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琅王倒是將人救下了,卻是滿身的血葫蘆,一臉的血跡,當真是凶神惡煞一般。
她們嚇得也不敢靠前,隻看著琅王帶人騎馬走人。
再說琅王一路將瓊娘帶下上來,上了馬車便直回府裡去。
瓊娘此時已經醒轉。
當初在江東時,琅王見她畏水,便在每年夏時帶她遊泳。初時她不願,卻被琅王逼迫著學,直言江東乃水鄉,她身為江東的主母,不會水怎麼行?
於是這幾年間,生生是被楚邪逼迫的學會了泅水憋氣。
她當初被綁縛沉下水缸時,便強忍著恐懼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入了缸裡時,便是慢慢憋氣,直到最後實在是無氣可換,才嗆入了水。
雖然隻嗆了幾口,琅王便及時趕到。可是那種水從口鼻一起湧入的感覺,一下子喚起了她前世的痛苦回憶,以至於最後琅王大開殺戒時,她都視而不見。
而如今被抱到了馬車上,琅王接過侍衛遞來的手巾擦乾淨了臉上的血跡,又脫下了沾滿血的外袍後才過來抱瓊娘。
這時瓊娘也漸漸醒緩過來,抱著琅王嗚咽著哭。
那聲聲的啜泣,直叫楚邪的心尖疼,更是心惱著雍陽公主叫瓊娘來這山上,遭遇這等子險境。
聽那和尚賊子之前的言語,竟是妄想重活一世!
琅王不敢想若是真重活一世,自己還能不能與瓊娘相守圓滿。又或者如瓊娘所言,自己如上一世孤獨終生,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就算上蒼再給他千秋萬世,他也不想要,隻想跟瓊娘與他的孩兒們這般平安相守到老。
待得回到府上,琅王急急命郎中來問診。
雖然他救下的及時,可是瓊娘的手腕畢竟被割開,失了不少血,還泡發了說,弄不好,傷口就會感染。
郎中先是檢驗了傷口,發現琅王的傷藥很好,及時地止住了血,可那傷口太深,還是要細細將養。
郎中寫藥方子前怕有禁忌,給瓊娘問了問脈象,結果竟是意外發現,瓊娘竟然已經有了喜脈。隻是月份還小,脈息微弱。
當琅王聽到這消息時,非但不喜,反而眉頭緊鎖,隻恨不得將那已經成了肉泥的三人再重新切剁一邊。
瓊娘身子骨原本就不是特彆硬朗的,若是因為此番驚嚇受傷,保不住腹內的胎兒,豈不是又要損失了身體的根本。
他的娘親懷他時,便是因為最後生產不好,落下滿身疾病。瓊娘若要因此損了身子,該如何是好?
瓊娘安穩了心神後,聽到了郎中之言,心內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楚邪喜歡孩子,自己又要給他添上一個。憂的是,自己此番受驚嚇,又泡了涼水,不知能不能累及到自己腹內的骨肉。
這次琅王妃在摩雲山差點遇險一事,波及甚廣。
那大遺和尚先前在二皇子的府上為門客,尚雲天也是二皇子的爪牙。此番和尚雖死,但是卻讓那被囚禁的劉剡吃了連累。
是夜,琅王進宮,不知跟皇上言說了什麼。第二天,一碗鴆酒賜到了皇寺,二皇子哭求見父王無果,含恨飲下了鴆酒就此懷揣帝王夢歸西。
而那被人向往的聖地佛雲山也封山足有半年。據說是琅王請來的高人在山上修建了一座鎮魂塔,塔高千尺,塔下埋著三罐子肉泥。
據說這塔底有琅王割破手腕親自灑下的鮮血,更有許多壓製魂靈的法器,乃萬世不得超生的陣法。
也不知是什麼人與琅王結下如此血海深仇,竟然被這般無情冷苛的鎮壓。
不管彆人怎麼想,反正老二的死,叫大皇子長長出了一口氣。
劉熙覺得外祖父的話對,忍得一時,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那劉剡先前是多麼的張揚,仿佛皇位下一刻便是他的了。誰承想竟然是死得不明不白。
雖然皇寺對外宣稱,那二皇子是害急病死的。可這等說辭瞞得了全天下的人,卻是瞞不住他。
有眼線向他稟報,二皇子死的那天晚上,楚邪親自去了宮裡,與父王大吵了一頓後,便領了鴆酒前往皇寺,竟然是不親眼看劉剡閉眼,都不放心啊。
這等子能逼死皇子的凶神,還真是千年才出了這麼一位!
劉熙決定聽從祖父的話,順一順父王的心思,好好拍一拍馬屁,主動請父王下旨,讓這位劉家的奇種兒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