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共主(四十一完)(1 / 2)

千萬人的痛苦凝聚在莫商一人身上,這樣的事實讓所有人呼吸都是一窒,不約而同的暫時放下了瓜葛,將目光投諸到莫商的身上。

在現場的修士和凡人看著莫商,不在此地的人通過修士設立的術法遙遙地凝望這個年輕的身軀,看不見的凡人下意識將視線駐足,無聲地做以祈禱。

他們看見——年輕的軀體的每一根骨頭都仿佛在戰栗著,莫商的麵龐像是一尊灰白陳舊的雕塑,沒有任何表情出現在那上邊。

也在頃刻間,莫商的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有細密的赤紅,墨綠鱗片一股腦的往外衝擠出來,仿佛要將莫商做成它們心愛的巢穴。

鱗片蔓延的速度太快,讓人仿佛脖頸也被摩挲、有堅硬的鱗片也刺破血肉鑽出,一時間全身都幻痛了起來。

更可怖的是,他們眼睜睜看著一抹冰冷刺骨的血芒在莫商的一隻瞳孔中閃現,那豎瞳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讓凡人們驚恐的叫喊出聲:“蛇!龍!”

那無疑是什麼怪物的眼睛,能讓任何注視的人都忍不住去驚恐排斥。莫商身軀上“爬”滿了墨綠和赤紅的鱗片,一隻手臂已隱約有了龍爪的雛形,他正遭受著汙染。

千萬人的痛苦僅是一道開胃菜,混雜著騰蛇和應龍這兩大凶獸的力量正試圖以破竹之勢將莫商這個天命之子同化。這股力量在興奮地嘶吼著,它迫不及待想要造出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凶獸。

而屆時,修仙界遲早會淪落!

莫商的身後出現了兩道虛影,它們扭曲而凶狠,像是一道煙霧般隨時想要用莫商的任何一寸軀體中鑽入。它們隻要找到一個破綻,等到莫商身體的一絲動搖,就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機會的去吞噬、同化莫商的存在。

在場的人都看得心驚膽戰,身體無法扼製地顫抖起來,就算隔了很遠的凡人,都不禁在頭暈眼花中低下了頭去。三頭“凶獸”光是爭鬥的餘波,便讓普通人難以承受——

就在龍和蛇的形態似乎將要超過莫商作為人的姿態的時候,他的臉上忽地扯起來一個很小的弧度。頃刻間,虛影得到了抑製,形式反轉,赤紅的豎瞳漸從莫商眼眶中褪去。

密密麻麻的鱗片被壓下了鮮血淋漓的皮膚,隻剩下零星赤紅色的鱗片死死紮根在脖頸處的地方。

“呼——”旁觀的人不由得發出大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他們還想要聚精會神地看,卻發現自己這一次卻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裡邊的人封鎖了結界,將聲音全部給鎖定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白越唯獨聽見了莫商他們和應龍交談的聲音。

應龍在短暫的怔愣後再度笑了出來:“你沒有辦法徹底阻止這種轉化,隻能夠想辦法去扼製它啊。我倒想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呢?看來,我是時候提前慶祝一個新同伴的誕生了。”

他的聲音讓白越心頭微緊。

應龍聲音還在繼續,他的聲音帶上了蠱惑和戲謔的力量:“為什麼要幫助那些螻蟻呢?不然——你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白越一時沒聽見莫商的聲音,但好在結界外的人還是能夠確認結界內的人的樣子的,這讓他暫時、暫時將心給放了下來。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聲短促的冷笑。

結界裡的莫商沒有反駁應龍,反倒是趁著這一擊結束的空隙,微偏轉向白越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做你、自己的事。”

做我自己的事?

他是在……對我一人說?莫商的速度太快,讓白越差點以為這是幻覺。

在莫商說完這番話以後,白越不知怎麼心底無端地生出一種悸動,他聽見了有縹緲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朝他發出了絮絮的低語。

你願意……將你的氣運借出嗎?那個聲音這麼說。

“借給誰?”白越聽見自己的心音,他在這一刻警惕極了,在這種關頭他沒法不多想,更何況、氣運可不是能夠說借就借的便宜東西,這是能讓所有修士眼紅、趨之若鶩的瑰寶——

莫商。那聲音繼續說。

它帶上了無法言說的韻律,也終於讓白越意識到這個聲音的存在也是與修仙界天道相似的一類存在。

……是,魔界的殘損天道嗎?

它的這一句回答讓白越全身一震,他很快記起來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是因為他對莫商的承認……所以才會有借氣運這一說?

