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被推倒在床上,少女卻直接不起來了, 她枕著沾了玄光身體的檀香味的枕頭, 手中揪著一角薄被, 小腿一蹬就脫了鞋子, 爬上了玄光的床, 這動作自覺的遠超普通人。
不愧是已經成為二流高手的少女,似乎對方的身手已經全然用在這個方麵。
“你來做什麼?”玄光站在房間中央, 與少女隔了起碼兩臂距離, 好像即使見到了這個與自己曾最親密的少女,目光裡也並沒有什麼波動。
少女從薄被中露出燒的紅紅的小臉,聽到他的問話, 不由吃吃一笑, “想你了。”
“小僧沒什麼可值得人想念的, 你身邊既有了大好姻緣, 就不要辜負對方。”玄光淡淡說。
“你怎麼知道我有了……”床上的少女低喃了一句, 又忍不住笑起來,“玄光是不是吃醋了?”
見玄光不說話, 她雙眼瞥過去,從他讓人十分舒服的眉眼看下去,目光中有點失落, “可怎麼辦, 他就算有劍術高絕, 長相比尋常人都要俊秀, 脾氣性格好, 也十分好哄,可……”
“那也不是你。”她閉上眼,“你可是我唯一的男人,彆人再好,也比不上你的,那我呢……是不是也是你的唯一,可你怎麼就不想我呢?玄光,你究竟有沒有心的。”
她閉目說了許久,再睜開眼時,屋內已經沒有人了。
阿蓉心中歎了口氣,玄光居然為了躲她,寧肯自己離開,把屋子讓給她,還真是對她夠無情的。
她雖這麼想著,卻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嗅著那股檀香味摸索了一陣。
從角落中把對方的月白僧袍找出來,抱著這僧袍睡了過去。
她今晚是真的有點難受,本來以為隻是小病不怎麼關心,誰知到了夜裡整個人熱乎乎的就燒了起來。
她也不樂意去看大夫,猶豫了一陣,就打算去玄光的房裡裝一把可憐。
或許見到她這麼慘的樣子,玄光佛心一動,就不再生氣了呢,就會想再幫她一把了呢?
可現在看來,她大概是燒糊塗了,做了和尚的男人,怎麼能要求他有心呢?
阿蓉就這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兩刻鐘後,她呼吸變得淺了下來,房中就再次落下一個人,來人穿著雪白的裡襯,顯然是剛走不久的玄光。
他看了一眼床上熟睡過去的人,伸手拿了一下自己的月白僧袍。
可誰知少女睡的沉沉的,手中卻將他的僧袍壓的很緊,幾乎是半裹在了身上。
玄光皺了下眉,他鬆開手,大概是就著月色看到了少女紅的不正常的臉蛋,隻遲疑了一下,就探手放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前麵也說過了,方正寺隻有藝術傳承的,或者說整個方正寺不止習佛經、習武,還每個弟子都要學一些醫術。
大多數僧人的學業要求都不高,隻要受傷之後,懂得因地製宜處理傷口,或者會救治一些小病、疾病即可。
但玄光佛子這樣的天資極高弟子,會從小被細心培養,他武功在方正寺中,和方丈實力相差不遠,醫術也沒有落下,已經與教導他的師父水平相當。
上次在方正寺原址的禪房中,他之所以不小心中了迷情之藥。
不過是因為那迷情藥無色無味、根本不像這世上能搭配出來的藥物,這才讓他中了招。
可尋常時候,不管大病小病,玄光下山義務出診時,都不會弄錯。
因此,他隨手這麼一搭,基本就能探知少女的身體狀況,以及她到底生了什麼病。
可玄光在摸了一遍少女的脈象後,整個身體都仿佛僵硬起來。
他如同觸了電般收起手指,目光淩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過了許久,他嘴唇動了下,再次伸手往少女那脈上一探。
這一次他花費的時間更久,直到額頭已經冒出了一點細汗,他才緩緩收回手……她懷孕了。
胎象隻有不到兩個月,算一算一個多月前,的確是兩人在禪房交合的日子。
他對自己的醫術還算信任,這個大體時間錯不了。
更何況……玄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即使明知她是魔教小妖女魚蘭,騙他的時候也是滿口謊言。
但是此前聽到對方說,他是對方唯一的男人,他還是信的。
……或者說,不管信不信,這個……孩子,其實都有很大可能是他的。
他一個自小長在方正寺的和尚,居然能有個孩子。
清規戒律是可以懲罰他犯戒,助他心境保持圓滿,可這個孩子,卻是可以摧毀他心境恢複的最後一根稻草。
造化弄人。
玄光苦笑一聲,他將身上帶著的藥丸拿出一粒,又下樓要了一壺溫水,兌了藥丸給她一點點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