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表麵上又不能流露出什麼,隻命人給文泰安包了酬謝跑腿的果品禮盒和紅封。
那文泰安本不想收,可是想到自己若是不收,那琅王府裡的人豈不是更是心裡沒底,疑神疑鬼,便自收了下來,又回去回複聖命去了。
文泰安入了皇宮,一路到皇上所在的宮殿,連忙行禮,道:“陛下,臣為琅王診治,回來複命。”
皇上這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喝了藥湯,正躺在禦榻上閉目養神,聽了文泰安的聲音,睜開眼,屏退左右,以手支榻,探出半個身子問道:“忘山現在身體如何,是否留下暗疾?”
文泰安道:“稟聖上,琅王所受箭傷不輕,若是再偏上一寸,琅王怕是要當場喪命。僥幸沒有射到重要部位,加之琅王身體強健,當時處理十分妥帖,沒有留下什麼暗疾。隻要安心休養,不亂動火氣,不過於勞累,按照太醫開具的藥方服藥,幾個月後當能回複。”
皇上長出了一口氣,躺下身子,輕輕道:“這便好,這便好……當初朕聽聞忘山受了重傷,情勢危急,實在是心如刀割,恨不得馬上去看望忘山。隻是朕年老體衰,怕是親見忘山憔悴,受不得這等刺激之事,才著你前去代為看望。”
文泰安怎麼能不知皇帝的心病,依著他看,就連這風寒症都是心病鬨的。
於是出聲寬慰了萬歲後,待睡下安穩了,這才悄悄退下……
可是放眼名稱,能真正揣摩聖心的又有幾人?
從琅王被聖上一連四道聖旨,急催回京後,琅王府前不但門可羅雀,就連崔家的素心齋,還有胭脂水粉鋪前都是冷冷清清。
有人拿琅王這一遭,與當初嶽武穆被連下十二道金牌被召回京城,最後下獄喊冤而死類比。
隻覺得琅王不回京城還要,這一遭回來,便要命懸一線,保不齊便是楚家滿門被抄,就此沒落。
這個節骨眼,還有誰肯前來?
不過琅王倒是悠哉,覺得沒人打擾他與自己的嬌妻獨處,那是甚好。便是真如聖上所言安心將養。
可是京城裡蠢蠢欲動之人,豈能善罷甘休,這幾日彈劾琅王的帖子日漸增多,便是萬歲想要慢慢冷著,不了了之,也是不能。
最後,到底是在狼王入京的半個月後,萬歲宣琅王入朝堂述職。
朝堂之上,琅王向聖上稟報了此番剿匪的經過,對於自己重傷幾近垂死之事隻略說了句受些小傷。
可是聖上待琅王回到京城後,立刻派禦醫前來診治,禦醫回稟琅王受傷十分嚴重,若是偏頗了那麼一點,怕是已經丟了性命。
眼見這自己的這流落在外的兒子,竟如如此昂揚擔當,不驕不躁,更沒有借軍功自傲,嘉康帝的心內又是一陣難以抑製的自傲。
這才是他的龍子,是晴柔為他生下的孩子,跟著自己那些個總是眼巴巴跑到龍椅前表白自己功績的皇子們相比,忘山才是真正有做大事的胸襟與氣魄……
可是在眾位臣子的眼中,萬歲聽得就不作聲,那便是心內醞釀著萬鈞雷雨,不知如何氣氛著這琅王入京後不主動麵聖的倨傲呢!
琅王說完了剿匪經過,說道:“聖上,臣不解,剿滅水匪雖有曲折,總體上還算順利,一鼓而下。但是這時卻傳來臣通匪的確切消息和鐵證,若是三位欽差大臣來得快些,在臣覆滅水匪之前便來,那此番剿匪結果如何……還真是未可知。”
太子臉上立即變了顏色,琅王這般幾乎就是明著說自己暗中下手,還差點誤了朝廷大計,連忙說道:“聖上,琅王此次固然功勞不小,但是通匪的密報也查得實證,未必是空穴來風,為還琅王清白,臣建議繼續徹查此事。”
聖上高坐在上麵,麵色陰沉,未置可否。
琅王高聲繼續道:“皇上,臣和王妃皆不在京城,崔氏商行甫立未久,根基淺薄,被人構陷卻非難事。然後經臣密查,水匪行事如此肆無忌憚,不懼圍剿,確實是朝中有人勾結。臣近日已經查得證據,雄踞半江的船行——白氏商行便與水匪往來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