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傑森坐在椅子上，旁邊幾個座位坐著提姆他們。
牛排很精美，看起來很好吃，紅酒的顏色也很醉人。
他不知道蝙蝠俠之前去哪了。
但是，阿福在客廳打電話的時候，剛把電話掛斷幾秒，布魯斯就走進了餐廳。
迪克當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瞥了阿福一眼，阿福無奈地和他對視。
這是難得聚集了比較多的人的小晚宴。
許久沒回韋恩莊園的迪克回來了，在宴會、女郎和夜巡之間三點循環的布魯斯也回來了，提姆和阿福也在。
最重要的是，傑森也在。
雖然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但是宴會氣氛非常的尷尬。
連阿福端上小甜餅的時候，都沒有掀起波瀾。
布魯斯的用餐姿勢很優雅，他一直沒有去碰紅酒。
看起來最應該水火不容的提姆和傑森，居然相處的還算愉快。
提姆低聲問傑森身手方麵的事，強行拉話題，傑森對這方麵的事其實不是很了解。
他在現實世界中，連晨練也不晨練，每天睡到飽，更彆說身手方麵的問題了。
但萬幸，有些知識像是刻在他身體裡的，提姆問的一些問題，他不用思考，就可以直接說出來。
回答了幾個問題後，傑森就根據他自己回答的問題的風格猜出來這是誰把這些東西刻在他身體裡的就。
小醜。
在他們低聲交流間，阿福和布魯斯都曾因傑森的回答而蹙眉，因為傑森的下意識回答，充滿了以傷換重傷，以重傷換死亡，同歸於儘的作風。
迪克在切牛排的時候不時看一眼通訊器，看起來在和人文字聊天，他的手速很快，眼速也很快，時不時地抬頭瞟一眼其他人，著重看用餐姿勢同樣優雅且側首說話的傑森。
在韋恩莊園，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正式的晚宴了。
比較白天忙晚上忙，吃飯的時候雖然會勉強維持用餐禮儀，但也相對而言比較敷衍，不像現在這樣。
跟皇家宴會一樣。
迪克吃了一塊牛排，低頭看了一眼通訊器，看到神諭發來的一條消息:
【他瘦了好多，更可愛了。】
【……你可以挪個位置嗎？肥啾？】
迪克冷靜的側了一下身，擋住了大廳攝像頭拍過來的角度。
【你的一半身子把他整個人都擋住了。】
【:)】
傑森瞥了一眼迪克的通訊器，他和迪克對上視線。
迪克低聲道:“芭芭拉。”
從廚房出來的阿福端了一杯熱牛奶放在迪克麵前，他溫和和藹的道:“格雷森少爺，多喝牛奶。”
然後又放了一杯在提姆麵前。
他一共用托盤端了三杯牛奶，最後一杯是給傑森的，把牛奶放到傑森手旁後，他就站在傑森的椅子附近，慈愛的笑了笑。
那杯牛奶熱氣騰騰的，牛奶的味道很香，也很好聞。
傑森開始猶豫現在伸出蝠翼拍飛其他人能不能跑出韋恩莊園。
然後他端起牛奶杯。
布魯斯還在這，起碼他拍不飛布魯斯……
和傑森一樣，迪克已經很久沒回韋恩莊園了，相應的，他很久沒喝牛奶了。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根據以往總結出來的經驗應付完這杯牛奶。
他直接一飲而儘。
傑森順勢往他的空杯子裡倒了一些，非常關愛兄弟，“多喝點。”
迪克的牛奶杯裡多了三分之二。
他有點懷疑人生的看向阿福，按正常套路，傑森現在應該捧在牛奶杯看阿福，把阿福看到投降允許他最後一個喝或少喝一點。
傑森把剩下的牛奶喝完，舉了一下杯子，也看向阿福，“我喝完了。”
阿爾弗雷德對上迪克的視線，又對上傑森的視線。
他如以前一樣，開始公平正義的判決，“格雷森少爺，請喝完您的牛奶。”
傑森放下杯子，他和上桌以來第一次端起高腳杯的布魯斯對視了一眼，沒看清布魯斯眼裡的神情，布魯斯就微仰頭喝紅酒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又和提姆對視一眼，提姆的視線遊移在迪克和自己的牛奶之間，看樣子同樣想要關愛兄弟一下。
迪克喝完牛奶，超凶的攬住傑森的肩。
傑森瞥了一眼他的手，迪克看起來經常用槍，手上有槍械造成的繭。
攬住他肩的超凶的迪克超凶的說:“我想，我們今晚……”
迪克被布魯斯看了一眼。
他頓住，陷入了一兩秒沉思，臉上又露出了發現傑森居然把遊戲相關物品都拿出來，卻拆都不拆那些信件時的奇怪微妙表情，他拐了一個彎，“……我們今晚一起被布魯斯談談心。”
