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等你不忙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好哦。季叔叔,媽媽叫我去睡覺了,白白】
季南懷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多,心說她還挺乖的。
正要和她道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忙發了個:【等等。】
林淺回了一個“貓貓問號臉”表情包。
季南懷:【你是王影手底下的吧?那你認識林淺嗎?】
林淺的曲子是委托王影運作的,不過作曲人的名字用的是“阿蘿”,知道阿蘿就是林淺的人,都已經簽署保密協議了。
此刻,看著季南懷的消息,林淺表情玩味。
小夥砸,你有點危險哦。
她回複:【知道哇,她長得好漂亮的,聲音又好聽,簡直是完美女人,嗚嗚】
邊打字,林淺邊笑。自己誇自己,我可太不要臉了,哈哈。
季南懷大概也被她給噎住了,半天都沒回。
林淺繼續問:【你怎麼問起她來了?是不是想和她處對象?】
季南懷看清楚這行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臉一個爆紅。
他急忙忙地回:【小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八卦,趕緊睡覺去。】
林淺嘖嘖兩聲,這是惱羞成怒了啊?
【好哦,季叔叔也早點睡,聽說你們脫發很嚴重的。】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季南懷覺得自己膝蓋上中了無數箭。
放下手機,季南懷走去鏡子前,把短發往上撩,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來。
確定自己這個發際線還是可以的,沒有禿頂的跡象,他稍稍放下心來。
後來季南懷每周都會找林淺說說話,她有心思就逗逗他,沒心思就假裝手機不在身邊。
《黃昏》這首歌,在季南懷翻唱後,以爆炸一樣的速度,火遍了全網。
“阿蘿”這個名字,被越來越多地提及,林淺甚至還另外開了個微博,粉絲數很快就超過她“林淺”這個大號了。
等第二首單曲發布,一定的粉絲基礎,幫助這首歌直接衝上了當周新歌榜。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轉眼,林淺在《如意令》中的戲份殺青,顧聿給她開的“跳舞小灶”也節課了。
殺青這天,劇組給林淺舉行了一個歡送會,包括顧聿在內的幾位重要負責人,還有劇中的男女主,以及幾位配角,都來參加了。
秦炙特彆舍不得林淺,一個勁兒地念叨,他的好下屬殺青了,就剩他一個人看杜明帆那張老臉了。
才三十的杜明帆一個眼刀就紮了過來:“需要我提醒你嗎,你比我還大了一歲。”
秦炙:“……我好可憐啊!導演,給林淺加加戲吧!”
顧聿坐在桌子對麵,淡笑著問:“加什麼戲?”
“感情戲怎麼樣?”
“和誰的感情戲?”
秦炙挺直腰板:“當然是我的。”
顧聿皮笑肉不笑:“你想得美。”
話音落下,滿桌子的人都笑了。
一頓飯吃完,時間已經很晚,眾人相繼和林淺告彆。
秦炙哭唧唧:“淺淺,希望以後咱們還有機會合作。”
杜明帆:“多聯係。”
顧聿:“過幾天見。”
其他兩個男人刷地看向顧聿,像是在說:好家夥,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內鬼。
顧聿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擺明了自己和他們不一樣。
林淺假裝沒看到三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和他們告了彆,坐上了回家的車。
她前腳剛到家,後腳就有人給陸時寒發了消息:【陸總,林小姐殺青了。】
……
高檔茶餐廳中,一身名牌,妝容精致的楚輕輕正坐在陸時寒對麵,笑盈盈和他說著話。
距離過年那次的不歡而散,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楚輕輕大小姐脾氣,等著陸時寒來哄她,結果怎麼都沒等到。
眼看時光娛樂公司年中酒會要開始了,她終於坐不住了,主動邀請陸時寒共進晚餐。
剛邀請完,她就聽母親梁雪蘭說,陸時寒在慈善晚會上,花了兩千萬拍了套首飾。
那套首飾不適合上了年紀的人戴,他身邊又沒有其他女人,除了自己,還能是為誰拍的?
