊娘還是不放心,決定自己再走一趟,打聽下著兄妹在鄉裡的為人風評,難道真是孽緣天注定,那趙蓮娘為何前世今生都偏偏纏上哥哥一人?

那兄妹的底細倒也好打聽,瓊娘叫來當初跟哥哥一起采買的馬車夫,指著賬本敲打了一輪,那馬車夫便連連叫屈,將那姐弟二人的住址俱說了個遍。

瓊娘打聽清楚後,便換了一身衣服,揀選了帶紗的遮帽,帶了丫鬟,還有個嘴嚴體壯的婆子,一起上了馬車,由著那車夫帶路。

天朦朦亮,便往趙氏姐弟的鄉裡趕去。

因著相隔不太遠,天還未大亮時,已經到了地方。此時乃是夏末時節,地裡的莊稼農作物大半都熟透了。

雖然高粱一類的糧食還要再曬曬,不得采摘,可是地裡的活計還是很多。因著中午日頭毒辣的緣故,大部分的莊戶人家無論男女老少,都起了大早下地。

此時天亮,鄉裡村落卻是冷冷清清,連大部分孩童,都被爹娘背下地裡乾活去了。

瓊娘早早下了馬車,沿著土路前行,到了崔家的院落時,瓊娘隱身在了牆角,卻發現那家的大門緊閉。

等了半天,大門才吱呀打開。一個蓬頭殘粉的女子探出頭來左右望一眼,見周遭無人,才扯了一個衣衫不整的漢子繼續難解難分。

那跟在瓊娘身後的馬車夫道:“那便是趙家蓮娘……不是跟崔少爺好了,怎的還接彆家?”

喜鵲衝著他一瞪眼,那馬車夫立刻乖乖閉了嘴去。

瓊娘隱在牆角,繼續聽著,那漢子道:“那小子瘦弱的雞仔樣,難道是個能乾的?怎麼昨晚留得那麼久?害得老子要續了他的熱攤,大清早的便又要被你攆走?”

那蓮娘媚笑著往漢子的懷裡道:“平日不見你這般,怎麼的今兒沒來的吃醋?若不是你使銀子指使著奴家,那樣的沒勁貨色真是上門都不愛應承,就愛你這冤家懂情解意,後半夜過來給奴家解渴,不然被他那不中用的撩撥得心煩,後半夜豈不是要睡不安時?”

說到這,那漢子被奉承得雄風健健,心裡甚是舒爽,隻從懷裡掏出了個沉甸甸的銀袋子道:“主家給的賞,隻管將那小子籠絡住,待嫁入了崔家,那家財底子豐厚,儘夠你弟弟填補錢窟窿的!”

說著一對如膠似漆的男女總算是分開了,那人係好了衣帶子,便揚長而去。

瓊娘緊盯著那人的背影,後脊梁冒出的都是冷風陣陣。

那人雖然比較著記憶裡的要年輕些,可是他的確是柳家的外院管事,名字叫高廣貴。而他兒子叫高喜,後來做了尚雲天的書童,改名作高聽泉。

在她前世記憶裡,落水之後,在井中絕望掙紮,逐漸不支下沉時,便是高聽泉在高聲呼救……、

自己前世今生,都不曾虧欠過高家父子,為何他們父子倆竟然這般暗中設局,妄圖置崔家和她於死地?

瓊娘不動聲色地退了回去,直覺兩腿戰栗得發麻——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股子抑製不住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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