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點嗆風,林雅君壓抑地咳嗽了幾聲,心裡沒底地朝林淺走了過來。
明知道林淺可能不懷好意,她終究還是沒忍心趕她走。
“不用還。你這是怎麼了?”林雅君問她。
林淺沒瞞著她:“我離婚了,暫時想住在這邊。”
“嗯。”對於她會離婚,林雅君一點都不意外,隻是問,“是那個叫陸什麼的?”
“對。”
大半夜連個打車回家的錢都沒有,林雅君猜測她可能是被人給趕出來的。當初林淺要和陸什麼結婚的時候,死命和她炫耀了一通,說那男人是北城首富家的太子爺,長得比明星還帥,身家幾百個億,家中經營了無數行業……把他給吹的天花亂墜。
林雅君就問她,那男人的人品怎麼樣,結婚的話,兩家的家長怎麼不見一下。
林淺當即就怒了,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看你這個寒酸樣,人家陸家的人能見你?可彆給我丟人現眼了。我告訴你,出去彆說我是你女兒,我嫁到陸家去,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彆想從陸家撈什麼好處。”
林雅君早就知道女兒嫌棄她,被她這麼一說,更加寒心,之後再也沒問過她婚姻的事。以至於現在,她就知道林淺的前夫姓陸,很有錢,彆的一概不知。
怕戳中了她的傷心事,再被她損一通,林雅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晚上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
林淺聽了這話,鼻子一酸。上輩子她彆說吃一口媽媽親手做的飯,一年連見她一麵都是奢望。她給自己的,隻有每個月定時轉來的錢,一串冰冷的數字。
瀕死的時候,她聽到了病床邊有人在哭,可她甚至分不出那裡有沒有母親的聲音。
林雅君見林淺沒回話,就知道自己又多事了。她做飯手藝一般,林淺從小就不愛在家裡吃飯。有次她把飯菜倒掉,被自己抓了個正著,罵她她還頂嘴,說這種豬食她才不吃。
“那就去休息……”話說到一半
,林淺忽然回神,和她撒嬌似的說,“要吃。我晚上都沒吃呢,肚子好餓。”
林雅君硬生生改了口:“那我給你炒個飯?加個雞蛋。”
“行!”
林雅君起身去了廚房,手腳麻利地磕雞蛋、開火,幾分鐘後,飯就炒好了,滿屋子都是香味。
林淺本來不怎麼餓,聞到以後,饞蟲都要跑出來了。上輩子她身體不好,食欲不振,總是吃兩口就飽了。現在身體好了,她覺得自己能吃一盆!
林雅君把蛋炒飯端過來,問她:“我之前醃了點蘿卜鹹菜,你要吃嗎?”
“要。”
一勺鹹淡適宜香噴噴的炒飯,配一口酸甜脆爽的蘿卜,吃得林淺一本滿足。
和她上輩子吃到的東西相比,這隻能算粗茶淡飯,可是她在裡麵吃出了家的味道。
一盤炒飯被她吃了個乾乾淨淨,她放下筷子,對一臉呆滯的林雅君說:“謝謝媽媽。”
說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媽媽”這個稱呼,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坎。她本以為自己會很難叫出來的。大概是炒飯和小鹹菜太好吃了吧。
林雅君眼圈一紅,飛快地偏開了頭。她也很久很久,都沒聽女兒好聲好氣地叫過一聲媽媽了。在外麵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都學乖了。
“嗯,”林雅君低啞地說,“不早了,去休息吧。被套什麼的都是乾淨的,你想在這裡住多久都行。”
林淺拎著自己的皮箱,回到了原主的房間。房間裡並不臟,但她還是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潮味兒,顯然很久都沒住過人了。
嫁給了陸時寒以後,原主一直都在他的大房子裡麵住著,當然看不上這個小破房間。
年底的北城特彆冷,林淺找到遙控器,把房間裡的老式空調打開,慢慢地,溫度升起來,潮味兒也散了不少。
她把外衣脫下時,手碰到了口袋,才想起裡麵還有個小兔子燈。
麵無表情地把破兔子拿出來,丟在地上,然後她一腳就給踢到了床底下。
狗男人的破燈,有多遠滾多遠。
吃飽了有點犯困,洗漱以後,她躺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電話給吵醒的。
迷迷糊糊剛把電話接起來,一個尖銳的男聲響起:“林淺!!!你怎麼還沒來!!!整個劇組都在等你了!!!”
林淺的瞌睡瞬間消散,掐著手機,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