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滿一大推的拜帖,可是愁壞了瓊娘。
不過琅王的一句話,卻讓她有了定心丸:“如今又不是要你去巴結人,為本王買人情。此番辦事後,我們自會去江東,覺得好的便見一見,不好的便不用給他們麵子!”
於是瓊娘自揀選了昔日要好的幾位夫人,其餘的一律不見。
不過有一人卻是不能不見,那便是公孫二姑娘。
當初柳將琚被押解歸京。公孫二姑娘亦是跟隨。
隻是以前那個雌雄難辨的假小子倒不見影蹤,此時的公孫二姑娘卻是長得越發明豔。雖然依舊身著男裝,可是身形曲線明顯。
瓊娘倒是苦中作樂,調侃了下公孫二姑娘道:“原以為你與我大哥同去塞北,你可替他擋些桃花。怎知那匈奴公主看上了我大哥,卻沒看到紅顏遍京城的你?”
公孫二姑娘卻有點笑不出來,隻悶悶道:“你以為那個瘟病女人看上了誰?我明明已經表明了自己是女兒身,甚至不再束胸抹上了胭脂,可那女人卻偏要嫁過來,跟我共侍一夫姐妹,來個朝朝暮暮,他娘的,匈奴的男人不濟事嗎?竟養出個喜歡女子的公主……將琚便是不想上麵遷怒於我,便自己一力承擔了下來。”
瓊娘一聽,竟不知該怎麼往下說。這等子的糟爛事兒,就算劉大哥據實說來,隻怕也無人肯信啊!
不管怎麼樣,在瓊娘看來,這等子風流私事,都不至於鬨得如此飛揚,據公孫二娘言,當時是有人立刻想要柳將琚死的,若不是共孫二娘及時找來了臨近的都尉大人阻了陣前法場,將他移交到了刑部,恐怕柳大哥此時早就成為了刀下的冤魂,
琅王聽完,覺得這裡有些隱情,便去了刑部打探情況。
而瓊娘,她自是要拜見自己的義母,當朝的太後。
太後多年未見,眉眼見老了些,可是精神頭兒卻是不錯的。
母女二人久彆,太後隻將她拉拽到自己的身邊道:“這麼多年不見,可是想死哀家了。”
看見了瓊娘來,她眉頭舒展,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瓊娘笑著應道:“臣妾也想念母後,如今一看母後還是這般神采奕奕,鳳體順祥。”
瓊娘說話柔聲細語,天生自帶著人緣,太後還真是掛念著這位遠嫁江東的女兒。
不過以前是喜歡瓊娘,多少帶著施恩的意思。可是經過那江東一事後,太後是越發覺得這個女兒,竟是比親生的都要疼人。
說實在的,自從晴柔去世後,她這些年來心內也不舒服,總是疑心是自己最後話說得太狠,讓那丫頭一時想不開,鬱鬱而終。
而現在,當年的疑團總算是解開了。原來是靜敏妃在那作怪挑唆。
太後到現在想想都恨,若不是當初她發現及時,又跟瓊娘這丫頭說了,現在連忘山再加上皇上,不都是要疑心是她害死了晴柔?
光是想想都覺得糟心。如今看來,楚邪娶了瓊娘就算對了。
當初江東事發,琅王卻能識大體,維持君臣的禮儀,卻堅決不肯回歸皇家,也避免了這一樁陳年的醜事被拎到朝堂上來議。
這姑娘不多言不多語,卻是個家中之寶,不但化解了琅王的戾氣,也識得自己的位置,並不是那種如靜敏妃一般野心橫生的女人。
趁著與太後聊得高興時,瓊娘趁機會提了提柳將琚的事情。
太後聞言道:“這些個朝堂上的事情,哀家向來是不管的。那柳家如今不得皇上的重視。加之這次邊關鬨得甚大,你不若叫忘山去探探聖上的口風。”
其實瓊娘也知,這事兒得經過萬歲,可是她又擔心琅王與皇上父子二人一處,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才先跟太後打聲招呼,探探她的口風。
太後歎氣道:“說句心裡話,哀家原先是擔心著忘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有委屈,想著回歸劉氏,這樣一來萬歲的聲譽必然受損,而忘山也會遭人非議。沒想到現在,是忘山唯恐避之不及,而萬歲卻心有不甘。”
瓊娘倒是沒有覺得難堪,隻微笑著聽著,不過心知太後說得乃是實話,其實不光是太後一人擔心。那些個有子嗣的嬪妃也是憂心自己的兒子多出這個通往帝業的攔路虎。若是楚邪流露出認祖歸宗的意思,不知道要生出幾多的事端來。
太後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哀家也曾勸過皇上,讓忘山歸劉的事情,萬萬難成,可是看著皇上的意思,恐怕是不可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