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琅王一準又是覺得這小娘害羞。
可是眼看兩人剛吵了一個熱架,小娘眼角還有些紅澀,粉嫩的小臉也是緊繃的,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琅王這才隱約意識到小娘平素說的不嫁人竟然是真的,臉皮不由有些僵硬,緊聲道:“你可是有了中意之人,拿這話來搪塞我?”
瓊娘清聲道:“瓊娘可以發誓此生決不嫁人,若有違逆,當……”語音剛落,便被琅王捏住了下巴,那起的毒誓剛開了個頭,便沒了尾兒。
聽到毫不猶豫的決絕答複,琅王直氣得指尖冰涼。真是天大笑話,自己好容易喜歡上的一個女子,也願意自己輕賤了門第,娶她入門。
可換來的卻是這麼離經叛道答複,心下氣惱,隻鐵青著臉道:“你可莫後悔了!”
說完,也不待瓊娘回答便轉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沒有開燈,她一個人在黑暗裡坐了許久。
最後在丫鬟喜鵲的小聲呼喚下,瓊娘長長舒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與其跟個前路不明的王爺糾纏,倒是不如走自己想好了的路。
第二日,夏髓宴正式開始。一大早,貴女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百花爭豔般地來到舉辦宴會的宮殿外等待皇後的召見。
不久,平日不甚理事的皇後便在幾位貴妃的簇擁下坐到宮殿的正中,幾位貴妃待皇後坐穩後才依次做在皇後下首的位置上。瓊娘因為是太後的義女,不在此次夏髓宴的貴女之列,居然在距皇後最遠處也分了一個座位。
皇後問了幾位貴妃休息可好等話後,也不忘問了瓊娘一句。瓊娘連忙站起,施禮道:“謝皇後垂詢,瓊娘昨日休息甚好。”
皇後點了點頭,未等瓊娘落座,便對一旁侍候的太監說道:“宣貴女們入殿吧。”
這跟前世裡與瓊娘和顏悅色地說話的皇後相比,倒是略微有些出入。
不過這也不奇怪。
前世裡的自己乃是柳大學士之女,乞巧宴上,才學名動京城。而現在的自己,雖然頂了個韶容公主的名頭,可其實就是個商家的平頭百姓。
皇後肯屈尊降紆地同自己說上幾句話,便是禮賢下士的楷模了。
倒是不太會特彆的眷顧著自己。
不一會的功夫,皇子們也到了。一時間分批上去向皇後請安,熱鬨極了。
瓊娘微微四處打量了一下,並不見琅王,心裡略略安穩了些。
就在這時,有太監宣道:“皇上駕到!”
不多時,便看見身著便裝的嘉康帝滿臉愜意地走了過來,而跟在他身後的除了太子,還有江東琅王。
與其他皇子們涼爽而不失風度的著裝相比。琅王穿得略厚重些,那脖子上居然還繞了一圈的遮擋風沙的長巾。
趁著皇上與皇後寒暄的功夫,三皇子打趣道:“琅王,你這是這麼裝扮?怎麼圍得兜嚴?”
瓊娘麵上含笑,似乎在用心聽著皇後與皇帝之言,可是那耳朵卻微微一側,聽著皇子們這邊的動靜。
琅王用眼角的餘光掃到了瓊娘那等子略微傾斜的威嚴正坐。隻冷笑道:“昨日見了隻貓兒,尋思著好魚好肉的將她養熟,哪兒成想卻是個不知好歹的,被她抓撓了個正著。”
三皇子也是通了人事的,府裡也有幾個正經的妾了。隻覺得禪悟透了話裡的玄機,心領神會地笑道:“竟有這等子潑辣的?”
就在這時,二皇子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便將這話頭岔了過去。
瓊娘見琅王並未捅破此事,暗自鬆緩了一口氣。
她心裡真是怕琅王不管不顧地跟琅王說。到時候皇帝親自下旨了,她怎麼辦?真去絞頭發出家?
……她自覺六根未淨,舍不得攢了那麼久的銀子。
就在這時,分坐在兩旁的貴女們倒是含羞帶怯地微微抬頭,打量著對麵的皇子們。
瓊娘作為乾姑姑,隻在一旁喝著茶,磕著瓜子,看看便好。
今日,她搭配得甚好,一身南地才有細絹料子,襯得臉兒若六月塘荷,粉中猶帶著俏媚。
這便引得幾個年少的皇子們顧不得禮節,頻頻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