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嘉康帝剛剛因為拐子鬨了京城燈會的事情, 重責了京城府尹, 沒想到,這治安非但沒有改善,反而變本加厲。
柳家的嫡女,安業王的側妃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劫掠。這樣就算是被救回也是名節儘失去了。
那柳大人也是羞辱得在朝堂上一副恨不得能立時撞柱的樣子,安業王更哭著與父皇陳情。
滿京城皆是調撥了人手要嚴懲惡賊。可是那劫掠了王妃的盜匪, 卻並沒有來索要贖金, 反而如泥牛沉海,不見動靜。
誰也不知道, 此時他們猜測被劫掠到了附近深山裡的王妃, 此時就在京城二皇子府宅的地下室裡。
當她被賊人捂住口鼻暈過去後,再次醒來時,便在這地下室裡。
柳萍川心內恐慌, 竟是不知這鬨得是哪一出。
當她終於看到了尚雲天時, 便像瘋了似的撲了過去, 拽著他的衣領問道:“尚雲天, 你……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為何要害我!為何要害我?”
尚雲天倒是極力忍耐,隻垂眸看著她冷冷道:“我怎麼害你了?無知蠢婦,我隻是極力在挽回我們倆的頹勢而已。”
柳萍川死死地盯著他,這個麵色陰鬱的男人,越加跟她前世裡那個總是麵色陰沉的男人重疊在一處了。
她才看明白, 這尚雲天果然也是重生的, 他是帶著對她無儘厭惡和憎恨而重生的那個尚雲天。
可笑她起初竟然以為能改變彼此的際遇, 重新挽回他的心。
現在想來,他極力攛掇著自己嫁給太子,莫不是早就知道,太子最後被廢,當不成儲君?這等子的惡毒心思,她竟然一早沒有看出來!
尚雲天倒是了解柳萍川,若是此時不止住她的哭鬨,便什麼也都談不成了。
於是便捏住了她的手腕低低說道:“我是在救你,你若不聽我的,那麼你最後便是跟你的那些車夫仆役一樣的下場!”
接下來,他便低低將當初他們二人的重生乃是被獻祭之事匆匆講述了一遍。然後說道:“若是被人發現,你並非福祉之人,那麼你便是要被滅口的下場,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吧!”
柳萍川滿臉的震驚,心內更是無儘的恨意。
這個崔瓊娘,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她竟然極有可能是那個大福祉的重生之人。
也難怪她重生以後,雖然流落到了崔家,卻好運不斷,更是將那個命盤奇差的琅王徹底改命,變得仕途順暢,深得隆寵。
想想自己在被劫掠的時候,那些個車夫淒慘的死狀,柳萍川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語帶戰栗地問:“我該怎麼樣才能保住性命?”
尚雲天麵色微沉道:“如今你我乃是同命,我自然會想辦法救你,可是前提也得你夠聰明……懂得配合才是!”
說話間,他取出了兩個小盒子,一個盒子是如膚色一般的膏子,另一個盒子卻是如鮮紅朱砂一般的顏料……
尚雲天極會經營人脈,這看守地牢的守夜人已經被他買通,所以他來去片刻,也是悄無聲息。當他從地牢裡出來後,剛剛拐到假山處,便看見那大遺和尚也剛剛到了王府上,與二皇子一起朝著那地牢走去。
他緊緊抿了抿嘴,雖然方才他拿捏住了柳萍川惜命的短處,但心內也是起了忐忑,隻盼著那女人彆臨時犯蠢,說出瓊娘才是真正的重生福祉之人才好。
再說那二皇子與大遺和尚入了地窖之後,他隱匿在了暗處,隻任大遺和尚去檢驗她的身份。
那大遺和尚伸出胳膊,隻大手一握,抓住了柳萍川的手臂,露出了自己的那個印記——那赫然是一個鮮紅的正萬字,看上去那麼的奪目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