師父說過他的氣運很盛,而在接任淩仙宗宗主位置之後,他的氣運又會提高到一個很高的高度。現在,他的氣運根係著淩仙宗,而身為正道第一大宗的淩仙宗又與修仙界的未來相連。

要接嗎?借出了他的氣運,他還怎麼當淩仙宗宗主?

白越腦海裡一瞬間閃過這樣的擔憂,可下一秒他就掐緊了手,撕裂的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繃帶,白越差點以為自己骨頭都要被掐斷一根了。

但這也讓白越的頭腦重歸清醒,他抬頭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村民、他的同伴,又遙遙看了一眼在結界中與應龍對望、進行著殊死搏鬥的莫商和陸知陵——

白越說:“我同意……借出去。”

白越說出這句話,發現比他想象中還要容易。失去了氣運,他就沒資格在淩仙宗宗主這個位置待下去了嗎?不是!白越並不認為,氣運決定一切。就算他失去了宗主的位置,他也遲早會將它給奪回來。

他不是依靠龐大氣運上位的花瓶……在現在,他隻想看著修仙界重歸安寧。

白越話音落地,一切都成為了定數。他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被剝奪了出去的感覺,反倒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淺笑。

他想起來莫商的話:“做好你自己的事。”這一刻撥雲見霧般,白越再度看著麵前的這一片狼藉,明晰了自己該做什麼。

他須得將這零散的修仙界整頓起來!

而後白越轉身,用淩冽冷厲的目光凝視住了那些居於高位,卻如同蛀蟲的長老們,擲地有聲地開口:“將他們——這些蛀蟲,全部關押起來,在之後另行處置。”

有一個長老冷笑:“關押我們?小宗主,您哪來的資格?我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修仙界的事情啊。”

他便是打定了主意,覺得白越奈何不了他們了。就連稱呼白越的口吻,都是戲謔的“小宗主”,便是近乎明麵上的嗤笑白越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在其位謀其職儘其責,你們身居高位,卻又做了哪一點對得起修仙界的事情?林長老教誨我,要先穩固好自己的位置……但現在,我何須再忍?!”

在老宗主身邊做事的林長老撫著白色長須的手一頓,看向了白越的方向。

他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老宗主行的是中庸之道,他便以為在老宗主教導下的白越也秉承著這樣的態度。

現下卻看來,白越的溫和下反倒藏著的是顆雷厲風行的心。

年輕人啊!但,這般的作態卻該是最適合於現在的處事方法,將蛀蟲皆斬儘,就從這幾個身居高位、盤踞在淩仙宗時間已久的蛀蟲們開始!

看見白越這樣的態度,長老們當即撕破了臉皮:“小宗主,你有什麼能耐能抓住我們?就憑這些……歪瓜裂棗?”

可不是歪瓜裂棗麼?在場的哪個年輕修士沒帶著傷?

“就憑我這個歪瓜!”就在方才,白越還因為被背叛心下動搖,但在現在,他的蛻變卻明明白白地被這些長老們看在了眼裡。

白越舉起劍的那刻,這些長老才驚惶發現,他的實力隨著心性的改變有了巨大的突破。他甚至,可以動用起老宗主所贈予他的靈力……

在這時候長老才發現,白越根本就不是可以被他們隨意碾壓的小子了——他們的感悟顯然晚了,瞬息的功夫,長老們就被無形的束縛給牢牢牽扯住,跌坐在地上任人宰割。

“這個回答,你們滿意了嗎?”白越收了劍,眼中的殺意微收。他無視了這些尤想要爭辯什麼的長老,轉身看著身旁的人們。

“請還能動彈的、輕傷的人去救助受了重傷的人,並且隨時注意防止活死人的死灰複燃,見到疑似的屍身立刻用烈火焚燒。而跟我在一起的人們,想想辦法,將那最後一個活死人拎出來殺死。”

白越語氣平淡,可給人感覺裹挾著很深厚的力度。

不過霧落村的人屬實算是和這些修士“不共戴天”,就有人梗著脖子叫嚷:“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結果這人屁話還沒說完,就被個小跑著趕過來的青年給一腳踢到了腰上,臉朝地砸了下去。

這年輕人罵罵咧咧:“傻逼,你不聽他們的,我們霜木村聽他的,你算個什麼豆芽菜兒?”

他抬抬腳,又踢了倒下去的人一腳,揣著笑朝白越說:“我是隔壁霜木村的,我們知道是仙長救了我們,特地來這裡幫忙。喏,他們也是想來幫忙的人。”

年輕人一指後頭,就慢吞吞墜來些老頭子老婆婆,又多了好些擦著汗的壯年人,他們聽見年輕人的介紹,都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爽朗。

“是要把那個該死的東西拽出來,用火燒死吧?”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年輕人、賀樂遊努了努嘴,“要不把霧落村的傻逼拿去當誘餌?”

