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又尋歡(下)(1 / 2)

萬萬不可 明月璫 12356 字 4個月前

何況所謂小彆勝新婚還真不是亂說的,桃花醉瞬間又擾亂了馮蓁的神智, 雖不至於再暈厥, 可也有些心跳加速, 手腳發軟。

馮蓁此時心裡其實是對蕭謖充滿懼意的。她不知道蕭謖知道了長公主府中密道的事兒, 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刻對她外大母起到致命之擊。或者這隻是她想多了, 但隻要有那麼一絲可能, 馮蓁心裡都覺得難受。

馮蓁又想起長公主說的和蕭謖政見不合之事來,她顯見是要采取什麼行動。若從真實願望來說, 馮蓁甚至是希望自己外大母能成的。可若是她沒能贏過蕭謖呢?

馮蓁害怕了, 她抬起雙手回應地環繞住蕭謖的腰, 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那麼她要提醒蕭謖麼?如此來緩和他對自己外大母的怨恨?

馮蓁沒那麼天真,隻要長公主動了手, 那麼蕭謖就有了借口。她外大母掌控欲強, 蕭謖又何嘗不是?所以他們之間的天塹並不是什麼盧氏之怨, 究其原因就是彼此政見不同而已。

在江山麵前,馮蓁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勝算。

馮蓁抬起頭,仰望蕭謖, 神色滿是複雜, 何去何從都有些舉棋不定了, 所以……

馮蓁踮起腳尖,主動地親上了蕭謖的唇瓣, 她想要羊毛, 想要許許多多的羊毛, 雖然不知道九轉玄女功最終能起什麼作用, 可那已經算是她最後的依仗了。

她,其實並沒有跟蕭謖任性的資格,至少現在是沒有的。

蕭謖輕輕地回應著馮蓁,耳鬢廝磨,柔情繾綣,仿佛她是那枝頭的露滴,微微用力就會從葉尖滴落而墜入塵土。

“幺幺,孤……”

馮蓁用食指輕輕掩住蕭謖的唇,繼續踮起腳尖。

蕭謖說什麼她都不想聽,終究不是一路人,怕自己說多了反而露餡,還不如就這麼隻有身體交流。所以蕭謖隻需要給她提供羊毛就行。

吻漸漸至深,蕭謖回應著馮蓁的渴求,雖沒寬慰馮蓁的心,但他自己的心總算是重新落回了胸膛裡。

馮蓁正親得“如癡如醉”呢,誰知假山外卻響起了人語聲。

“嵌玉姐姐,你不是說我家女君往這邊兒來了麼,怎的找了三圈了還不見人啊?”宜人有些焦急,生怕馮蓁在蔣家發生什麼意外。

馮蓁的動作一僵,微微離開蕭謖的懷抱。

“咦,那邊兒有個山洞,會不會往裡去了啊?”宜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這下馮蓁整個人都快石化了,雙手死死地掐著蕭謖腰上的嫩肉,指甲都快陷進去了,是緊張,但也是報複。

蕭謖痛得皺眉,卻也沒吭聲兒。

“怎麼可能?那裡麵黑漆漆的,蓁女君去那兒乾什麼,指不定是回二少夫人院子去了,剛好跟咱們錯過了。”嵌玉道,“咱們回去看看吧。”

宜人一個人也不敢往黑漆漆的山洞裡去,隻好跟著嵌玉走了。待兩個侍女的腳步聲走遠了,馮蓁才鬆了口氣,走到洞口四周張望了一下,再回頭看了一眼蕭謖。

她背著光,可陽光卻似乎格外偏愛地在她四周鑄成了一道光圈,身長玉立,微風淘氣地在她裙邊鑽來掀去,越發顯得她似個剪影,單薄而夭弱。

最後回頭看他的那一眼,駐足的那一瞬,似有水光從她眼角滑落。

馮蓁撇開頭,走入了陽光裡。

那滴淚是她故意落給蕭謖看的,柔弱有時候也是弱小者的武器,現在就隻能但願蕭謖的良心沒完全被皇位給腐蝕掉吧。

不過晚上馮蓁也沒再躲蕭謖,要不他一定能給她更多的“刺激”。

馮蓁坐在桌前,看見蕭謖的影子出現在窗前時,便聽到了那位高手腳步離開的聲音。明明是為了阻止蕭謖前來的舉措,現在反而倒是給他提供了更多的方便。

蕭謖看著在桌前看書的馮蓁,衣衫整潔,頭上雖然隻是隨意地挽了個發髻,讓青絲在初秋的風裡微微飄動,可卻是夜裡馮蓁打扮得最整齊的一次了,連領口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再沒有昔日天真的風流。

情0人間的疏離,好似一夜之間就降臨了。

馮蓁放下手裡的書卷,朝蕭謖笑了笑。

蕭謖在馮蓁對麵坐下,也沒急著開口,兩人就這麼對望著,直到最後馮蓁覺得滑稽地忍不住笑出聲來。

“殿下不是有話同我說麼?”馮蓁道。

“孤知道委屈了你,幺幺。”蕭謖看著馮蓁的眼睛道。

馮蓁嘟嘟嘴,“知道有什麼用,你來還不是勸我隱忍是麼?”

