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 如何進城便成了難題。
有些流民看見有車隊來了, 竟然高喊:“來了富戶,我們吃用不上,他們居然還有華車錦棚,掀翻他們的馬車!搶了他們的吃用!”
叫喊間,竟然竟然有些年輕, 身體還算健壯的流民被領頭的煽動, 便目露凶光,手握農具, 砍柴刀一類的想要衝將過來。
這車隊裡的大人還好, 可是有兩個孩子,琅王不希望那些個流民驚嚇到孩兒,便吩咐常進去驅趕開刀。
常進拔刀一馬當先便是衝了進去。好在流民雖多, 但大部分不過是普通的百姓, 雖然群情激奮, 可是看來者身高體壯, 滿臉的橫絲肉, 原先的怨氣頓減,不肯往前打頭陣。
常進乃是橫闖的祖宗,早就看準方才領頭叫喊的那個,高高舉起長刀,一個刀背便敲得那人悶哼一聲撲倒在地。
常進身後的侍衛也是一個個搭弓備箭, 嚴陣以待的場景。
所以眾人皆是萎縮不前, 看見有駿馬駛過, 隻知大喊大叫,卻無人阻攔。
琅王挑選的皆是精銳,在流民反應過來前,全力疾馳一會便趕到了城門外。常進在城外一陣大喊,守城軍官自是認得常進和琅王,連忙開了城門迎琅王進城。
琅王心急王府,也未停歇,打馬直奔王府。同時讓守城官隨行,在路上稟告王府情形。
守城官稟告他疑心有人從中煽動,因為周遭大量流民皆是到了郡城,而其他地方隻有少量本地的流民。
流民聚集到此後便要求開城門放水放糧。守城官自是不敢開城門,但每日都會給城外流民發些飲水和糧食,以免他們情急攻城。但是流民的胃口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郡城也是供應不及了。而城內也不樂觀,因為城內百姓一樣缺水少糧,被人煽動下已經數次衝擊王府討要糧食了。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王府,常進一看便是傻了眼。隻見王府城牆,大門和各個側門都是釘上了木板,木板上還插滿了鐵釘。鐵釘穿透木板,露出三寸長的釘尖,皆是衝著外麵,卻是讓人無法靠近,而牆頭也是,澆埋了外露的鐵釘,嚴防有人登攀。乍一看,整個王府像是裝了一層鐵釘鎧甲一般。
琅王自知今遭算是在嶽父母麵前丟人了,隻能命常進叫人開門,可是心內卻將二皇子更是記上一筆。
他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謎後,倒是明白了二皇子因何與他反目。
如果他隻是個異姓王的話,便是協助二皇子扳倒大皇子的最好助力。
可他偏偏也是皇帝的親兒子,這就不能不叫劉剡忌憚了。
此番他礙著瓊娘的名聲,不好將二皇子犯下的勾當搬到亮堂處來說,可是戶部刻意阻撓江東收糧的事情卻不能善罷甘休,隻一封奏折呈交給了萬歲。
而這奏折才是開始。二皇子不是一直沽名釣譽,滿朝堂的讚歌嗎?他便一點點揭開這偽君子的麵皮,叫他夢斷儲君之位。
那老東西的兒子甚多,便是怎麼輪,也輪不到劉剡的頭上!
待進了王府,一早便回了江東的楚盛,仿若看了親人,直言王爺回來了便有主心骨了。
瓊娘知道楚邪有一堆撓頭的事情,她便自處理入府的種種事宜。
因為這些日子郡中不安穩。
雖然楚盛回來得早,卻是顧著帶人加固門板和澆築牆頭,這府宅裡的房間卻不過是簡單除塵而已。
不過崔氏夫婦從來都是挑剔的人。來到這裡發現給自己安排的彆院甚至比他們在京城獨立的府宅都大,便自安心了。
尤其是看到那花園子裡大片的土地,便是興致勃勃來回看了幾圈,尋思著待開耕的時候種些什麼作物。
而崔傳寶與改命叫陳劍秋未婚妻子也一起收拾這自己的院落。
當初他們匆忙準備成婚,卻遭逢楚邪下落不明,婚禮到底是沒有舉行。不過在臨行前,瓊娘倒是見了陳劍秋的父親。
陳家的父親早年曾經是讀過幾年書,可惜最後家道中落,也不過是個種地的農戶。與瓊娘見麵是言語甚是客氣。
對於女兒即將嫁入富豪之家一事,似乎並不怎麼見喜,隻是見女兒甚是滿意那崔傳寶,便見過了崔家的公子,詢問了幾句後,便不再言。
隻是女兒既然已經贖身,便不好再沒名沒份地跟著去江東,便簡單過婚書拜父母後,到了江東再補辦婚禮。
瓊娘向來識人,覺得這陳家的父親似乎並不似普通的農戶,那等子內斂的氣質也絕非念了幾天書而已。
便私下裡問過陳劍秋,不過陳劍秋卻言,父親隨念過書,可是在她年幼時,父親有一夜突然將家中的藏書本儘數燒毀,平日偶爾見他寫信,乃是一手的好字,但卻從不叫兒女讀書認字,而陳劍秋也是因為跟著瓊娘才讀書認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