白越朝著賀樂遊笑了一笑,一直積攢的壓力竟在他三言兩語間消散了不少。

得到白越注視的目光,賀樂遊咳咳咳了幾聲,摸著腦袋,尷尬說:“我開玩笑的……”

白越點了點頭,將目光重新彙聚在了莫商和陸知陵的身上,希望……他的氣運能對你們有些許幫助啊。

交給你們了。

賀樂遊看了一眼無聲無息的結界那方,笑容斂去幾分——加油啊,不知名姓的仙長……

我們儘力,其餘就交給你們了。

恍如默契一般,他們聽不到結界中的人發出的聲音,他們不知曉這場戰鬥的勝利,但在場的人們,不約而同投去了一絲注目禮。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將所有疼痛、恐懼的目光收回,用一種緘默的目光凝視,仿佛便通過這樣的方式,成為那正戰鬥的人的支柱。

在分出勝負之前,他們需要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剩餘的……就交給他們吧——

*

結界搖搖欲墜,但莫商和陸知陵依舊分心維持著它的存在。

應龍的右手手掌整個都不翼而飛,這就是陸知陵所賜,他在武器被應龍身後的龍尾阻擋的時候,就當機立斷地用牙齒生生咬斷了應龍的一根手指頭。

再初次嘗試成功後,陸知陵就像是上癮了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的身體當做武器,竟是將應龍的整個手掌都給折斷!

但也因此,陸知陵付出了代價——他毫無疑問是傷勢最重的那個,四肢都被應龍折斷過一次,通過靈藥硬生生的重塑,新生的骨頭通過拉扯皮肉筋骨的方式重新連接起來像是沒受傷的樣子。

但仔細看去,還是看得出來四肢的那種不協調、彎曲的感覺。

可縱是如此,陸知陵的目光依舊像是鎖定了獵物般一直緊隨著應龍移動,他嘴角高高扯起,勾勒出有些浮誇的、嗜血的笑臉。他看著就像是哪兒跑出來的惡獸,會引起所有人的猜疑和懼怕。

“明知敵不過我,為什麼要過來送死?”

應龍不懼陸知陵的笑容,且也露出了和他相似的笑容:“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徒弟是這麼心係天下的人?

要說是為你同門師兄弟,這便更是奇怪了——你可不是會對親人手下留情的人,而是隻惡獸。那,我倒更好奇你這樣做的原因了,說來聽聽?”

陸知陵不回答應龍,又是露出個笑來。這笑和先前的笑不太一樣,應龍在靈光火石間卻是沒有抓住這絲異樣感的緣由來。

陸知陵的刀沒了,莫商就扔給他一把劍。

陸鴉是唯一一個沒有聽白越的號召的人,他隻一雙黑眸牢牢地抓住他的尊主的人影,更用餘光隨時尋找著結界的薄弱處。

他知道戰鬥不可能這麼僵持下去,莫商和尊主的體力都在被削弱,而應龍……他的恢複速度比任何修士都要快!

陸鴉想,他是合格的刃,他能隨時為尊主犧牲——這就是尊主最終選中了他的原因吧?他是要為尊主而死的。

但時間來不及讓人反應,一方落敗的契機來得太快!莫商和陸知陵心有顧忌,一直有分心在維係結界上,而這更給了應龍可乘之機。

那個待在結界的活死人突然扯出嘴中的一根尖牙,這樣的行為讓它渾身一顫,仿佛頃刻間就衰弱了下去。但它大咧著冒血的嘴巴,卻露出了陰慘慘的笑容。

在莫商和陸知陵與應龍戰鬥的要緊關頭,活死人舉起凝聚了獨特力量的尖牙,猛地往結界迎擊而去!

恰在此時,應龍手中的火焰巨劍從劍柄開始,層層崩潰,它失去了劍的形態,卻擁有了與應龍真身相同的形態,這火焰龍形大張著嘴巴,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莫商和陸知陵兩人的方向飛襲而去。

它就如同一場橫行的火雨,要是換做之前會像往常一樣鎖定住結界當中的兩人。可現而今,莫商和陸知陵倘若避讓掉一分一毫,它也會衝破這個被活死人從內部破壞了一部分的結界,將熾熱的火焰帶到普通人的麵前!

應龍的一縷,於莫商和陸知陵這樣的層次而言大約隻是灼熱的一點傷痕,對於普通人卻不是這樣。

莫商和陸知陵有所忌憚,而應龍無所忌憚,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普通人。應龍就是在告訴他們——他倒是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心懷天下,是不是真的悲天憫人!

