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杯茶(1 / 2)

林淺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沉擇的好感她剛刷了一半,陸時寒怎麼來了!

李宏碰上陸時寒,純屬是巧合。他以前有幸在宴會上見過陸時寒一麵,認出他後,主動上前打招呼。

得知他一個人來的,李宏就邀請他一起用餐。陸時寒淡漠地說:“不打擾你們了。”

李宏心知肚明陸時寒這等人物他請不動,但是態度得擺到,便誠心誠意地說:“沉律師和您是朋友吧?他也在呢。”

陸時寒依舊不感興趣。正當他要離開時,李宏無心說了句:“除了我和沉律師,就我們劇組一個叫林淺的女演員,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帶路吧。”

李宏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一下卡了殼,想掐自己一把。

他竟然真的把陸家這位太子爺請動了?天啊,這事他能吹一年!

於是,李宏歡歡喜喜地把陸時寒領進包廂裡了。等陸時寒坐在林淺旁邊的位置,她心虛地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當著便宜前夫的麵,她不能繼續刷沉擇的好感度了,容易翻車。

沉擇還等著她把後麵的話說完呢,結果被李宏他們給攪和了,略有不悅,不過沒表現出來。

他恢複了風度翩翩的樣子,笑著和陸時寒打招呼:“你也來這邊吃飯?”

“嗯,李導演盛情難卻。”兩人隔著林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她簡直如坐針氈。

人齊了,李宏為了表示對陸時寒的重視,叫林淺加幾道菜。

林淺:陸時寒的口味和沉擇天差地彆,這不是難為我嗎。我加了清淡菜,剛剛的努力白費,加了重口菜,陸時寒又會不滿。

說到底,便宜前夫為什麼會接受李宏的邀請啊,這麼低端的飯局,他也看得上?

陸時寒沒有和她相認的意思,林淺也不會討那個沒趣,點開加菜頁麵,輕聲問他:“陸總,您有什麼想吃的菜嗎?”

男人鳳眸掃了她一眼:“加幾道清淡的吧。”

林淺鬆了口氣。沉擇聽到了吧,是陸時寒讓我加的,可不是我故意迎合他的口味哦。

加好菜,她完全不參與三個男人的話題,專心致誌地啃青菜。

沉擇和陸時寒的目光偶爾落在她身上,她就當沒察覺到。

忽然,李宏叫了她一聲:“林淺,你看你怎麼不給陸總、沉律師倒酒呢,就知道自己吃。來來,滿上一杯。”

林淺在心裡罵了一句“我滿你媽,我是演員,又不是陪酒的”,表麵卻乖巧地給陸時寒、沉擇倒了酒。

“陸總,沉律師,我敬你們一杯,先乾為敬。”說完,她一口就把杯子裡的酒喝光了。

陸時寒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地說:“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就不喝了。”

沉擇把玩著杯子,笑意未達眼底,也沒著急喝。

李宏不敢難為他們,就數落林淺:“你態度這麼不誠懇,陸總和沉律師怎麼可能喝呢?繼續倒。”

陸時寒和沉擇都看到,林淺臉上的憋屈一掃而過,又不得不給她自己的杯子倒滿了酒。

然後,她舉起杯子,綻放了一個甜甜的笑意:“陸總、沉律師,讓你們見笑了,我自罰三杯。”

她重複倒酒、喝酒的動作,三杯很快進肚,臉頰紅通通的。李宏開心地直拍巴掌:“爽快!這性子我喜歡!”

他諂媚地看著陸時寒和沉擇:“陸總,沉par,給她點麵子啊。”

沉擇笑顏不減,心情卻有些煩躁。這就是林淺說的“認清自己,擺正位置”嗎?沒有他們這些人幫她撐腰,她想在這個圈子中立足確實很難,連李宏這種垃圾都能騎到她頭上。

按理說她學乖了,他應該樂見其成才對,怎麼那麼想把她的杯子給摔了呢?

算了,她和自己又沒關係。

沉擇端起酒杯,飲儘了其中的酒。

陸時寒也拿起了酒杯。就當李宏覺得有戲的時候,他“砰”地把酒杯放下,裡麵的酒灑出來了幾滴。薄唇輕啟,語調漠然:“我陸時寒的麵子,沒幾個人要的起。”

李宏哆嗦了一下,怕惹惱這位爺,邊討好地說:“哈哈,來,吃菜,吃菜。”邊給林淺使眼色,讓她趕緊坐下。

林淺這會兒不光是臉,脖子、耳朵全都紅了,呼吸帶著淡淡的酒氣,晶瑩的眸子水汪汪的,似是醉了。

她的五官本就動人,極度克製下流露出的兩分媚態,令她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李宏看著她,都忘了和陸時寒他們兩個說話,還是沉擇挑起了話題,他才收回目光。

可能是怕李宏數落她,林淺不敢停止勸酒。陸時寒不喝,她就敬沉擇。

沉擇與她碰杯,明明在笑,眼神卻涼颼颼的:“林小姐酒量不錯。”