“那個位置孤如果不坐,跟你就再無可能。你是知道的對麼,無論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你都擺脫不了。”蕭謖挑明道。

老六蕭詵就不說了,老三蕭論不過是隱忍超乎常人而已,老二蕭證那風流種子就更不提了,上次他的小壽宴,看到馮蓁時,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馮蓁沒好氣地道:“我知道殿下有一堆大道理等著我,可我都不想聽。”

“所以你連招贅婿的主意都打起來了?”蕭謖反問。

馮蓁有點兒吃驚,但也沒多驚訝,畢竟這人手耳通天,感覺沒多少事能瞞得過他。“你怎麼知道的?殿下這是在我身邊安了多少隻眼睛啊?”馮蓁諷刺道。

“是那日聽見你和風吹花說話才知道的。”蕭謖道。

馮蓁沉默了片刻,所以那日蕭謖才沒來見自己麼?這是氣著了?

“放心吧,風吹花孤已經替你處置了。”蕭謖補了一句。

“處置?”近日馮蓁都沒心思管嚴二十和風吹花的事兒,也沒人會巴巴兒地在她耳邊說一個花魁的事兒,所以她壓根兒不知道蕭謖所謂的處理是個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要讓她夜夜做新娘麼?”蕭謖道。

馮蓁吃驚地張開了嘴,“我……可她……”馮蓁就是嚇唬嚇唬風吹花而已,再說她也沒聽說什麼流言,可見風吹花還是沒在外麵亂說話的。

“她有威脅你的心就不成。”蕭謖道。

馮蓁瞪著蕭謖看了半日,但邏輯上還真挑不出蕭謖的錯。

“那二十郎他……”馮蓁自然想起了那癡情兒郎,她的原意本是想幫他來著。

“今後再遇到這些事兒,你還是彆輕易幫人了。”蕭謖替馮蓁總結道。這完全就是幫倒忙,馮蓁要不橫插一足,指不定二十郎和風吹花還能有條生路。

“他怎麼樣了?”馮蓁問。

“自然是還在嚴家做他的二十郎。”蕭謖道。

這話聽著尋常,可馮蓁卻背脊一陣發涼。她雖然和嚴二十沒說多少話,但感覺得出,那人為了能離開嚴家,甚至不惜求死。如今卻要繼續待在嚴家,雖然衣食無缺,但他的頭頂永遠都會壓著嚴家的天。

馮蓁看著蕭謖的眼睛,那麼深邃,夜色繚繞在裡麵讓他的眼睛顯得格外的醒目,是醒目的寒涼。他想必也是知道,如何對付嚴二十才能讓他痛不欲生。

馮蓁撇開眼。

“鄭家……”

蕭謖的話沒說完就被馮蓁打住,“那都是外大母讓我去的,我不能不去的。”她可不想再連累無關的人,“而且外大母之所以看上鄭家,也是因為殿下,她隻是想跟殿下化乾戈為玉帛。”

“看得出來。”蕭謖揉了揉眉心,“隻是她怎麼沒想過你這性子,若真嫁入鄭家還好得了?”

馮蓁瞪向蕭謖,“殿下這是瞧不起人?”

蕭謖笑了笑,“不是瞧不起人,隻是估計你將來大概每天都要被罰寫字了。”

馮蓁聞言麵紅筋漲地直了直脖子,“你什麼意思,我的字不好麼?”

她這模樣就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讓蕭謖直笑,“被老六指點過的字,你覺得能好到哪兒去?”

馮蓁有點兒氣不過,“說得你的字好像就很好似的。”

“等成親後,孤親自教你寫字,你就知道了。”蕭謖道。

“我跟你成親後,你還要教我寫字?!”馮蓁可沒被蕭謖帶偏。

馮蓁的神情像是彆人往她嘴裡強塞了個雞子,逗得蕭謖輕笑出聲道:“難道幺幺就沒想過紅袖添香麼?”

馮蓁搖搖頭,老老實實地道:“我想招贅婿,其實隻是想反過來讓他給我端茶遞水,怎麼可能想什麼紅袖添香?最好是但凡需要我寫字的地方,他都能代勞。我要是走累了,他就能給我脫鞋揉腳,無聊了他就能給我唱曲解悶兒……”說著說著馮蓁自己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蕭謖被馮蓁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馮蓁笑了一會兒,才跟蕭謖解釋道:“我發現那些殿下都能滿足我。”

蕭謖揚揚眉,不覺得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端茶遞水不算什麼,脫鞋揉腳他也樂意,但唱曲兒是絕對不可能的。

“若真如殿下說的那般,那將來我身邊的總管太監豈不就是那樣的?”馮蓁笑道。

“你身邊不會有太監的。”蕭謖黑著臉再次替馮蓁總結道,剛才險些就自己比成太監了。

“那我能有什麼?”馮蓁疑惑地問。

“你想有什麼?”蕭謖問。

馮蓁沒回答,她想要的蕭謖給不了她,當然其他男子也給不了,她就想當個老姑婆。

“虞姬、霜姬孤都送出府了。蘭姬賞給了榮恪,她手藝還算不錯,將來你若想要她做針線,也方便。”蕭謖在解釋為何要單獨把蘭姬賞給榮恪。

馮蓁心裡在狂叫“萬萬不可”,蕭謖這樣做,豈不是要跟她死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