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下雨了。
和哥譚沉重的雨不同，大都會連雨天仿佛帶著晴天哥譚都沒有的光明。
這雨沒有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 不要說隻是簡單的雨, 就算是巨大的災難，有他們的人間之神在, 他們就會安全。
盧瑟的實驗室有點大膽，就在大都會的繁華區的深層地下, 周圍的牆壁裡是鉛。
在大都會, 幾乎沒人敢碰盧瑟的勢力，而唯一敢碰的，接觸這些實驗室的時候, 看到的是鉛，感受到的是氪石。
這裡很安全。
盧瑟用瞳孔掃描打開實驗室內部的門後，對傑森攤了攤手。
原本在實驗室的其他人早在他們到之前就被疏散了,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起碼明麵上如此。
盧瑟拉開門，有冰冷的霧氣從門縫裡擠出來。
他一邊繼續拉開門一邊隨意地對傑森解釋：“實驗體還有點瑕疵, 需要的溫度低一點。”
小地圖上標出這間房內的溫度, 零攝氏度。
傑森瞥了一眼，他跟著盧瑟走進去，順便關上了門。
室內的冰冷霧氣非常嚴重, 但卻不冷, 在那些霧氣碰到皮膚的時候，才可以感覺到一些輕微的涼意。
有一排排的透明玻璃罐靜靜地守護這間屋子裡的沉默。
玻璃罐中是淡綠色的液體，應該是營養液, 玻璃的表麵是一層薄薄的冰。
傑森伸手碰了一下，這間屋子非常奇怪，有霧氣，溫度卻不是非常的低。
他隻碰了一下便收回手，剛剛碰到玻璃罐的指尖紅了一塊。
小地圖上出現新的溫度標識，是那些玻璃罐的溫度，-50攝氏度。
盧瑟在中間的白色儀器上摁了幾下，玻璃罐上的冰開始迅速融化。
他劃動儀器上的屏幕，檢查了一下情況，然後給其他人發了一個計劃中的信號。
玻璃罐中的淡綠色液體微微顫動，裡麵的人睜開了眼睛。
傑森走近一步，凝視玻璃罐裡麵的人。
那是一個有著紅色長發的小姑娘，她茫然地盯著虛空，藍色的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直到盧瑟也走過來，他敲了敲玻璃罐，對茫然看過來的小姑娘道：“來，瞧瞧你爸爸。”
……
小姑娘還看不懂人的表情，她劃動淡綠色的液體，靠近玻璃後用手撐住。
傑森頓了頓，抬手印在那個很小的手印上。
係統好像死機了。
它的界麵一動不動的凝固了幾秒，然後在空中開始崩散又凝聚又崩散的反複過程。
傑森就當係統代替了自己崩潰，他現在有點說不出話來。
誰能在這種情況下淡定如常？
小姑娘眨眨眼，“papa！”
她把手移開，改為用臉貼住傑森摁住的那塊玻璃，她再次道：“papa。”
說的不標準，但在玻璃罐外隻能看到她張了嘴，淡綠色的液體裡有氣泡快速升騰，聽不見她不標準的發音。
盧瑟又敲了一下玻璃罐，把傑森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笑著道：“為她取個名……”
頓了一下，他表麵惋惜又遺憾的道：“噢，不用了，她大概隻能活幾天。”
就算她的壽命還有幾個星期幾個月，按計劃的話，情況好一點，今天就可以到達生命的終點，情況壞一點，還可以活兩三天。
都無所謂，所以的確不需要取名字。
小姑娘衝傑森笑了一下。
盧瑟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語氣隨意地道：“有位老朋友來找我了。”
他舉起手機示意了一下，“你是和我一起上去，還是先在下麵待著？”
小姑娘的側臉老老實實的貼住玻璃，但她的手指一點也不老實，在隔著玻璃戳傑森。
傑森頓了頓，“我在這兒等你。”
他沒轉頭，盧瑟也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隻是簡單的說了一聲“那好吧。”就走了出去。
房間的門又自動關閉，中心儀器上的屏幕暗了下去。
走出門的盧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這兒邊完成了。”
計劃完成了一半。
他掛斷電話後，從西服裡拿出一個遙控器，摁了下去。
*
傑森和玻璃罐裡的小姑娘相顧無言。
但不同的是，傑森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姑娘則是還不會說話——沒人會教一個實驗體說話。
係統發出呲啦聲，幾秒後，這種聲音才消失，它的虛屏穩定下來。
【……】
【檢測到玩家觸發強製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