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1 / 2)

“額娘,您逗我玩呢。”楚寧展開畫像第一反應就是,這赫舍裡氏幽默感不錯啊。“這不是玉姐兒的畫像嗎。”

這年頭相看人家大多就是互換小像,楚寧拿著的畫像上畫著的人其實並不像自己認識的玉姐兒,或者說就這仕女畫的風格,畫誰誰也不大像。隻不過畫像一側批注的工部郎中府上五小姐富察氏玉芳寫得明明白白,楚寧想認不出來都難。

“胡說,婚姻之事豈能鬨著玩,這玉姐兒跟你是閨中好友,每次上咱們家來額娘瞧著她聰明伶俐的樣子心中也喜歡,不過這次的事也真算得上是緣分,要不也不會這麼著急忙慌讓你回來一趟。”

自從翰寧成了探花郎進了翰林院的那天起,家中上門的媒人就沒斷過。剛開始的時候赫舍裡氏和張保是真挑花了眼,今兒覺得這家不錯,明兒覺得那家不錯,再過一天看著新上送上門的拜帖,又覺著手裡頭的更好些。

好在後來翰寧跟著聖駕東巡去了,皇上不在京城大半的朝臣也跟了出去,總算讓張保和赫舍裡氏緩了口氣,也有時間好生擺正了心態,認認真真給兒子挑了幾家合適的人家出來。

“其實原本還有一家比玉姐兒更合我的心意。”赫舍裡氏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那家是禮部侍郎董鄂氏家的大姑娘,年紀呢比你還大一歲,本來前幾年就等著選秀待嫁,不知怎的臨選秀前突然病了,之後就一直磕磕絆絆的身子不大好,去年選秀也被耽誤了。

“那,那她現在身子就好了?”楚寧一聽這個頭都大,從四年前選秀前病到去年選秀之後,這要麼是個病秧子要麼就是裡邊有什麼說不得的內情瞞著。尤其這病好得這麼突然,說不定人跟自己一樣也是奪舍穿越而來,要真是如此那才是熱鬨。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不管是媒人還是你阿瑪派去打聽的人都說,著實是前些年身子不大好,去年不知怎麼突然就好了。”赫舍裡氏是仔細考量過的,她是家中長女年紀又跟翰寧差得不多,阿瑪官職比自家高些卻不多,嫁過來之後作為長嫂管家理事也是再合適不過。

“那怎麼最後又沒定她家啊

。”越是這會兒說得好,就表明最後沒成事的bug越大,畢竟光聽赫舍裡氏這麼說,連楚寧也覺著董鄂氏家的姑娘更好些。玉姐兒今年才十六,自家哥哥因著科舉耽誤了說親,今年虛歲都二十三了,兩人站在一起怎麼想都像是翰寧帶著個小妹妹一樣。

赫舍裡氏說到這兒不禁搖了搖頭,“還不是你這個小祖宗,本來說好了等你們東巡回來就趕在年前把親事給定下來,誰知道這一回來你就鬨了那麼一出,好家夥啊,你去飛雲樓那麼一砸,整個胡同裡外全都不敢上咱家來了。”

“原本定好的媒婆領親家上門來的日子,最後也就媒婆一個人來了。說是董鄂家大姑娘一入冬身子又不大好了,這事還想往後再緩緩。”都是千年的狐狸誰還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不就是覺得五貝勒在皇上跟前吃了掛落,家裡姑奶奶又這般厲害,就打了退堂鼓了嗎。

“你說額娘還能不明白什麼意思嘛,不成就不成唄。正好趁著這事把人給瞧清楚了,總好過往後進門了有事她再往後縮,到時候她躲了不要緊,萬一影響了你和你哥的感情,那額娘才沒地兒哭去。”

這事完了也就完了,但沒想到玉姐兒那邊一直還關注著這頭,一看董鄂家慫了,第二天玉姐兒的額娘乾脆就親自上門來。“富察夫人與我當年也有過交情,隻不過嫁人之後來往才少了。”

“玉姐兒是她的老閨女,家裡上下都看得跟個寶貝一樣。她就想給女兒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家,最好是婆母不為難人,家中子嗣簡單些,家世彆太高了的,這不挑來撿去的就咱們家最合適。”

赫舍裡氏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嘴角往上揚,“人進門就跟我說,說是翰寧年紀大一點兒沒關係,正好穩重能容得下玉姐兒的小性子,你外邊那些事兒他家也不在意,從小看著你和玉姐兒玩到大,總歸氣撒不到玉姐兒身上就行。隻要咱們家能多些耐心,給玉姐兒一點時間學著怎麼管好府上,就怎麼都成。”

“額娘,您不是來給我看讓我瞧著行不行的,您就是來給我顯擺的對不對。”能把話說得這般直白誠懇,富察家就算是把一刻誠心捧到手裡了,“玉姐兒的額娘打的主意不就

是當初您跟阿瑪替我想的一樣嘛。”

“要說我這事可行。與其定個彆人處處都說好的人家,不如找個咱們真知根知底的人家。尤其我哥還見過玉姐兒,算不得兩眼一抹黑就成了親,玉姐兒長得多好看啊,配得上探花郎。”楚寧掰著手指頭數優點,數到最後怎麼說怎麼滿意,母女兩人愣是笑作一團,活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女人家總是先看後院這堆事,前邊幾個男人更關注的卻是前邊朝堂上的東西。胤祺聽著張保把事情從頭到尾說過一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起身給自家嶽父認認真真作了個揖,“嶽丈,這回的事是我莽撞了,耽誤了翰寧的婚事著實是我的不是。”

張保哪裡受得了這個場麵,趕緊起身擺手讓了半個身子不肯受胤祺的禮,“五貝勒言重了,此時早早把人看清楚了是好事,現在這點小事都不敢沾染,往後若再有事,豈不是還要連夜收拾包袱逃走不成。”

“逃不逃的不說,隻說這董鄂大人在禮部也算是一號人物了。”禮部不像吏部戶部,平時不是那等頂出風頭的衙門,但其實裡邊水照樣深得厲害。老七踏踏實實在裡邊待了兩年算是摸了個七七八八,但這位禮部侍郎老七還真就從不願多沾他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