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兩界共主(三十九)(1 / 2)

第110章

正在不斷警戒和後退的修士不約而同往天上看了一眼。這一眼,他們就看到了從天空墜下的深紅“流星”。

這副場麵璀璨恍若火樹銀花,這些流星樣的東西硬生生將天空映得仿佛夜空般黯淡。這是能讓人屏住呼吸的美景,修士們也確乎屏住了呼吸——

他們緊盯著急墜往下的流星,卻忽然再挪動不了腳步,它們極具有目的性的往每一個修士的頭頂落去,將它們的身姿映在了每個人受驚收縮的瞳孔中!

“流星”在往修士頭頂砸落,但這時候的修士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聽見胸腔裡心臟劇烈躍動的沉悶響聲,隻能眼見著看著這一次滅頂之災降臨。

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魔修都像具僵立的木偶站立,隻能轉轉眼睛,動動嘴皮子。

陸知陵將目光凝聚在了下落的深紅流星上一秒,但似是毫不在意地,他在對修士們做出提醒後,就無絲毫感情的重新偏轉過頭去,不給修士們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他的行為落在了幾位眼見著自己要被深紅流星的修士眼中,他們立刻痛訴:“魔道人就是魔道人……狠辣、卑鄙,無恥!從一開始就不能相信!莫商道友,快離那魔修遠點,他不是可以相信的家夥!!”

這幾人如出一轍的痛斥下,他們依舊隻看的到陸知陵的脊背,還有那頭拖曳在肩邊的黑發。

這幾修士看見莫商不但不閃避,反倒與陸知陵無比契合的出劍,他們也看到陸知陵這魔修非但沒倒戈往凶獸應龍那邊,竟還以攝人的氣息逼迫向應龍,沒有一絲保留,完全地信任莫商,將身軀的脆弱部位放在了莫商眼下。

他們卻再如何也不肯舍棄自己心中的偏見。

陸知陵就是窮凶極惡的魔修,是狠惡能和凶獸媲美的獨狼。

他就不該被信任,信任他陸知陵的莫商也是被泥沙給灌了腦子,搞不清楚魔修都是該被千刀萬剮的存在了!

這幾個修士也就有功夫想這麼一點事情了,深紅“流星”看似很遠,甚至給人種這麼遠它落下來後一定耗光了力量的錯覺。

但他們的幻想被戳破了,須臾間的功夫,頂著“流星”的人們就近距離地感受到了這種熾熱、還有“流星”中湧動著的詭異的力量!

就在深紅流星就要砸落到頭顱上之際,白越儘力調動靈力終於讓停滯的身體找到一絲突破口,他慶幸於現而今麵對這些不能理解的流星的全是修士,修士才可能有抵禦和反抗的能力。

可連這慶幸都被掐滅,他身上攜帶的傳音符中爆發出準備後路、遍布在此界各處的修士的驚懼聲音。

“天上有深紅流星墜落下來了!”

“這裡、這裡……我們觀測到了往下墜落的某種可怖的力量,但,但我們的身體突然停住了,做不出任何躲避的反應!修士是這樣,凡人也是這樣!宗主,我——”

……

“這是什麼鬼東西?”

“救命!

媽媽!”從傳音符中嘈雜的背景音中傳來失去控製,驚恐嚎叫的呼救聲。

尖利的小女孩嗓音,年邁老人的急促呼吸聲,磨牙聲……它們混在修士們呼救的聲音當中,一並湧入了白越耳朵裡。

深紅流星,這不知名姓的東西針對的不隻是處於霧落村區域的修士,更不止針對於修士,它們要連同凡人一起收割才是!

這就像一柄尖刀將白越的慶幸撕扯給他看,讓他的心被這許許多多微弱的求救聲響給拉扯著。但白越卻什麼也做不了,他甚至隻能看著這場災厄在自己眼前降臨。

莫商呢?陸知陵呢?!

白越不禁像拽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腦海裡死死回蕩著這種聲音。

你們動起來啊!你們能夠行動和躲避的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在這一刻,被無形的愧疚給壓倒的白越,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那兩個他並不太信任,甚至可以說是警惕的人身上。

就算他們正與應龍膠著,看上去並沒辦法空出手來,白越依舊期冀著,毫無理由的期冀著!

深紅流星在各處的人們眼前爆發,在一陣刺目的紅光之後,它們散落出點點熒光融入到了人們的身體當中。

它的融入顯得那樣無害,讓如臨大敵的人們都是一怔,差點以為這就隻是一場作秀的煙花。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能動,這給予了他們很大一個定心丸。

好像……沒什麼危害?

他們不禁放鬆地想著,但在心落地的刹那,又被迫地高高懸起,心臟猛烈跳動得似乎想要連同自己一塊兒撕碎。

一股摧枯拉朽力量在他們的肺腑中燃燒了起來,如此迅速和無法抵擋,所有被深紅流星砸中的人渾身都變得滾燙起來。

白越是為數不多在千鈞一發之際險險躲過了流星的存在,他驚悚地發現他所能看到的每一個人都癱倒、蜷縮在了地上,他們臉頰通紅,裸露在外的肌膚也都是相類似的顏色,就仿佛一隻隻被煮熟了的蝦子。

白越隔著一層靈力伸手試圖去觸碰最近的一個倒地的人的身體。剛觸摸到不到半秒中,白越就感受到了何謂岩漿般的溫度,他還不得不放下了碰人的手……

因為在接觸的刹那間,就算有靈力阻擋,白越也不乏驚恐的發現他的靈力做成的護罩直接被燒毀,手心一片血色淋漓,皮肉都沾上了燒灼的焦痕,這股岩漿般的力量還在白越手心中存在,試圖向外腐蝕!

白越咬唇忍耐這種痛楚,更是知曉不能讓這被燒灼的情況繼續蔓延下去,他退後數步,另外一隻手顫抖著拿出了一塊刀片。

手臂顫抖翻轉間,他硬生生將一大塊肉給削了下來,瞳孔中吃痛的血絲幾近要溢出來。白越低頭,他的手心已經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生生給削出了幾塊骨頭。

很痛、他一直以來都是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種挖骨剮肉的痛楚?

可到底,白越也沒有讓眼淚漏出來一絲,他將舌頭咬得鮮血淋漓,將痛叫抑製在了喉嚨裡。

他看得見,

一些像是高燒了的修士還迷茫的掙著眼睛,並未像凡人一樣半點掙紮都沒有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部分似還醒著的修士也俱是眼神空茫,像是陷入到無法擺脫的噩夢中。但……白越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不能感知到外界,如果有一人保持著清醒,卻見著他們的主心骨哀哀痛叫,他如何能夠扛得住所經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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