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兩界共主(二十八)(1 / 2)

第99章

“你們發現沒有?”

肖玄輕顫顫巍巍舉起手,快速瞥了數眼站在他麵前的大神,他突然開口的做法導致兩尊大神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偽裝成小孩子那個嘴角含笑,結合他的真實身份,肖玄輕不由得覺得自個兒是砧板上的肉,被盯上了。一心隻有劍的那位,眸色淡淡,仿佛直逼而上的冰窟,透心涼。

他身體哆嗦了一下,但還是飛快的說:“我們遇到的人太少了……十有□□都是那些占據了人的身體的怪物。”

肖玄輕悚然:“我本來以為這兒會遍地是機緣、靈物,可現在看來,我懷疑這根本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我們就是落入其中的獵物!”

“嗯?”陸知陵衝著他微微一笑,用小孩滿不在乎的口吻道,“那又如何?”=杰米哒XS

“離開前全部殺了便是!”

“離開前全部殺了便是。”

陸知陵和黎落瓊異口同聲的開口,語氣都是如出一轍的冷然。

肖玄輕慚慚閉嘴,笑容有點尷尬。

他怎麼忘了這一荏,對麵兩人可不見得在乎這種事,他們有著絕對的自信!

肖玄輕卻是說錯了一點,靈海秘境並非是純然的陷阱,隻不過它其下的寶藏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資格觸及罷了。

不過這般,也讓洛執風發現魔界的境況實在不怎麼好,甚至連靈物都無力產出。

在原劇情裡,魔界對主角莫商的考驗不是擊殺怨魂,它更是放縱怨魂逃竄到修仙界。

原劇情的處理方式,說明魔界對修仙界修士和本土怨魂采取兩不相幫和兩相平衡的措施——現而今它卻借考驗為名,主動叫洛執風這個外來者去擊殺本世界的怨魂……

這正說明,怨魂身上已經被施加上去了什麼不能放任離開的“汙染”,讓魔界天道哪怕犧牲僅有的光暗靈根持有者也要將它們斬殺當場!

洛執風輕聲道:“……係統?”

果然,魔界隕落和係統們所做的手腳有天大的關聯。

他想著,一劍又卷落一個人身怨魂的頭顱。

跨境界的去對付高境界者還是太過困難,更不要說逐漸辨彆怨魂的存在也變得更不容易,它們已不像個死去已久的怪物,僵硬、冰涼等最突兀的特征開始消弭。

現在的它們擁有人類的七情六欲,擁有以假亂真的柔軟肌膚、溫熱呼吸……躍動的心臟,也學會和幸存的同伴交流。

它們發現了洛執風這個“屠戮者”,商量著對他圍堵攔截。

青年的身體上已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未乾的鮮血順著一路流淌,鞋底沾染上了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敵人的血液,浸濕了土地。

一個瑟瑟發抖的修士捂住了口鼻,看著洛執風就像是看著要落下的死神的鐮刀。她恐懼地等待死亡,卻隻見到平平無奇的劍劃出的利芒割破同伴的咽喉。

那刹那,修士的瞳孔緊縮得比劍襲來的時候還要厲害,她眼見親密的同伴化成隻怪物,殘喘著倒在劍下!

她連滾帶爬地挪開,這一次不再將洛執風視作瘟神,倒以另一種角度用餘光斜睨了青年此刻的模樣。

——他瞳孔清澈,姿容俊美,可惜大大小小的帶血的傷痕將這種無暇撕出一個小口。

噴濺的血液落到了衣服上,恍若斑駁紅梅綻放……

修士忍不住心揪了一下,她在青年身上看到了種淒然的、不可捉摸的美感,讓人不禁想要上前幾步。

可事實上,修士卻無聲無息倒退了數步,她的直覺引導她察覺到了某些更細微的地方。在青年輕輕瞥過來一眼時,她看到的不是個需要嗬護的存在,而是朵纏繞在枯骨上的花。

這讓她的身體先於大腦躲避!

但洛執風看的不是這個修士,他看向天際,黑雲滾滾如浪潮般侵入視野的每一角,餘光可以瞥見渡劫般的紫雷。這處魔界殘域的天氣一貫是這樣,沒有引起除洛執風以外的人的注意。

洛執風之所以注意,是因了他聽見了魔界天道憤怒的咆哮!

這聲音幾近要震碎耳膜,讓人腦袋嗡嗡作響,好似有成百上千萬人聚集在耳邊嘶吼,大叫,聚攏出單調的、最為憎惡的聲線!

它就像匹苟延殘喘的狼,用聲音去威懾敵人,利爪、牙齒卻都被折斷,在仇恨中舔舐著自己的血液。

它無法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措,隻能用這種方式徒勞的警告著自己的敵人——外強中乾。

身處這片地域的修士無法上達天聽,這裡的原住民已經淪為了敵人的工具,魔界天道孤立無援……在嘶吼咆哮聲中,興許還有低低壓抑著的挫傷,它隻能看著入侵者再一次如入無人之境地闖入。

但,到底還是有人聽見見魔界天道的聲音的,它的反應給予了洛執風一個提示和警告……

他在須臾間就判定出來了:“係統的力量?這就是它最後的招數嗎?”

洛執風往身周的虛空處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的視線被遮擋,暫時斷了對抓起來的係統的感知。

緊接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將他的身體吞沒,修士目睹了這一幕,光是看到,整個意識就被連帶著吞沒。

“啊啊啊啊!”修士痛叫了幾聲,潛意識立刻讓她自行切斷了對外界的感知。她軟綿綿地癱倒了下去,嘴角溢出鮮血,蒼白的臉上眉頭緊皺,承受著莫大的痛處。

她僅偶然瞅見了一

隅,就有這麼強烈的反應——這來襲的黑暗是什麼?

*

他在以無數個不同的視角感受著一些東西。

他成了即將處以極刑的罪犯——行刑台上,行刑的工具已經準備好,架在他脖子上的卻是一把生鏽了的斧頭,粗礪的繩索將他五花大綁,身後的人哆嗦得厲害,有另外個人在跟他交談:“找不到新的行刑工具了,就拿樵夫的斧頭湊合用吧!”

說完,身體哆嗦的行刑人就舉起了斧頭,朝<著他的脖子砍去——嘩啦!脖子就要撕裂開,可他還有著意識,行刑人太過緊張、斧頭生鏽得厲害,竟一斧沒有殺死他!

行刑人喘息著,他的每一聲呼吸都仿佛裹挾著風暴,他顫抖著手臂再一次地揮下了斧頭,一斧、兩斧……

劇痛蔓延,他感受到了胸腔中揚起的恐懼和絕望,我怎麼還不死?好痛!!

這一陣疼痛還未散去,下一個舞台又拉開了帷幕。他成了在沙場上奮戰的無名小卒,他們的軍隊已被追得倉皇逃竄,敵兵在他們身後步步您彆,猖狂大笑著射出弓箭、炮彈!

他的手臂、腹部、腿上,胸腔都紮著白羽的箭,而又有無數的箭矢將他的身軀射得千瘡百孔,這是……萬箭穿身!

他仰麵倒了下去,瞳孔大大的張開,凝著未散的希翼。

他父母尚在,他答應了他們要活著回去,可現在、可現在!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視角又一次的變化。

他被馬群踐踏而死,他被逼著飲下毒藥穿心而死,他被蠻橫富甲派人謀殺,他孤苦無依老死在床上……

這是凡俗人枉死的不甘與憤恨,全叫他給體驗了遍!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