如此一想,楚輕輕也不為她主動低頭這事感到憋屈了。等一會兒他把首飾拿出來,自己先拿拿喬再收,免得他以為自己沒脾氣。
“時寒哥,最近工作怎麼樣,忙不忙呀?”楚輕輕找話題,和他閒聊著。
陸時寒興致不高,回答得都很簡潔。
飯吃到一半,楚輕輕見時機差不多了,就和他說:“聽說時光娛樂公司要開年終酒會了?時寒哥,我也想去玩。”
陸時寒答應得很爽快:“嗯,我讓助理把票給你。”
楚輕輕嬌嗔道:“不是你帶我去嗎?咱們倆這種關係,竟然還要票。”
陸時寒眉心微蹙:“你自己去。”
楚輕輕臉色已經不太好了:“聽說在酒會上還要跳舞,時寒哥需要我來當你的舞伴嗎?”
她都已經把台階鋪得這麼低了,陸時寒愣是不往上麵踩。
“不用了,酒會的傳統一向是總裁和公司內部的女藝人跳第一支舞。”
楚輕輕不大開心地“哦”了一聲,心想,不知道哪個女藝人這麼幸運,可千萬彆是林淺。
等了又等,一頓飯吃完,陸時寒還是沒提首飾的事。難道是忘了?
眼見他要離開,楚輕輕沒忍住,問了句:“時寒哥,你有沒有忘了什麼?”
陸時寒往自己座位看了看,淡漠地道:“沒有。”
楚輕輕一股火就竄上來了。兩千萬的首飾而已,她才不稀罕呢,以後他就算是捧著兩億的來,也休想哄好自己!
陸時寒心思不在楚輕輕身上,也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從餐廳出來後,他對司機道:“去怡美小區。”林淺現在就在這裡住。
之前幾年的公司年中酒會,他都沒跳舞,這次便忘了女伴這回事,還是楚輕輕給他提了個醒。
此刻,他已經有具體人選了。
林淺來到小區裡那家咖啡廳的時候,陸時寒已經到了,上次她就是在這潑了沉擇一杯水。
巧的是,領她去座位的侍者,和上次的也是同一個。侍者看清楚陸時寒的長相後,再看林淺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像是在說:姐妹你真厲害,身邊的男人都是高富帥。
林淺是半小時前接到陸時寒消息的,對方稱上次約好了一起喝咖啡,一直都沒實現,不如就今天吧。
落座後,林淺溫軟一笑:“陸先生。”
“嗯,”陸時寒把菜單推給她,“想喝什麼,自己點。”
“來杯清水就好。”林淺問,“陸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她講話時眸子亮晶晶的,讓陸時寒心情大好。把另一個座位上的盒子拿起來,遞給林淺,他道:“打開看看。”
林淺疑惑的神情,在看清楚盒子裡是什麼東西後,變成了震驚。
“好漂亮的首飾!”以藍寶石為底,周圍鑲嵌著鑽石,款式莊重又不乏新穎的項鏈和耳墜,在燈光下絢爛生輝。
饒是見過世麵的林淺,第一眼看過去,都被深深地吸引了。
陸時寒的目的,林淺猜了個七七八八。不過表麵上,她認真地問:“您是想送給楚小姐,讓我幫著參謀參謀嗎?”
男人臉色微沉,語氣略有不滿:“不是。”
“那是單純給我看看?”
陸時寒歎了口氣:“為什麼不覺得是我要送給你。”
她一怔,趕忙把手收回去了:“不行不行,太貴重了。”
這個反應讓陸時寒心情稍好了些:“不貴。”
林淺還是搖頭:“我已經欠了您那麼多錢了,哪能再收您的東西,您還是收回去吧。這麼好的首飾,給我戴壞了怎麼辦。”
“戴壞了再買。”
“……”果然是有錢人發言。
陸時寒把盒子往她那邊推了推:“收下吧,真不貴,和你上次帶走的那個兔子燈一個價值。”
兔子燈?
兔子燈!
林淺就說她搬家的時候好像忘了什麼,原來是狗前夫當初送她的燈,被她踢到床底下,一直沒拿出來!
那個破燈撐死了一百塊,他竟然說二者價值差不多?差遠了好吧?
不過林淺怎麼可能表現出精明呢,她困惑地說:“不會吧,這個看起來很貴的呀。”
陸時寒睜著眼睛說瞎話:“真不貴。”
“這樣啊……”
“是的,所以你收下吧。戴丟了戴壞了也不用心疼,這種小玩意,我那有很多。”
林淺思索了片刻,像被他說服了:“那我收下了?”
“嗯。”怕她傻乎乎地把這東西賤賣了,陸時寒叮囑,“記住,隻能你自己用。”
林淺點頭:“嗯!您送我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給彆人呢。”
陸時寒見她寶貝地把盒子關好,趁熱打鐵,邀請她來當自己的女伴。
話音落下,林淺為難地說:“陸先生,這個恐怕不行……”
“怎麼?”
