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氣短了, 就會沒來有的心虛, 愛麗文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 可就在伊芙的目光下,她卻發現全身都不對勁。
“伊芙, 你那是什麼眼神?”愛麗文收起心口的壓力, 張了張嘴,底氣不足的說。
她畢竟隻是一個鎮上的普通姑娘, 甚至, 她之所以能在鎮上的姑娘中,向來高一等。
不過是因為這一棟田園莊園, 以及莊園旁邊屬於原主家中的那一片田地。
當然這個時候,愛麗文還不知道莊園根本不屬於自己、良田也不,她前十幾年所裝的一切逼都是彆人的。
可即使如此, 有了莊園和良田做底氣的她,在每次麵對伊芙的時候,也總會格外氣短。
或許是這個時代的人,天生就對於貴族的地位, 有著某種癡迷的崇拜。
這也是愛麗文從第一天見到伊芙的時候,就瘋狂討厭她的原因。
畢竟對於鎮上的人來說,貴族家的小姐,不管落魄到什麼程度, 也是天生比愛麗文這種鄉下女孩,高貴的多。
而自從伊芙來了之後,原本對愛麗文有好感、似乎正在追求他的幾個男孩, 都不約而同的,向她打探伊芙的一切。
這憑什麼!
想到這裡,愛麗文的眼底再次生氣了一股憤怒,就是因為伊芙的到來,把她比較的像是一個侍女!
不,就連伊芙的那個侍女,甚至還有人特意為了去偷看一眼,在莊園外等待一整晚!
“闖入一位擁有貴族血統的小姐的房間,直呼她的名字,這就是你的教養?愛麗文小姐,還是說,你們鎮上的小姐都喜歡如此?那可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阿蓉淡淡的說了一句,那語氣像極了這個家中的主人。
這不僅讓一直跟隨原主的侍女嚇了一跳,就連後方的遠房姑媽等人,也如同見了鬼。
天知道就是因為伊芙好拿捏的性子,才讓他們放下心來,繼續把這棟莊園當做自己的私有財產,可……
正如愛麗文所說的,今天的伊芙,從神色、語氣,都與以往截然不同了!
“天呐媽媽,你聽到她是怎麼說話的?她簡直把自己當做這個家的……”驚呆了的愛麗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甚至連一道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內心還帶著一點竊喜之意的,語速極快的對阿蓉進行指責。
然而她話隻說到一半,那站在後方的原主遠房姑媽卻馬上快步走過來,伸手一把捂住了愛麗文的嘴。
“我向您道歉伊芙小姐,愛麗文在禮儀方麵確實有很多欠缺,我會好好教導她,”遠房姑媽目光中還有著驚疑不定。
不過她畢竟世故老練,在摸不清狀況時,打算先退一步,也防止被人抓到把柄。
可她是這樣想,但她的大女兒愛麗文,以及身後比女兒隻小了三歲、性格卻幾乎一模一樣的兒子,卻年輕氣盛,根本不給母親退後的機會。
反而覺得這個什麼貴族小姐,仗著自己的身份,到彆人家裡來頤氣指使,實在惡心透了。
於是後方的小兒子林特上前一步,這個男孩長相隨了他那農夫父親,也不知是否混了什麼彆的血統,麵皮有點發黑。
這時他眉頭皺的死緊,“媽媽你何必這麼對她低聲下氣的?她就算是個伯爵的孫女,那也是落魄了的,能給她一份吃的,已經仁至義儘,難道還能把她當個主人一樣伺候?”
對方小兒子的助攻,讓阿蓉眼底的冷意都消融下來,她笑笑了笑走過來,那張細膩光滑,看起來還是十分清瘦的臉頰上,扯起了一個微笑,“哦?萊貝夫人沒跟你們說起過?”
“說起什麼?”林特受不了她這樣的靠近,因為她身上總有一種香料,還該死的好聞。
這讓一直內心向著自己姐姐的林特,總覺得伊芙這個貴族小姐肯定一點都不檢點,就知道到處勾人。
於是他嗅到那一股甜美的香料味道後,深吸一口氣就屏住了呼吸,死死的控製住自己不要看向對方,扭開的臉上也隻敢露出一副厭惡和不耐。
“說起……這個莊園真正的主人是誰?”阿蓉歎了口氣,“恕我直言,二位已有十幾歲,也是有獨立思想的人,莫非覺得,隻憑莊園外的那點良田,就能建成一座田園莊園?等著到底是一種無知?還是兩位……早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卻不想承認呢?”
見愛麗文和林特一臉震驚,阿蓉似乎有點無趣的,隨手拿了一件肩紗披在身上,垂眼係著扣,從房間中一步未停的路過兄妹倆和遠方姑媽走出去。
她語氣中帶著一如既往的矜貴,“貴族這個身份,之所以千萬人前仆後繼的想要取得,是因為真正的貴族,是有封地的,恰巧祖父的一處封地,正是包括這一座莊園。”
“我的家族的確不如往日繁榮,不過祖父才去世不久,城中一應相熟的貴族,還是有很多的,我若真的過不下去,要被送往彆人家寄居,怎麼也不會選擇鎮上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之所以前來躲清靜,不過是因為這是屬於我的莊園而已,”
她這時忽然轉了下身,挑了一下那格外貴族式精致的眉,“可平時我不願管太多,你們卻似乎更變本加厲了,這讓我突然覺得……你們可能……並不是一個看守莊園的好人選?”
愛麗文和林特依然怔在當場,就算本來有一千句話,也全都卡在了喉嚨裡,內心之中個,還充滿了一種驚惶。
這一座他們賴以為生的田園莊園,居然是伊芙家族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