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杯茶(2 / 2)

小藝人們有心巴結她,但是之前她一直都在陸時寒、顧聿身邊,她們不敢去打擾。好不容易被她們逮到林淺落單,她們馬上就來了。

這些人圍著林淺,你一言我一語,把林淺上上下下誇獎了一通。

林淺知道她們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微笑著道謝。

有個藝人用力過猛,提到了傅荔:“在我看來,你比她更適合當這個品牌的代言人。她咖位比你高那麼多,竟然還要靠自降薪酬才能拿到這個代言,說實話,有點丟人,哈哈。”

林淺收斂了笑意,沒有附和她的話,而是認真地道:“傅老師很優秀,她比我有名氣、有資曆,拿到這個代言很正常。至於自降薪酬什麼的,我並不清楚。”

那個小明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尷尬地不吭聲了。

陸時寒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附近,叫了林淺的名字。

林淺同身邊的人說了句:“失陪一下。”就朝陸時寒走去。

幾個小藝人看著她和陸時寒相攜離開,一臉的羨慕。

包括林淺都不知道的是,傅荔在不遠處的轉角,把她們的對話全聽了去。

那幾個小藝人嘲笑她的時候,她還以為林淺就算不附和,也會露出解氣的神情,沒想到她竟然幫自己說話?和以前的她不大一樣了。

傅荔又將目光遙遙落在陸時寒的身上,神情有些苦澀。他也是因為林淺漂亮,才選擇她當舞伴的嗎。

……

陸時寒將林淺帶到了私人休息室,落座後,男人淡淡地問:“剛剛她們說的是什麼代言?”

林淺眨了眨眼,笑著說:“您聽到了啊?是一個服裝品牌。”

“沒爭過彆人?”

“嗯……”林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氣餒地道,“以後我肯定會和更大的品牌合作的!”

“不用以後,你如果想要,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安排。”

林淺望著他,有些受寵若驚。片刻後,她擺擺手:“還是算啦,太麻煩您了。”

“麻煩倒是不麻煩,隻是需要等價交換。”

“嗯?”

陸時寒身體向她這邊傾來,狹長的眸子注視她,好像猛獸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薄唇輕啟,他聲音磁性低沉:“代言、片約、綜藝,你想要什麼資源,我都可以為你提供。條件是——回到我身邊來。”

林淺的表情漸漸凝固,怔怔地看著他,眼裡除了羞恥,還有傷心。

陸時寒眉心蹙起,不明白這有什麼可傷心的。難道不是她賺了嗎?

“原來……你叫我過來,是要說這個。”林淺自嘲一笑,眼神破碎,看得陸時寒心房一緊。

他拚命地告訴自己:我沒做錯,我給她的是很好的機會。

“你可以考慮一下,不用著急回複我。”陸時寒道。

林淺看向彆處,眼睛濕漉漉,隨時都能落淚的樣子。

“我想問問,回到你身邊,你準備給我一個什麼身份呢?”

陸時寒答不上來。他是臨時決定和她談判的,按照他的性格,應該和林淺說“各取所需罷了,你還想要什麼身份”,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不願意講。

這句話會對林淺造成怎樣的傷害,他連想都不敢想。

同樣的,他也不想低頭。

他不說,林淺看向他,自問自答:“情|婦嗎?”

她明明在笑,可是配上壓抑的表情,更悲傷了。

陸時寒心一沉,終於忍不住說出醞釀許久的話:“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嗬。”林淺又低下了頭。

陸時寒不悅地問:“女朋友你還不滿意?難道你還想當我妻子不成?”

林淺薄涼地說:“陸總的妻子,我哪配啊。”

陸時寒聽到自己心房“咚”的一聲,慌了:“林淺,女朋友隻是一個開始,其他的以後再說。”他覺得自己這已經是非常大的讓步了,林淺要是還不答應,那就是不識好歹,他不會再和她談了。

林淺沒答應,也沒不答應,而是說起了彆的事。

她垂著腦袋,把玩著自己蔥白一樣的手指,輕輕地道:“本來我今天很高興。我穿著新衣服、戴著新首飾,打扮得漂漂亮亮來參加酒會,在眾人的注目下,和你跳了舞。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這些事。”

再次抬頭看向陸時寒的時候,她眼淚都在眼圈裡打轉,給陸時寒看得心一抽一抽的,很想把她抱在懷裡哄,不讓她哭。

“可是現在,我的好心情全毀了。”

陸時寒的俊臉刷地一白,眼神掙紮又困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林淺會不高興。

她不是喜歡自己嗎?當自己的女朋友,拿著大把的資源不好嗎?自己是個潔身自好的人,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有彆的女人。

等他們相處得時間久了,複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麼要哭不哭,好像自己欺負她了一樣?

