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遺和尚道:“施主既有此心, 貧僧自當如約助你一臂之力。可取與此女積怨最深之人為祭, 則轉世後此女必否極泰來, 遇難成祥, ”
在一旁乾瘦的和尚卻是一臉擔憂道:“師弟,你此言太過誤人,雖則你掌握的扭轉輪回之命運,可是他的煞氣太重, 那個女自能不能化解還未可知, 你怎麼能用人祭祀, 犯下殺業?”
尚雲天在一旁聽得眼眶欲裂, 他一早便暗中勾結了二殿下, 一心要做匡扶劉氏皇族的功勳能臣。
可是眼看就要事成, 卻被楚邪這廝綁縛到這個陰森森的殿堂,看那邪門和尚的意思,竟然還要拿他祭祀, 當真是喪心病狂。
他絕望的掙紮,想要說動楚邪暫且饒他一命,便大聲到:“皇上, 臣願助你穩固江山……啊……”
話還沒有說完, 那楚邪已經抽處了長刀, 冰冷的刀劍劃過他的心口迸濺處一腔熱血, 那血噴濺在了一個黝黑的骨灰壇上。
在他跌落地, 閉上眼的那一刻, 分明看著骨灰壇上封印著的生辰八字下, 寫著柳將瓊三個字。
而在他的耳邊,是那一臉死寂的男人低沉的聲音:“我累了……想要換了不一樣的活法,大師能助我成,便是窮極九世的尊華,一並舍給你又何妨?”
……
當尚雲天從前世可怕的回憶中驚醒過來時,他寄住的京郊小客棧外麵夜色正濃,不遠處傳來了馬車軸咕嚕嚕的聲音。
馬車來到客棧前時,一個穿著披風的女人從馬車上下來,低著頭入了客棧。
像這種京郊的客棧,到了夜裡,總有流鶯暗娼前來招攬生意,是以這單身女人入店,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便在守堂的店小二一樣的目光裡,這女人來到了裡院,叩響了尚雲天的房門。
尚雲天一把將她拉拽入內,警惕地看了看後麵無人,這才關上了房門。
那女子放下披風的帽兜,露出一張憔悴顯老的臉,赫然正是柳萍川。
她這一世也算是起高走低。
雖然早早回了柳家成為嫡女,卻一步錯步步錯,以至於落得現在柳家拒認,名聲掃地的下場。
更重要的時,她之前流產傷了身子,這一世竟然還無兒無女,竟是連前世都不如。
是以在看到尚雲天後,她語帶毒怨道:“尚大人,之前奴家遍尋你不著,如今你反而主動現身,實在是難得啊!”
尚雲天看著她那過早顯老的臉,忍著心內的厭惡道:“我一直被二殿下辦差,身不由己,實在不好出來見你,並非故意躲你。如今你我重活一世,卻都是棋差一招,難道你不想再翻盤重來一遭嗎?”
柳萍川目光微閃道:“你之前鐵了心輔佐二殿下,我倒是好奇,前世裡到底是誰登上了皇位,那楚邪的下場又是如何?”
尚雲天此時倒是不用再隱瞞了,他緊緊握了握拳頭,無比懊喪道:“前世那楚邪雖然在皇帝駕崩後,篡權謀反,殺了剛剛登基的太子,但是他名不正言不順,豈能在皇位久坐?最後他在二殿下攻入了宮門逃亡出去……就算二殿下不殺他,前世裡他身染劇毒,雖然後來及時發現,並殺了下毒的廚子,可他已經毒入骨髓,不但沒有子嗣,也活不太長久的……”
及時知道楚邪乃煞星命格,加之他為了瓊娘重生,連那點子的帝王命格儘獻祭出去。尚雲天才十拿九穩輔佐著二殿下早早登基,好拿下楚邪,免得他再禍國殃民。
可是誰知,今世的命盤皆是亂成了一團。二殿下竟然功敗垂成,最後如前世的楚邪一般,被押送入了皇寺。
柳萍川默默聽著,最後突然笑開了,那笑聲越來越大,在淒冷的夜裡竟然顯得那麼瘮人。
尚雲天生怕驚擾到隔壁,自然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柳萍川的笑聲依然如崩豆一般冒出:“我的尚大人啊,我看你才是災星轉世,好好的二殿下,竟在你的輔佐下,一路從帝王的命格,跌落成了階下囚犯……二殿下倘若知道真相,真是活撕了你的心都有,你這位賢臣當真可笑可悲啊!啊哈哈哈……”
尚雲天被她奚落得臉色發緊,可是柳萍川說得也是事實,不容得他辯駁。
但是他找她來,可不是聽她奚落的,便強自打斷了她的笑聲,咬著牙道:“難道你甘心這一世的淒楚,不想翻盤重來嗎?”
柳萍川目光微閃:“你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