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素對原主指定的陷害計劃, 完全被原主照抄了個遍, 又按在了白素身上。
所以白素的宮殿中, 前殿中的幾個宮女, 都因為手頭上的各種事被調走了, 就連白妃的貼身宮女,也沒能出現在白妃身邊。
這也是阿蓉之前,之所以能暢通無阻的進入其中的原因。
可這一刻, 阿蓉快焦心死了,如果不是原主調走了那麼多宮女,或許有這些宮女喊人或者挪人,就把事解決了呢?
她還是不想放棄的拎住了這個命苦的劉二公子衣領, 紅綠也跑過來幫著她抬人。
不過兩個半大少女, 又是從小生活在宮廷之中,一個公主一個大宮女,肩不能扛, 手不能提的。
彆說是個大男人了, 就是扛個女人都不可能。
“不行了, ”過了一會兒, 紅綠率先撐不住, 她擦了一把汗, “那些人快過來了……這人被這麼折騰都不醒, 是命數如此, 咱們救不得了,再拖下去,救他不成,估計還得把咱們自己搭上。”
阿蓉沉默了一下,其實她還是不想放手,人總是有一種錯覺,就是萬一努力下就成功了呢?
但事實上,往往這種錯覺,終究也隻是一種錯覺,甚至於它還會讓人喪失掉原本的機會。
尤其是這個時候,那已經被搬下床、一步一挪快要被運到門口的劉二公子。
還絲毫不知情的又在沉睡中揮了下手臂,掙脫開了阿蓉的手,死死的倒在了地上。
看這個樣子,估計又是短時間內,抬不起他來了。
阿蓉無奈之下,隻好在外頭的一群人,能趕來看到她之前,離開了這座宮殿。
但她依然還是沒有發現,就在她提著裙角踏出門外的那一瞬間,那中了迷香昏睡在地上的劉二公子,卻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
隻見他目光黝黑之中帶著一抹深思,顯然是早已恢複了神智,自始至終,就根本沒有什麼昏迷不醒。
不過即使他睜開了眼,知道自己正身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宮殿中……
甚至於這個宮殿之中的床上,有個什麼身份的人,他都沒有離開一步。
反而他眯起了一雙眼,露出一副看上去根本不應該屬於二十多歲年輕人的沉穩神色。
他根本不擔心此刻自己即將麵臨的境況,他在想的是:
剛才那是靜安公主?
之所以不必睜開眼,就能認得出剛才想要帶他走的人是靜安公主。
隻是因為他對這個女人太熟悉了,熟悉到幾乎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她就能辨認出來,甚至於對方身上的氣味,以及慣常穿的衣料,他都可以脫口而出。
當初為了對付這個在當今朝廷中,看上去格外受寵的公主殿下,他可是煞費苦心,用了三年的時間,去搜集和掌握對方的飲食起居,以及愛好。
所以幾乎從靜安公主一踏進白妃這間宮殿的門,他就認出了對方。
當時他想的是……趙靜安這是來看白妃算計不成反被害,將會有多慘的?
可當對方那一雙手,講他死命往外拖,甚至還想一巴掌將他打醒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
趙靜安根本就不是來看白妃的笑話,來耀武揚威,而是來……救他的?
這個想法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可此刻的劉二公子早已不是昨日阿蒙,多年的宮鬥生活,讓他慣於從最壞的出發點去看待彆人。
可即使如此,他也想不透,趙靜安在捉奸事發之前,打算將他帶走,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惡意。
相反,假如換成,趙靜安發現了什麼情況不對,或者良心發現,突然決定過來救他一把?
這大約還算符合一個十幾歲小女孩的思想。
所以上輩子……她也這麼做過?想要將自己帶走?卻因為手上的力氣拖不動他,隻好無奈的放棄了?
劉輕記不清了,他隻記得當時自己被一個宮女領導白妃的地方,接著就中了迷藥不省人事。
後來他再恢複了意識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跪在了聖上腳下。
而他頭頂上,已經被安上了一個私通白妃的罪名,差點當場就被聖上一刀斬首。
隻不過後來侯府之中為了救他,拿出了唯一的那封豁免聖旨,才讓他逃得一命,進入淨房成了太監。
事實上……他不僅恨白妃和趙靜安,他更恨的還有聖上。
因為當時那個情況,他中了迷香根本不會做出什麼,何況他從頭至尾衣衫都是整齊的。
聖上在他身上下手,大約也有一點震怒,但更多的還是為了不著痕跡的削弱劉氏侯府的勢力。
先是逼得劉氏用掉豁免聖旨,再將劉氏更有出息的兒子廢掉,將來的劉氏掌權人無能,自然會逐漸衰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