“陸時寒。”她如此嚴肅地叫他的名字,讓他的心急速地往下墜。

預感到她要說的可能是他不想聽到的話,陸時寒急促地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沒什麼好想的,我不同意。”

這句話幾乎是判了他的死刑,陸時寒已經慌了,但他還是裝成冷靜的樣子,問:“為什麼?”

“因為這不是我想要的。”林淺眼圈通紅,看得出她很傷心,但她還是堅定地說,“我要的是一份平等、尊重的感情,而不是成為任何人的附庸。”

“這怎麼是附庸……”陸時寒覺得感情上的問題,比幾十億的項目還要難處理,他困惑地道,“你喜歡我,我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給你想要的一切,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我不喜歡你。”

她越否認,陸時寒越覺得她在說反話。想不通,他就往上加籌碼:“如果你覺得隻給你提供資源不夠,那我再給你一張不限額的副卡,想要什麼,你自己買。”

林淺捂住了額頭,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你怎麼就不懂呢……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錢……”

“那你要什麼?”

林淺抬眼看著他良久,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最後,都化為了一句:“我要的,你給不起。”

話音落下,她站起來,疏離地說:“我想,咱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不受控製的局麵,讓陸時寒感覺非常糟糕。他也站了起來,想來拉林淺的手腕,可是被她給躲開了。

“林淺!”

“陸先生,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再見。”

林淺抬腿,繞過他往休息室外麵走,陸時寒快步追上來,死死摁住門板。

“你這是要乾什麼?想把我軟禁在這裡嗎?”林淺冷冰冰地道。

陸時寒的每一個神態、動作,都表明了想要留住她,可他語氣還是那麼高高在上:“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可以說出來,或許我會改。”

“我現在最不滿的,就是你擋住了我的路。請你讓開,好嗎?”

陸時寒和她僵持了許久,最終,往旁邊挪了一步,任由林淺離開了這裡。

他心情不善,酒會也沒心思參加了,靠在門邊,細細回想著林淺剛剛的話。

她說自己給不了她平等和尊重?自己的態度有那麼高傲嗎?難道非要他低聲下氣地求她,她才肯給他一個機會?

想到這,陸時寒猛地搖頭。自己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大不了,下次講話的語氣溫柔一點。

反正她喜歡自己,隻要哄一哄,她就不會再生氣了。

陸時寒拿出手機,給陸氏珠寶行業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

“下一年的代言人確定下來了嗎?”

“還沒有的,陸總。”

“我這邊有一個人選,你讓底下的人,按照最高待遇擬定合同。”

“好的,請問是誰呢?”

“時光娛樂的林淺。”

負責人內心:林淺是誰,聽都沒聽過的明星,來代言我們的一線珠寶品牌?

表麵上他恭敬地道:“林淺是吧,好的,我們會儘快擬定合同的。”

掛了電話後,陸時寒給林淺發消息:【新代言幫你搞定了。】

發完,他靜靜等待林淺的回複,心想:她衝我發火,我還破格給她提供資源,對她真是太好了。等她冷靜下來,一定會覺得很感動吧。

結果,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她一個字都沒回。

陸時寒忍著不高興,打字:【接下來會有人找你談合同的。】

消息剛發送過去,一個鮮紅的感歎號就跳了出來,提示他被拉黑了。

男人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讀了好幾遍。

“林淺……你可真是……”他咬牙切齒,整個人都在暴怒的邊緣。

行,送上門的機會你不要是吧?那你就在十八線苦苦掙紮去吧!

陸時寒打開通訊錄,準備給珠寶公司的負責人打電話,告訴他代言的事作廢。

等手指懸空於撥號鍵上,半天都沒摁下去時,他低咒了一聲。

……

林淺提前從酒會離開的行為,很符合她給自己的“設定”。送她回家的人,是顧聿。

看出她情緒低落,顧聿關切地問:“怎麼了?”