林淺昨天試過,知道這具身體的極限在哪,此刻她完全沒醉。但她演出雙眼迷離的樣子,吐字不清晰地道:“還,還好……沉律師,咱們接著喝。”

她把杯子往自己嘴邊送,結果準頭不對,灑了點酒在前襟上,她輕呼一聲。

包廂明明很大,此刻卻給人一種很擁擠的感覺,李宏肆無忌憚地盯著林淺,身體慢慢燒起來。

他心想,今晚過後,他就給楊奇打錢,作為他找來這麼個尤物的獎賞。

沉擇的笑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不悅地把她的酒杯扣下:“好了,吃點東西吧,不喝了。”

林淺假裝暈乎乎地反應了一會兒,才“嗯嗯”了兩聲。

這期間,陸時寒周身氣壓簡直降到了冰點,她不僅不慌,還在心裡得意地笑了。

他們越是生氣,越代表在意她。最好把桌子掀了,揍那個李宏一頓,省得他總是用作嘔的眼神看自己。

林淺沒再喝酒,醉意卻越來越明顯,最後,撐不住地趴在了桌子上,眼睛霧蒙蒙的。

美色在前,李宏哪還吃得下去飯,急躁地說:“時間不早了,就不耽誤陸總還有沉律師的時間了,兩位回去好好休息,我送林淺回去。”

都是男人,陸時寒和沉擇哪能看不出他想做什麼。送林淺回哪?回他的床上嗎。

林淺眯著眼睛,數著李宏的步子。一,二,三……他朝自己伸出了手,很快就會碰到她。

陸時寒和沉擇完全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難道她賭錯了?

原主怎麼說也給他們當了那麼長時間的替身,他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李宏帶走?狗男人,真不是東西。

算了,她帶了防身工具,等出了飯店,就把李宏給放倒,免得他再喂自己什麼加料的東西,她就逃不掉了。

就在李宏的指尖要碰上她的時候,陸時寒和沉擇齊齊開口:“等等。”

李宏刷地把手收了回去,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

陸時寒和沉擇對視一眼,眸光都很複雜,心中的想法更是差不多:他難道也要幫林淺?他不是厭惡林淺嗎?

算了,當務之急,是不能讓李宏帶走林淺。其他的以後再深究吧。

沉擇一隻手搭在林淺的胳膊上,腕表閃著冷光。

“我送她吧,就不勞煩李導了。”

這話落在李宏耳中,就成了:今晚林淺是我的了,你靠邊去。

李宏不甘心把林淺讓出去,可是沉擇在北城的人脈,錯綜複雜,他惹不起。

暗暗歎了口氣,他正要說“那麻煩您了”時,陸時寒也站了起來。

“沉擇,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來送她吧。”

林淺趴在桌子上差點沒笑出來。沉擇為她出頭,就夠讓她意外的了,沒想到陸時寒也幫她了!要是這倆人能為自己打起來就更好了!

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他們都沒為楚輕輕反目過。

沉擇靜靜地看了陸時寒兩秒,最終拿走了搭在林淺胳膊上的手:“好。”

林淺也不失望。這才是她和沉擇第二次見麵呢,往後有的是機會。

陸時寒試著把林淺扶起來,可是她醉後身體太軟,一點力氣都沒有,無奈之下,他擰著眉把林淺攔腰抱了起來。

上次落水後,他抱過她,那個時候她就不重,這次好像更輕了。沒了陸少夫人的名頭,生活質量直線下降了吧。

林淺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翻個大大的白眼。你自己投資的劇組你不知道多有錢嗎,每天提供的夥食可好了,她這是在減重呢!

等《如意令》播出了,她可不想讓觀眾繼續喊她大臉盤子。

沉擇望著陸時寒的背影,隨著兩人漸漸消失在他視線中,他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了。

李宏卻笑得很開心。他在圈子中這麼多年,可沒聽說陸總帶女人離開過,這次會在林淺身上破例,都是自己的功勞啊!嘿嘿,過了今晚,陸總肯定會嘉獎自己的!

雖然吃不到林淺他很遺憾,但是美女嘛,又不難找,他換一個就是了。

做著春秋大夢的李宏,還不知道第二天等待他的,將是噩夢連連。

陸時寒把林淺放在了車後座,自己也坐了進來。被冷風一吹,她稍微清醒了點兒,細嫩的手掌撐著座椅,慢慢直起了身體,喉嚨裡傳來不舒服的嚶嚀聲。

看到她這幅樣子,陸時寒隻覺得他憋了一晚上的火蹭地就竄起來了。

他深不見底的瞳孔盯著她,聲音冰冷刺骨:“林淺,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以前林淺劣跡斑斑,讓他討厭到不想見她,不想聽到她的任何消息。現在他對她的不滿,更貼近於恨鐵不成剛,隻是他沒意識到。

林淺心裡清醒得很,眼神卻迷離地看著他,幾秒鐘以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不解地“嗯?”了一聲。

陸時寒躁得扯了扯領帶,目光緊鎖著她,說:“這就是你說的為了事業好好努力?戲都拍完了,還陪人家來吃飯,人家讓你敬酒你就敬,下次再讓你做更過分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妥協?林淺,你的自尊呢?”