“我已經答應顧導,做他的女伴了。”她體貼地道,“公司裡的女藝人那麼多,您再找找彆人吧。”
陸時寒和顧聿的梁子,在上次他給自己打電話,要自己撤資的時候就結下了。
現在他竟然還和自己搶女伴?他不是喜歡楚輕輕嗎,怎麼不邀請她去?
於是,陸時寒不由分說地道:“林淺,我是你的老板,老板的要求,你不能拒絕。”
林淺一臉為難,做不敢吭聲狀。
“顧聿那頭你彆擔心,我會處理好,酒會當天,我會派車來接你。”
她點點頭:“知道了。”
擔心自己太強勢會嚇到她,陸時寒正要說兩句好話,忽然聽到沉擇的聲音:“淺淺,你真的在這。”
陸時寒目露冷光。淺淺?怎麼叫得這麼親密?
林淺也有些意外:“沉律師,你怎麼來了。”
“阿姨說時間不早了,讓我來找你。”沉擇順勢在林淺身邊坐下,看向陸時寒,像是才看到他一樣,“時寒也在。”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似有火花迸濺。林淺被沉擇擋在裡麵,出不去,施施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看戲。
陸時寒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沉擇,你和林淺的家人認識?”
“是啊,”沉擇心情不錯地道,“阿姨挺喜歡我的,前段時間還想讓我們兩個相親呢。”
林淺適時補刀:“我不想。”
她的話,讓沉擇笑容僵住,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陸時寒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不動聲色地往沉擇身上插刀子:“她母親如果知道你以前做過什麼,對你印象還能有這麼好嗎。”
沉擇笑了笑,下一秒就把刀插回去了:“哦?時寒你是說我給你們擬定離婚協議書的事嗎?”
陸時寒的俊臉,霎時陰雲密布。
“沉擇,我們兩個還有話要談,你先回去吧。”
“不好意思,我答應了阿姨,要把她平安送到家。倒是時寒,這麼晚了,少喝點咖啡,容易失眠。”
陸時寒騰地站起來,很想問問沉擇是什麼意思。一開始他不是很討厭林淺的嗎?和林淺約會,都不準她講話。
這才過了多久,就喜歡上她了?
怪不得之前找自己幫她請假,又問她喜歡什麼,都是在追她吧?
他既然喜歡楚輕輕,那就一心一意喜歡下去啊!
沉擇不甘示弱,也站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林淺戲看夠了,同樣站了起來。不過她沒勸架,而是推了沉擇一把:“請你讓開。”
沉擇不敢不從,將通道讓出。
林淺抱著首飾盒子,對陸時寒道:“既然媽媽叫我回去,那我就先走了,陸先生,再見。”
她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看得陸時寒臉心猛地一沉。是不是沉擇提起離婚協議書的事,刺激到她了?這個沉擇,真是該死!
“我送你吧……”
“不用,”她勉強笑了下,“我走了。”
沉擇本來想追上去,考慮了兩秒,還是沒動。
他看向陸時寒的目光,充滿了敵意:“我們談談。”
陸時寒憋著股火:“正有此意。”
兩個男人坐了下來,沉擇涼颼颼地問:“你現在什麼意思?難道想把她追回來?”
“關你什麼事。我還想問你,好端端的,提什麼離婚協議書,你不知道她被淨身出戶了嗎?”
“嗬,又不是我讓她淨身出戶的。怎麼,你後悔了?”