林淺搖搖頭:“沒怎麼。”

酒會的來賓都知道她是陸時寒的女伴,不可能欺負她,能讓她這麼難受的,也就隻有陸時寒了。

想到他,顧聿的眼神似嚴冬的冰雪。自己絕對不會把林淺讓給他這樣的人。

不忍心追問,顧聿隻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和我講。”

林淺的表情輕鬆了不少:“好。”

將她送到家門口,顧聿才離開。林淺進門後,表情霎時一鬆。

總算是不用繼續演戲了。

她準備美美地泡個澡,睡一覺,迎接嶄新的明天。

至於陸時寒這個狗男人?管他的呢。

說實話,資源和錢,她特彆想要,但是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彆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際上對她的底線,已經降到了極點。就跟個皮球似的,隻要她輕輕一戳,他就能破了。

勝利的天平,終於慢慢向她傾斜了。

……

第二天,林淺從王影那聽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是《等夏也等你》的劇組,來和王影洽談合同;二是陸氏珠寶邀請林淺當下一年的代言人,開出的條件非常優渥。

林淺稍微一想,就知道是陸時寒的授意。她和陸時寒現在還在“鬨崩”的狀態呢,怎麼能要這個機會?

於是她告訴王影,把陸氏珠寶的代言給推了。

王影痛心疾首:“多少一線女星都拿不到這個代言,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啊!”

“具體不方便解釋,反正你先聽我的。”

“唉,好吧。”

再說陸時寒。和沉擇當初不同,他發現自己的聯係方式全被林淺拉黑後,從晚上氣到白天。

到公司後,周身都是低氣壓,來給他彙報工作的下屬,大氣都不敢出。

等到下午,珠寶公司負責人給他打電話,說林淺不要他們的代言,陸時寒更氣了。

她拿喬也該有個限度!真以為自己非她不可是吧?等他請了彆的女明星,林淺就後悔去吧!

——想是這樣想,嘴上卻問:“為什麼不要?”

“對方沒說。”負責人小心翼翼地問,“陸總,還要繼續談嗎?”

“先放放,過兩天給你指示。”

“好的。”

陸時寒下午沒有休息,提早完成了工作,讓司機把車子開往了怡美小區。

小區安保雖嚴格,卻攔不住他,陸時寒下車後,直奔林家。

然後,在林淺家門口,碰到了沉擇。後者打扮得光鮮亮麗,手裡還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一看就是來找林淺的。

雖說陸時寒穿得也不錯,但是沒帶禮物,一下就被沉擇給比下去了。

上次他們不歡而散,這次見麵,氣氛有點尷尬。

還是沉擇先打破了寂靜,笑得斯斯文文:“時寒,你怎麼來了。”

陸時寒淡淡地說:“找林淺有點事。”

“要緊嗎?她現在沒在家,不要緊的話,等她回來了,我幫你轉達。”

他這幅和林淺很熟的樣子,讓陸時寒不順眼極了:“不用了,我自己和她說。”

“那好吧。”

兩人就這麼一左一右地站在林家門口,跟兩堵門神似的。這層還有彆的住戶在,經過林淺家門口,多看他們好幾眼。

有一個人還笑著問沉擇:“沉律師又來了啊?”

沉擇笑了笑,坦蕩地說:“是的。”

那人嘖嘖兩聲:“這麼久了還沒追到,你得加油啊。”

“好的,會努力的。”

兩人的對話,讓陸時寒特彆不是滋味。腦海中有兩道聲音,正吵個不停:

“沉擇雖然小時候家境不好,但現在是紅圈所高級合夥人,年收過億,養活林淺綽綽有餘。”

“年收過億很多嗎?”

“人家還不到三十,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性格那麼傲,林淺才受不了他。”

“可是人家長得又高又帥,家庭關係簡單!”

“……”

“現在和林淺樓上樓下住著,近水樓台先得月!”

“……”

越想,陸時寒越不是滋味。他側過身,快速給助理發了條消息:【給我買一束999朵的玫瑰花來,送到林淺家】

林淺是和陸時寒助理前後腳到的,看到兩個男人各捧著一束花,把她家門都給堵住了,著實無奈。

沉擇那束玫瑰是99朵,比陸時寒那束小了不少,顯得他特彆沒排場,臉上的笑都掛不住了。

“淺淺,你回來了。”沉擇主動上前,和林淺打招呼。

“嗯。”

“今天工作很忙嗎?晚上要不要到我那去吃飯?”

