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蓉笑了下, 又點點頭, 卻並沒有說什麼。
宋知嚴遲疑了下,把糾結了半天、預先留著回應的答案塞進肚子裡,遲疑的問, “你怎麼不問他去做什麼了?”
喜歡的人一大早就急匆匆出了門,換了其他女人,這時候不管出於什麼心思, 肯定都要問一句的。
豈料旁邊的少女看著他歪了下頭,帶笑的目光柔和, “或許等他回來, 他想說的話, 會告訴我?”
宋知嚴心裡有點酸澀, 這真是個傻姑娘, 萬一大哥是去會小情人, 是去歌舞廳了呢?
雖然大哥肯定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但這樣全心全意的、什麼也不會管、不會問的女孩,讓宋知嚴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就這麼信任他?”
這時,被晾在一邊的袁欣欣, 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為何今天的二少, 見到她之後, 不複往日的熱情, 反而將她無視在一旁?
難道他不知道, 為了尋找那兩本琴譜, 她耗費了多少精力, 可如今他隻是隨口兩句話,隻說把古琴送了人,就將琴譜棄如敝履……
“二少,那把古琴可是古人所製的鶴鳴琴,曆史價值十分高,二少這麼隨手送了出去,可不要是被什麼人給騙了?”
袁欣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成功將眾人的目光拉到自己身上後。
她神色舒緩了下來,侃侃而談,“據我所知,這種鶴鳴琴不同於後世的古琴,由於琴弦波動自帶鶴音,它需要有一種獨特的手法,才可彈出真正的曲子……”
她語氣一頓,“目前會這種手法的,大概隻有國內頗有名望的那一位琴藝大師,至於其他人,應該都不是什麼合適的人。”
“袁小姐說得不錯,鶴鳴琴的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彈的,”
誰知對麵的宋二少,非但不曾露出感到被騙之後的憤怒,反而一副與有榮焉的小模樣,“不過袁小姐可能有點孤陋寡聞了……”
宋二少說話真的很直白,也向來不懂國內文人那些彎彎繞繞。
他喜歡什麼,就直接表現出來,不喜歡什麼,討厭的也非常明顯。
袁欣欣從來都為對方有這種十分容易討好的性格,暗自竊喜,可如今卻隻能心中咬牙。
她這麼一個自詡博學多識的新式女子,被留學過的二少套上孤陋寡聞的說法,基本上可以說,是要無地自容了。
“我……嫂子便有一身好琴藝,比之大師也不逞多讓,能找到這樣一把鶴鳴琴送給她,比什麼都令我高興。”宋二少笑眯了眼。
他說話時,雙眼還下意識的看向阿蓉,見她似對此乎真有那麼一點感動時,宋二少高興的心臟都要炸裂了。
他突然有點明白,大哥為什麼也會喜歡上王兮了,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個女孩,讓你心甘情願捧著最珍貴的東西送過去,還生怕對方會不喜歡……
可是她為什麼會喜歡大哥那種向來嚴肅無趣、又不苟言笑的人呢?
倘若她不喜歡大哥,哪怕兩個人已經定下婚約,他也勢必要橫插一腳,與大哥公平競爭……
宋二少剛想到這一點,餘光就望到一個人影,他大聲的咳了一下,心裡就是一慌,剛才他沒說什麼吧,“大哥?”
袁欣欣立馬抬起頭,果然見到身後的宋知毅走過來,他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不對,應該說許久不見,他比原來更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以前是沉穩中帶著點淩厲,現在是將所有鋒芒都收進了骨子裡,卻從內向外散發出的壓迫感更重了。
當然這個壓迫感,或許也隻針對於外人,等到宋知毅與三位姨娘點了點頭,伸手將沙發上的阿蓉拉起後,袁欣欣才恍惚發現,他也是會笑的。
“你在這招呼客人,我帶她去馬場一趟,”宋知毅看了一眼二弟,不容辯駁的說。
他可沒忘了,就在他進門的那一刹那,恰好聽到宋二少說到那句送東西給王兮,比什麼都讓他高興。
那麼現在留下招呼客人,顯然也同樣可以讓他高興一下了?
“去馬場做什麼,”宋二少疑惑的問,他一點也不願意留下,何況家裡哪有什麼客人,不就多了個久未歸家的小妹……
他抬起頭,往小妹那邊看過去,恰好就對上了袁欣欣盈盈欲泣、欲言又止的目光……
宋二少頓時蔫了下來,目光幽怨,他差點忘了,還有一個,所以袁小姐今日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