你們接下,那凡人就毫發無損,你們倘若不管攻擊、不管結界,那就讓這諸多凡人陪葬!

應龍不信陸知陵有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他卻在驚詫之下發現,陸知陵的第一反應竟是去修補結界。

這實在是……應龍麵無表情地想著,那就再見了,我“仁慈心軟”的徒弟——

隻見霎時間,火焰龍形就掉轉了方向,一頭往正維係著結界的陸知陵紮去。應龍讓他們誤以為自己的招數是為了破壞結界,可惜,他真正的目標,就是除掉兩人中的其中一個啊!

站在原地的“應龍”消失了身影,而真正的他早就變成了原形,變成了那所謂的火焰巨劍帶來的“攻擊”!

他自陸知陵身邊出現,身旁熾烈的火星飄上了陸知陵身軀零星半點,就竟是在無比靠近的距離重新聚合出了一把火焰巨劍,噗嗤一聲將陸知陵心臟下方位置刺穿。

應龍恍若擁抱一般,近距離地看著陸知陵因為疼痛而失去焦距的雙眼,擊破了這一個,另外一個顯然也是唾手可得的目標了。

他輕聲朝陸知陵說,語調暴戾:“你瞧,你修煉的那些對我來說都是無用功。”

在結界外部,陸鴉發出了一聲狼嚎般的嘶吼,他提了劍就想要硬闖進去,就算結界破裂又怎麼樣,就算凡人全死光了又怎麼樣?!莫商,你為什麼會讓尊主陷入這樣的境地!莫商——!

“無……?”陸知陵嘴角溢出大量鮮血,嘴輕微的動著像是要說些什麼。應龍不想給他任何掙脫的機會,剛要補上最後一下。

但在瞬息間,莫商不但沒有阻止應龍的行動,反倒是將那他自己承擔著的成千上萬個人身上的力量轉接給了陸知陵!

應龍在乍時間都有點恍惚,他沒料到這修仙界天道選定的人,居然是這麼個不擇手段的人!哈哈哈……他不僅不對同伴伸出援手,反倒落井下石,要趁著陸知陵臨死前榨乾他剩餘的所有價值,將所吸納的痛苦扔到陸知陵身上——

鱗片從陸知陵身上,甚至於被貫穿的傷口上長出,他哼也不哼,似乎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像是失去生命的人偶樣軟軟地癱倒在了貫穿他身體的劍上。

“莫商!你不得……!!”

陸鴉瞳孔已經完全充血,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而周圍的修士和凡人們無法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看著這副荒謬的畫麵,竟是不知道該恐懼近在咫尺的應龍,還是恐懼……他們曾經奉為希望,卻在他們眼前對同伴痛下殺手的莫商!

人群亂成了一團,白越張開了嘴,失去了血色的臉上呈現出空白的神色。

他們信錯人了嗎……?

應龍的行動一頓,腦海沒有跟著停止轉動。他短短時間內想的很多,莫商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他丟下一個大包袱,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擊並沒有徹底地命中陸知陵的識海,叫他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那麼,沒有“死”去的陸知陵將會變成背叛了他的莫商新的更加沉重的包裹。這修仙界認可的天命之子,到底是小看了魔道的魁首,他的輕視將會導致滿盤皆輸!

但是,在應龍這樣認為之際,陸知陵睜開了眼睛,他此刻的樣貌似蛇似龍,一雙豎瞳帶給人天然的恐懼,但應龍卻愕然地發現他的眼中還有一絲清明存在。

可這樣清醒著的陸知陵,沒有第一時間逃離養傷的意思,反倒用手直接握住了火焰的巨劍、也就是應龍的一部分的存在,他將這巨劍用力地往……身前一貫!

他竟是如同自殺一般,主動讓火焰巨劍貫穿了自己的識海,而陸知陵通過這犧牲自己的方法,近距離地“擁抱”住了應龍的身軀。倘若不知情的看來,這大概就像是一個很親密的、友人或是師徒間久彆重逢的擁抱。

可是血淋淋的巨劍貫穿的身體,讓這個“擁抱”裹挾上了死亡的血腥味道!

陸知陵眼中的那絲僅存的清明眼見著就要消亡,他動著嘴唇,用力下隻吐露出了幾個零星破碎的字眼:“不……是……”

應龍並未感到絲毫喜悅,他在貫穿陸知陵識海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他所忽略的東西。

“修仙界竟承認了你?!”他感覺到,天道徹底放開了權限,讓莫商真正的成為了修仙界的“主”,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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