他的通訊器迅速亮了幾次，迪克若無其事的看了幾眼，又若無其事的把通訊器反扣在桌子上。
他大概可以猜出芭芭拉會發什麼……
反正是一些不許碰她的心肝小寶貝之類的話……
……下次可以拍一下布魯斯碰她的心肝小寶貝的照片……
從不怕被人威脅的格雷森警官鬆開了攬住傑森肩的手，可是他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傑森後背瞥去。
傑森的一些情況，布魯斯都有提前告訴他們。
比如，那對蝠翼。
還有傑森的傷勢之類的。
布魯斯也有沒告訴他們的，但是……
由於他們各顯神通裡應外合互相勾應……等，他們也差不多把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而且也沒讓布魯斯發現太大的行動漏洞。
除了潛入傑森房間找線索被接到觸發提醒的布魯斯涼涼的聲音嚇了一跳。
除了黑布魯斯電腦的時候被他發現並且定位到位置。
除了趁布魯斯出去夜巡去他房間，結果被布魯斯逮個正著。
除了去蝙蝠洞盜文件，正在又一次震驚臉的時候突然發現蝙蝠車一直停在蝙蝠洞，蝙蝠俠坐在駕駛位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總之，一切還是很順利的，成果也是很巨大的。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滅口。
迪克就假裝不知道，其實這件事本身也不關他的事。
有人喜歡傑森是彆人的事，布魯斯喜歡上了一個人是布魯斯的事，小醜又越獄作案是布魯斯的事，傑森在布魯斯的羽翼下被人擄走，深入分析，也是他們的事。
但是，他是傑森的哥哥，和傑森一樣是布魯斯的養子。
這個事情就變得有點尷尬了。
我爸喜歡我弟，我和我前女朋友都是弟控，該怎麼辦？
而且，傑森和布魯斯不適合。
無論是哪方麵。
就算他們同樣一出現就分分鐘被無數姑娘包圍，就算他們同樣有自己的三觀，也有自己的底線，同樣堅定的認定一件事不動搖，一旦突破底線就會徹底沉入深淵，就算他們真的以家人的身份深愛彼此，在意彼此。
但是，他們同樣有隔閡。
布魯斯向來不善於解釋，且不會解釋。
他可以選擇解釋後和傑森輕鬆愉快的交流，也可以選擇讓時間加深誤會被傑森追著懟，每次都要阿福用牛奶勸架才可以停下。
布魯斯的底線很穩固，穩固到讓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莫名其妙，瘋的和小醜不相上下。
在傑森和小醜之間，他深愛傑森，深厭小醜，但當兩人陷入危機，他隻能救一個、傑森和小醜隻能活一個的時候。
迪克的理智告訴自己，布魯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救小醜。
……這就是神諭為什麼有的時候非常…不讚同蝙蝠俠的原因之一。
迪克當初選擇遠走，也是有些一部分原因的。
麵對這種事情，他的理智會理解蝙蝠俠，但感情不能。
幸運的是，他沒有遇到這種事。
不幸的是，傑森遇到了相似的事。
迪克一邊漫無邊際的想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傑森，看到他毫不在意的瞥了蝙蝠俠一眼，沒有任何一點外露的情緒。
這種狀態，迪克很熟悉，傑森剛到韋恩莊園時，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家人……其他人也沒有。
他乖巧，但也桀驁不馴，他容忍，但也鋒芒畢露。
他對待陌生人時，就會用這種生疏冷淡的表情和態度。
正如迪克看到他在宴會上對待那些漂亮的女孩兒，永遠隻是彬彬有禮，隻在仰頭抿果汁後對上女孩兒愛慕的眼神時，才會微紅耳根。
在迪克把手臂收回去，且去和神諭通訊後，傑森才偏向布魯斯，“我不覺得我們有談心的必要。”
在他椅後的阿爾弗雷德聽到這句話，默默準備好過會兒一回兒一手按一隻，強行勸架的準備。
布魯斯放下酒杯，他偏頭看向傑森，眼底是足以迷醉許多女孩兒的深情，“事實上，有必要。我們有許多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