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雍陽公主叫自己的侍女去細細打聽, 才知那白小姐乃是入太子府前與禮部夫人有些私交, 此番前來, 乃是以白家女兒遞送賀禮的名義。
而柳萍川, 也對不甘心自己為妾還要被白氏壓了一頭,知道白氏要出席那禮部家的壽宴後,便央了母親去請禮部家的小姐,以手帕之交的名義,邀約著自己也一並出席。
這也便是太子府的太子妃沒有幾口氣的緣故,這兩位貴妾各自尋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得以盛裝出席。
不過雖是出席, 身為妾侍卻坐不得那些個正位夫人們的席位, 隻結伴去了偏院, 與侍郎府裡的幾個姨娘和庶出的小姐們坐到了一處。
而現在吃完了壽席,便是等待夜戲的時間, 她們便隨著那幾個庶出的小姐一同入了花園子裡。
這花園子臨時搭建了許多小閣,供留下看夜戲的女眷們臨時休息一下。
而太子府的兩位妾侍也準備尋一間小閣歇息。
柳萍川坐定後,拿眼瞟了白氏一眼。
她自然知道如今的妾侍白氏, 在以後的日子當時多麼風光,升至側妃,掌握著太子府的內務實權, 協理著雲曦王妃掌管府內兩庫的鑰匙。
不過她既然已知去前情,自然不會叫白氏得意太久,必定要想法子取而代之……
心裡打著這樣的算盤, 她倒是樂得跟白氏表麵交好, 一個閒談胭脂水粉, 另一個閒談養生一道,顯得太子府內一團和氣。
不過抬眼見,柳萍川便看見了瓊娘在對麵處的高閣處靠著椅墊半躺,一副愜意自在的光景。
也是,再過些日子,她便要風光大嫁。隻是嫁給的是個行將落魄的王爺,真不知有什麼好得意的!
白氏想起這琅王新近滿京城的傳聞,臉上不禁掛著得意的笑,覺得自己也應有些善心,尋了機會,倒是要好好地開解了自己這位姐姐一番,免得她沒入過琅王府,犯了那怪癖王爺的忌諱也不知。
於是她眼看著瓊娘香甜地睡了一覺,起身去方便之時,便也起身,朝著與瓊娘一個方向前行。
待得挨了近了,她才假裝遇到一般,開口言道:“姐姐不日便要出嫁,我卻一直沒得空閒恭喜姐姐,幸而在這裡遇到,少不得說句恭喜。”
在柳萍川看來,如瓊娘這般矜持倨傲的女子,怎麼可能看得上琅王那般品行不檢,前途黯淡的男子?
不過是因為瓊娘姿色動人,當初馬車撞倒了崔傳寶時,被那琅王一眼看中,從此糾纏不休,最後到底是磨得下了聖旨,將瓊娘霸占入府。
這對於心高氣傲的瓊娘來說真是天妒紅顏的悲劇。
但這便是瓊娘該承受的祿數,一個商戶的女子貌美若天仙,招致來的都是災禍。
柳萍川如今雖然為妾,可是想到將來自己必定為妃,說不得一朝翻盤,母憑子貴,都是所不定的。
而瓊娘的未來卻是清晰可見,除了滿府的男妾女妾爭寵,更是熬不到頭見不得亮——要知道前世裡她可是一直未見琅王有後的,誰知是隱疾作祟?還是雨露儘付了□□花的緣故?
柳萍川雖然說得客氣,可是瓊娘卻不想開口,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徑直往前走。
她如今看著柳萍川那張臉便嫌惡心,更甭提開口了。可是柳萍川卻好似看不出眼色一般,嗤嗤一笑,又接著道:“隻是姐姐不知琅王府裡的內情,少不得妹妹這個過來人多言幾句,免得姐姐吃虧……”
說到這,她故意將身子前傾,跟在瓊娘的身後耳語道:“琅王怪癖多多,經常要往府裡帶女人的,而且是用膩了的,便賞給他人,你這個做妻子的少不得迎了新人,送舊人,府宅裡沒得清閒的時候。他不喜女子多言,若是太聒噪的,便是抽冷子窩心腳踹到一邊。在床榻上最是磋磨人,甚是粗魯,隻顧著自己痛快,沒點子憐香惜玉……啊呀……”
瓊娘也是實在聽不下去了,黏人的綠豆蠅子真是揮都揮不走,隻能尋個拍子一巴掌拍死,於是單手一個巴掌,抽得柳萍川啊呀叫出了聲來。
“抱歉,打隻黏人的蠅子,失手碰了你,沒什麼要緊的吧?”瓊娘雖則道歉,可是那臉上卻不帶半點歉意。
“你……你彆囂張,待看琅王厭了你,你在那王府裡有什麼好得意的!以後住了皇寺,可彆哭著來求和離,讓我爹娘看在往日情分上解救你出火坑!”
瓊娘左右瞟了沒人,隻柳萍川的丫鬟碧璽在,便乾脆一把拽住了柳萍川的衣領子,扯住她的頭發往一旁的樹上撞:“無論怎麼,我可沒像你那般低賤,一味爬彆人丈夫床,怎麼那麼好睡?就不會自己找個無主的男人?告訴你,你如今可不是柳家的大小姐,不過是個妾罷了,竟是跑到本公主的麵前吆五喝六!本宮的丈夫,用得著你來提醒?以後再胡言亂說一句,就是人前,也扯了你的頭發打你個不知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