陸時寒鐵青著臉,不出聲。
沉擇被林淺冷落了幾個月,連他自己都詫異,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生氣,還逮到機會就往她麵前湊。
現在他明白了,他的驕傲,對林淺一點都不管用。
他心甘情願哄她,不光是因為犯了錯,還因為,他喜歡她。
不同於曾經對楚輕輕那份假想出來的喜歡,他明知道林淺以前是個怎樣的人,還是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
她的優點和缺點,他願意全盤接受。
現在看著陸時寒,就像在看前段時間的他。明明動心了,還死不承認,非要等著對方走向他。
那你就等去吧。等到林淺被我追到手,等到我們結婚,請你來喝我們的喜酒。
想通後,沉擇的氣勢軟下來,語調溫和:“時寒,你和林淺的緣分已經儘了,不如放手,之後的路,讓她自己走吧。”
陸時寒緊閉著嘴,渾身上下都寫著抗拒。
“你想的沒錯,我喜歡她,想追求她。咱們這麼多年兄弟,我沒求過你什麼,唯獨這次,你彆插手我們的事了。”
陸時寒定定地看著他,終於沉默不下去了,嗓音乾澀:“沉擇,你是不是瘋了。”
“對,我瘋了。”
“可你明明喜歡楚輕輕!從高中到現在,喜歡了她那麼多年!”他這話,不知是在說服誰。
沉擇笑得風淡雲輕:“不喜歡了。”
想到楚輕輕,他心中沒有絲毫波瀾。而想到林淺,他整顆心都在為她跳動。
“怎麼能不喜歡……”陸時寒怔怔地說。
“倒是你,你和楚輕輕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你們什麼時候訂婚,記得給我發請帖,我一定當麵獻上祝福。”
陸時寒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都沒想過,那個挽著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人,是楚輕輕。
但好像朋友、家人,都覺得他就該娶楚輕輕。
憑什麼呢?就憑林淺和楚輕輕長得像,他和林淺結了婚?
可他們會結婚,和楚輕輕根本沒關係!
幾分鐘前,陸時寒還想警告沉擇,就算我們離婚了,也輪不到你,可現在他什麼都講不出來。
等他回神,沉擇已經離開了。
陸時寒垂著眼,心亂成一團。
……
酒會的事,憑沉擇的人脈,很容易就打聽到了。
他為林淺選購了一身漂亮的禮服,還有配套的包包鞋子。趁林淺一個人在家,敲響了她家的門。
林淺打開門一看是他,馬上就要關門,被沉擇用腳給擋住了。
她慍怒地道:“把腳收回去,不然給你夾斷。”
“那你關門吧,讓我這隻腳廢在這。”
“沉擇!”
“嗯,”男人笑眯眯的,“淺淺,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你先看看,好不好?”
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林淺繃著臉,打開了門。
沉擇努力了幾個月,總算是進了她家了,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耶”。
把東西放在茶幾上,沉擇討好地說:“你公司馬上就開年中酒會了吧?我怕你沒有合適的禮服,特意給你買了一身。”
林淺不為所動:“不用了,我穿平常的衣服就好。”
“那種場合不穿禮服是不禮貌的。”
“我租一身去。”
“租衣服傳出去不好聽。”
“丟臉也比穿你的衣服強。你不會以為一身衣服,就能讓我原諒你了吧?”
“淺淺說得對,一身衣服當然不夠,以後你的衣服,我都幫你包辦了,怎麼樣?”
林淺有點無語:“沉擇,你現在一點也不像個時薪一萬的大律師,你這麼低聲下氣地求我,傳出去不怕彆人笑話你?”
“為什麼要笑話我?我追你,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你什麼?”林淺一副“我莫不是幻聽了”的表情。
沉擇走到她麵前,蹲下,仰頭看著她時,眸子濕漉漉的,像個乖巧的大狗狗。
他認認真真地說:“林淺,你沒聽錯,我喜歡你,想追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四目相對,沉擇表麵淡定,內心其實慌得要命。
他寬慰自己:林淺也喜歡我,聽我這麼說,她肯定很感動。
林淺:嗬嗬,感動個屁。
她抱著胳膊,俯身靠近沉擇,神態讓他有些陌生。就好像,他以為他們隻有一步之遙,實則差了千裡萬裡。
沉擇目光落在她的櫻唇上,心砰砰跳:她靠過來要乾什麼?難道是想親他?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不過親一下也行,他不介意的。
結果林淺的唇,半路拐了個彎,靠近了他的耳畔。
原來不是要親他啊,他深深地遺憾起來。
林淺輕笑,有熱氣灑在他的耳朵上,癢癢的感覺,讓他全身過了電。
然後,他聽她漫不經心地說:“沉擇,你想得美。”
“……”自己這是被拒絕了?
林淺說完,就退了回去,手指向門外:“現在離開我家。”
沉擇出師不利,表情失落。
“那我下次再來看你,”他卑微地把禮服和包包往她那邊推了推,“你記得用。需要司機的話,給我打電話。”
林淺微笑:“不需要,謝謝。”
看著沉擇垂頭喪氣的背影,林淺輕蔑一笑。
等他離開,林淺給王影發了條消息:【酒會的禮服、包包和首飾,都不用你幫我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