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在妖潮之後, 衰敗了下去,又因為少了楚家, 經濟方麵更是蕭條, 因此身為城主的白黯月在努力無果後, 不得不跟隨了一位路過白城的大人物。
至少這樣不僅會得到許多適合他的功法,偶爾還能領到修煉資源,隻要他足夠忠心, 願意為主子鞍前馬後。
於是這一天, 大人物帶著他來到中央大陸的天烏島,據說天烏島的島主與夫人正在舉行合籍之禮, 大人物想要搞一張觀禮席。
白黯月本不知道天烏島是個什麼地方, 但在中央大陸走了幾天, 白黯月想不知道都難了, 他也激動地跟著大人物忙前忙後,備置了十分珍貴的賀禮,才得以踏入了天烏島。
不過, 就連白黯月都沒覺得, 他都已經脫離白城許久,前來到無儘機遇的中央大陸,還能再遇到當年在白城中的熟人。
那不現實。
修士是講機緣的。
就比如白城中的諸多先輩,就沒有如他一般的機緣, 得到踏臨中央大陸的機會。他姑且算是一個特例,往前不會有,往後也不一定會, 大人物路過白城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白黯月完全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成就了自己,這裡頭眼光、決斷、能力缺一不可。
“恩?”但白黯月走在天烏島的某一處,卻仿佛花了眼一般,似乎看到了楚競。
他在白城四十多年,要說對於白城中的什麼人最為熟悉,也隻有出身楚家的家主楚競了,可以說,楚家曾經發展得多好,他就對楚競有多忌憚。
不過這一點忌憚在楚家全族遷徙之後,基本上就消失無蹤了,他喃喃自語,“那是楚競,不會錯!”
“但楚競怎麼會出現在天烏島?”白黯月心下沉思,“莫非也是某一位大人物的隨從?不可能,楚競當初也不過開靈鏡七層,比我還要差了兩層,怎麼會有強者看上他?”
“是某一位強者的……下人吧……”白黯月心中淡淡的想,他鄉遇故敵,雖然兩人之間再沒了什麼深仇大怨,可攀比心還是有的。
想到楚競極有可能隻是天烏島上某一位客人的仆人,白黯月就忍不住想去楚競麵前轉一轉,以某位大人物下屬的身份,來麵對仆人的楚競。
他雖有小心思,卻也不是懷有惡意,還在心中想著,若是看楚競過得太慘,不如幫他一把,提攜到他跟隨的大人物身邊,畢竟大家也都曾是白城之人。
白黯月微微昂起脖頸,向著看到楚競的方向走去,沒過多久,果然見到一個比原先稍微白胖了點的富態楚競出現在麵前。
這楚競麵色紅潤,身上還穿著一件火紅的大花褂子,看起來比整座舉行合籍之禮的天烏島還要喜慶。
“投其所好,”白黯月馬上看出了楚競的意圖,嘴上掛著淡淡的笑,“還挺有眼色,不愧是白城中世代經商。家業最大的家族。”
離得更近一點,白黯月已經能聽到楚競和另外幾人的交談了。
“有什麼需要,老太爺直接吩咐就是,何必親自跑這一趟?”那楚競對麵的幾個身穿天烏島修士服的人,似乎在十分恭敬的討好。
那富態楚競哈哈一笑,又似乎頗為傷感的道:“老夫平生就這麼一個閨女,拉扯她十七年,馬上要送到彆人手上了,心裡也是舍不得啊,唉,總想著最後親自送她一程,也算是全了我這做老父親的心。”
“夫人有了您這份心意,一定會過得很幸福。”那天烏島修士中的一個女子連忙安慰道,接著楚競擺擺手,“借你吉言,隻求他二人這輩子無波無折,安康一生。”
“島主對夫人之心,全島上的修士都看在眼裡,夫人後半輩子可是去享福啦,必然會安康一生……”那幾個修士又是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白黯月:……
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太爺,夫人的,又關天烏島主什麼事?
他遲疑了下,還是在某種直覺的支配下,悄無聲息的遠離了楚競,也再沒想過去提攜人家。
結果第二日天烏島主的合籍之禮舉行時,他就看到富態楚競坐在老丈人席位,笑得一臉燦爛。
“莫要亂看!”他跟隨的主人發覺到他的目光,在一旁低喝一聲,“得罪了天烏島主,你我誰都脫不了身。”
白黯月心下一驚,連忙低下頭,心頭卻是砰砰直跳,白城中向來被城主府壓了一頭的楚家,到了中央大陸,竟然成了天烏島的親家!
楚競老子看錯你了,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養閨女,你退婚,都是為了下一大盤棋啊!你早說啊?你早說老子的城主府不僅不可能打壓你,還天天供著你啊!
島主沒有騙阿蓉,在第一次雙修後,阿蓉果然接連突破兩個大境界,並且根基穩固,體內的寒火都壯大了好幾圈。
隻是島主變得和原來很不一樣了,他仿佛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很多醬醬釀釀,直到某天阿蓉從他書房中找到了《男人讓女人在床上無法拒絕的九種姿勢》、《男修夫綱不振?雙修時的某些技巧,讓她哭喊不休、柔情似水》等玉簡,甚至於玉簡之上還有島主認真後的標注。
這好學的姿態讓阿蓉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過後島主嚴肅正經的對她說過:本尊學過的。
阿蓉頭皮都要炸了,還以為島主在說場麵話,沒想到他是真的有學過啊!所以說為什麼這個也需要像陣法一樣研究啊!
十年後,由於天烏島主已是天下公認的至尊境強者,但凡是實力越高的修士、在子嗣方麵都格外艱難,幾百萬年或者終生無後都是常事,這是天地規則的約束,任何人、哪怕有利於後代的天材地寶加持都無法打破。
可跌破大家眼球的是,天烏島主有後了,天烏島當出生的小少主,父親是個五十一歲的至尊,而他的母親,還隻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修。
顯而易見,接下來的幾十年內,天烏島將會出現另一位年輕的至尊強者,父子並行於世。
而事實果然不出人們所想,兩個至尊守護了天烏島數百萬年,直到年長些的那位至尊的夫人因為壽命大限去世。
出現在公眾麵前的天烏島至尊,才成了年輕的那一人。
天之極北,烏辰將極寒冰域中的雪魄鑄成了寢殿的模樣,深埋在地底寒流之下,殿中僅有一座冰棺。
“蓉蓉,”烏辰低聲說,“你可舍不得我?”
他依然是年輕時候的俊朗模樣,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他將懷中同樣是少女模樣的妻子置於棺中,伸出手指摸了摸她冰涼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