“不用了。”林淺走過去,兩個男人給她讓了一條路。

她輸入門鎖密碼的時候,陸時寒清咳一聲,說:“林淺,你現在有空嗎?”

“叮”,密碼正確,門打開,林淺進門關門一氣嗬成,連個眼神都沒給陸時寒。

他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怔怔地看了門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太陽穴突突直跳。

沉擇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哈哈哈。”

陸時寒一個眼刀過來,他笑得聲音更大了。

他要是怕陸時寒,就不會和他做這麼多年的兄弟了。

“行了,彆笑了。”陸時寒懊惱地說。

沉擇特彆解氣。讓你學我買玫瑰花,吃閉門羹了吧,該,哈哈哈。

“走吧,來我家。”沉擇招呼陸時寒。

沉母還沒回來,沉家現在就他們兩個人。給陸時寒倒了杯水,沉擇往他對麵一坐,眼裡全是幸災樂禍:“說說吧,你怎麼惹她了。”

陸時寒直覺說出來,會被沉擇笑話,於是抗拒地閉著嘴。

沉擇覺得他這幅樣子特彆新奇。認識十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陸時寒吃癟。

不過他自己都在林淺身上栽了,所以並不難接受。

“那說說我吧。我和林淺表白了,在追她。”

陸時寒看過來,目光深邃,手慢慢攥緊:“追到了嗎。”

沉擇苦笑:“我如果追到,就不會和你一樣吃閉門羹了。”

陸時寒鬆了口氣,勾起了嘴角。

“你高興什麼?”沉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追不到,難道你就能追到了?”

陸時寒頗有自信地說:“反正比你機會大。”

“果然,你也在追她。”

忽然被沉擇戳破心事,陸時寒臉上閃過不自然,最終默認了。

沉擇似笑非笑:“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她的?”

“是她喜歡我。”

“誰給你的自信?她喜歡的明明是我。”

“不可能,離婚以後,她一直對我念念不忘。”

“哈,”沉擇被他給氣笑了,“你憑什麼讓她念念不忘?憑你讓她淨身出戶?憑你縱容楚輕輕騎到她頭上?”

陸時寒自知理虧,鐵青著臉,反駁不出來。

沉擇繼續往他心上戳刀子:“陸時寒,醒醒吧,淺淺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獨立又自信,像會發光一樣。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對她召之即來了。

這些道理,陸時寒不懂嗎?他懂的,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從林淺離婚什麼貴重物品都沒拿,到後來可憐兮兮找他借錢,再到前幾天,拒絕昂貴的首飾……她是很窮,但是她有尊嚴。

她一直在努力,想縮短和他們的距離。

聽人說她在拍攝《黎明檔案》的時候不用替身,摔得滿身都是傷,一句抱怨都沒有;還有顧聿,一開始對她印象那麼不好,最後喜歡上了她……

種種跡象都表明,林淺變了。她像個雛鳥,努力錘煉著自己的翅膀,想要振翅翱翔。

可是他都做了什麼呢?他洋洋得意地捧著資源,讓她成為自己籠中的金絲雀。

看到她傷心難過,他一句軟話都不肯說,反而覺得她不識抬舉。

平等和尊重,他從未做到過。

越想,陸時寒的心就越沉。明明林淺就在樓下,他卻連她一麵都不敢見。

沉擇注視著他,歎了口氣:“我和情敵說這麼多乾嘛。”

“沉擇……”陸時寒垂著頭,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他想要的,林淺不給;他能給林淺的,她不稀罕。

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怪圈裡,隻能撞得頭破血流,眼睜睜地看著林淺越來越遠。

沉擇收斂笑意,淡淡地說:“那你不妨想想,你錯在了哪裡。”

陸時寒從沉擇家離開後,一直在思索他的話。

走下高高的王座,站在林淺的角度,回憶他對林淺的所作所為。

“你想要什麼資源,我都可以給你。”

“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你還不滿意?難道你還想當我的妻子?”

“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從傍晚想到深夜,陸時寒捂住了劇痛的頭,整個人都被悔恨淹沒。

他到底做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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