林淺表情不變,心道:他怎麼知道我戲拍完了?沉擇告訴他的?

還有,他們已經離婚了,他還管這麼寬,是覺得自己給他丟臉了,還是在關心她?

問她自尊去哪了,嗬,當然是被狗男人們給吃了。

她現在裝成醉酒的樣子,當然不可能把真實想法表現出來。於是她又愣愣地看了陸時寒一會兒,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朝他張開手,猛地撲進了他懷中。

男人身上是淡淡的冷香,如同寒冬的冰雪,沁得人心涼。靠在他的胸膛,她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一僵。

陸時寒訓人的話徹底被她的動作給打斷,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惱怒地問:“林淺,你乾什麼?”

說著,他伸手來推她。

林淺抬起一隻小手,捂著他嘴的動作特彆靈活,仰頭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兒透著無辜。

她撅起嘴,醉醺醺地和陸時寒撒嬌:“老公,噓,不要凶我。”

因為她對自己的稱呼,陸時寒舉了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狹長的鳳眸眯了起來。

林淺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嗚嗚嗚我好難受啊,我頭疼……”她眼睛慢慢紅了,在他懷裡動來動去。

陸時寒無奈地想,自己和一個醉鬼講什麼道理?

男人的身體硬得像鐵一樣,額頭跳起青筋,半天才摁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推。

林淺演得特彆賣力,撒嬌完,又裝成胃裡難受的樣子,陣陣乾嘔起來。

陸時寒真怕她會吐在自己身上,給她扯遠了些,皺著眉頭說:“忍著,要吐下去吐。”

林淺這次好像是聽懂了他的話,捂著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悶悶的聲音透過手掌傳來:“老公一凶我,我就想吐,嘔……”

陸時寒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認命似的說:“沒凶你。”

他歎口氣:“算了。”然後下車,繞到車前麵,坐進了正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林淺眼裡閃過一絲得意,閉著眼睛在後座假寐。

陸時寒送她去了上次那個酒店,林淺路上折騰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裝睡。男人站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臉色不善地走了。

他離開後,林淺趴在被子裡笑了半天。

美美地洗漱了一番,在鬆軟的床上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她神清氣爽地給陸時寒發消息:【陸先生,我醒來發現在您的套房裡,昨晚是您送我回來的嗎?】

陸時寒沒回,她也不在意,繼續發:【真是太謝謝您了。對了,我昨晚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頭好痛,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陸時寒冷冷地回複:【沒有。】

林淺秒回:【嗯嗯,那就好。您什麼時候有空,我請您吃個飯吧。】

陸時寒:【不必了。】

林淺本來也沒錢請他吃飯,客套客套罷了。

【好吧……】她發了個“失落”的小表情,實則笑容洋溢,【上次我落水,您借給我的那身衣裳我已經洗乾淨了,什麼時候還您呢?】

陸時寒:【你留著吧。】

之後,他就沒再回複林淺,她猜測,陸時寒是怕自己黏上他。

昨天她假裝醉酒,喊他老公,今天又要還他衣服,他肯定誤會自己對他念念不忘了。

嗤笑一聲,林淺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劇組了。

接下來幾天她拍戲很認真,還抽空陪林雅君去了一趟醫院,做了個較為全麵的檢查。

這天她正在休息室裡瀏覽時光娛樂的官方網站,經過她這段時間的篩選,縮小了新經紀人的範圍。

“砰”的一聲傳來,她的思路被打斷。

她抬頭一看,是辛雅琪把水杯重重地撂在桌子上。任萌萌垂頭站在她麵前,神色憋屈。

林淺歎氣,又來了。

辛雅琪這人,戲演得不怎麼樣,脾氣倒是不小。最近找不到自己的茬,就一直拿任萌萌撒氣。

“這麼燙的水,你是想把我嘴燙破,讓我念不了台詞嗎?連水都倒不好,你還能做點什麼?劇組出錢可不是養你這種廢物的!”

辛雅琪光罵還不夠,端起水杯就想把水潑到任萌萌身上。林淺看不下去,把任萌萌拉了過來。

辛雅琪斜著眼睛看林淺:“乾嘛?想多管閒事?”

林淺微微一笑:“沒有,我是有個事請教你。”

“什麼事?”

“怎麼能像你一樣,一句台詞演十遍還背不下來的啊?我太好奇了。”

辛雅琪臉刷地黑了。林淺這話什麼意思?說她有嘴沒嘴都不影響念台詞?

“還有,你剛剛的樣子,讓我有點眼熟。不會吧,你是在學我嗎?”原主以前就愛欺負彆的小演員,讓人家給她端茶倒水的,辛雅琪就是跑腿之一。

被勾起往事,辛雅琪惱羞成怒就地說:“誰學你了!”

林淺笑眯眯地看著她,一副“你急什麼呀,被我說中了吧”的樣子,教導道:“你沒學到我的精髓。”

扭頭喊了一聲:“萌萌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