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孫二卻是朝著堯氏一抱拳,來了一句:“夫人,您要是這麼說,我若不做些個什麼,豈不是對不住您這番的辱罵?”
堯氏也從來沒見過公孫二這樣的姑娘,以前柳萍川在家時,還能給她出個主意,可現在那柳氏據說是要養胎,也不知被二殿下藏到了何處,她幾次去都見不到人,現在便隻能硬氣一些,端出官家夫人的架勢,先將依附在兒子身旁的這顆大毒瘤切下去。
是以聽了公孫二的回答,堯氏麵色不改,挑著眉道:“公孫小姐若是要臉,現在應該掩麵出去,哪裡會這麼不羞不臊地穩坐在這?怎麼你還能做些個什麼出來?”
公孫二笑得甚是開懷,一口白牙閃亮:“春時恨短,這時辰是不等人的,就此彆過,夫人您就安心等著抱孫子吧。”
結果沒等堯夫人確定這年紀輕輕的大姑娘嘴裡的話的意思,知道她琢磨著真是她聽的那麼不堪時,公孫二已經邁著方步,大踏步地出了柳府。
自那以後,柳將琚再無還家。那堯氏氣不過,直覺是瓊娘唆使著那不男不女的東西帶壞了自己的兒子。
於是便又前來琅王府尋瓊娘說理。
可是堯氏卻連前廳都沒入得,便遇到了剛巧回府的楚邪。堯氏便是將那日公孫二的不敬話語,還有自己這幾日的怨氣一股腦兒的傾瀉出來。
楚邪說話向來不留情麵,比堯氏都刻薄,直言她教子無方,既然那姑娘說叫她等著抱孫子,自回家等著去好了,憑什麼來這裡攪鬨?
如今他的王妃懷著身孕呢,若是被人氣得動了胎氣,便是拚得爵位不要,也要殺了那人的全家。
堯氏真的是要被氣癱了,她這才發現,那個公孫二說話的蠻橫勁兒,跟這位王爺是如出一轍啊,都透著流氓山匪的蠻橫,整個就是個混不吝!
這樣的人講不通道理,可是講道理的養女瓊娘,她又看不見。一時間,堯氏铩羽而歸,便又向柳夢堂訴苦,指望著他能在皇上麵前告禦狀,拿了公孫二那等無德的女人。
可是如今柳夢堂因為女兒的連累,本來就失了官威,如何肯將兒子的醜事抖落在朝堂前?隻是不肯,隻言這事兒,又不是男兒吃虧,隻要他們做爹娘的不點頭,那姑娘便進不得柳家門,看真有了孩子,她如何是好!
堯氏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便是將心暫時放下了。可是她生養了一對兒女,如今卻皆不在府中,這細細思來,也是心情抑鬱難以紓解。
而瓊娘從琅王的嘴裡聽到公孫之言時,正喝著的水嗆得琅王滿臉都是。
她趕緊一邊咳嗽一邊給琅王揩拭著臉,然後詫異道:“那我大哥究竟是哪裡去了,公孫二她想要乾嘛?”
琅王道:“這些個你都彆操心了,你馬上就要臨盆,這幾日穩婆俱是找全了,本王還囑咐神醫隨時候著,現在什麼事,都比不得你生產重要。”
瓊娘心知琅王說得在理。按照日子推算,這幾日便是孩兒要降生的時候。
她雖然前世裡生過兩個孩兒,可是這一胎可是比之前的兩胎都大,會有什麼情形,她也說不準。
待到最後快要臨盆的那幾日,便是管住了嘴,不叫自己吃下太多,平日裡在園子裡勤走動,免得胎兒太大。
就著這一日,瓊娘正在院中吃果子,剛要了兩口,突然覺得身下微微一熱,那熟悉的感覺便會告訴她羊水破了。
不過她倒是神色如常,隻是開口喚翠玉將她扶進屋內躺平,然後喚穩婆前來接生。
廚下因為防著王妃生產,兩口專門的大鍋交替著燒著滾水。墊身的白布,也是熱水燙過放在陽光下暴曬過的。
瓊娘覺得有陣痛襲來並沒有喊,因為她知道一會且得用著氣力呢。
甚至怕一會沒了勁兒,她還叫翠玉端來一碗煮得糜爛的牛肉粥給她喝。
不過相較於這已婚已育女子的鎮定,初婚的琅王便顯得不那麼鎮定了。
翠玉端粥過來時,跟瓊娘言道,說是琅王得了信後,立刻快馬加鞭地回了府中,據說他那愛駒的屁股,都被馬鞭子抽出了紅印子了。
這人回來後,便在產房外不停地走來走去,那鞋底子大約都要被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