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信的人說,原是好端端的,可吃晌午飯後不久,這人就變得有些發蔫兒,一盞茶的功夫後便有人開始犯惡心,嘔吐,很快便臉色蠟黃,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曲誌文說明情況時,急的滿額頭都是汗,“這些人皆是晌午飯後出的事,所以我便猜測著興許是飯食出現了問題,但礦山那邊原就是怕出現吃食不乾淨出問題的情況,所以大灶都特地準備了四個,用的都是不一樣的食材,做的是不一樣的飯食,卻是同時出現了這種狀況,實在令人費解。”
“不過好在原本吃飯時便是輪班去吃的,眼下隻有一半的人遭遇了這種情況,剩餘的一半人到是無事,便急忙派了人來報信兒。”
“可我記得這飯食在開飯前夥夫皆是會先試吃,確保飯食無恙後才拿給眾人吃的,若是飯食有問題,竟是事先沒有人發現?”賀嚴修擰眉問道。
“這事情蹊蹺便蹊蹺在了這裡。”曲誌文道,“我也詢問了來報信兒之人,隻說這飯菜夥夫們皆是試過且並無任何異樣,這才開了飯,不曾想眾人吃下了肚後竟是出現這種情況。”
“礦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不敢怠慢,急忙來尋了賀大人,好一同去礦山那瞧一瞧,看看如何處置,此外,我也已經吩咐人去縣城之中找尋大夫,待會兒讓人送了過去,仔細查看究竟緣由為何。”
“嗯,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賀嚴修臉色陰沉地站起了身,吩咐一旁的興安,“備馬。”
頓了一頓後,又道,“也備上一輛馬車,再去請了蘇姑娘來,跟她說明情況,讓她與我一同去礦山瞧一瞧。”
蘇玉錦醫術高明,有她在,必定是強過尋常大夫許多,大約也能找尋得到其中的緣由,找到治療那些人的辦法。
“是。”興安得了吩咐,急忙去準備馬車,去請蘇玉錦。
曲誌文見狀,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他是聽陳氏說過的,蘇玉錦雖是賀嚴修的外室,深受賀嚴修的寵愛,卻也並不恃寵生嬌,反而端莊大方,性子溫和,懂得進退,十分好相處,
但現如今賀嚴修去礦山公辦,要帶上蘇玉錦?
是因為蘇玉錦能幫上什麼忙嗎,還是隻是因為賀嚴修難得歇息一日,不願和蘇玉錦分開?
但這幾日的接觸下來,曲誌文也覺得賀嚴修是個做事認真,極有分寸之人,不太像是色令智昏,拎不清之人。
莫不是,蘇玉錦精通醫術?
曲誌文撓了撓頭。
因為事態緊急,一切準備地極為快速。
蘇玉錦也因為知道此事耽誤不得,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醫藥箱子,帶著艾草上了馬車,跟賀嚴修一起出了府城的門,往西而去。
馬匹奔馳,馬車也是行駛的飛快。
官道雖比尋常小路略顯平整,但到底因為經年累月的行人走車,難免有些溝壑,馬車行駛的極快,以至於十分顛簸。
蘇玉錦和艾草兩個人在車廂裡頭,顛得七葷八素,腦袋時不時便撞到車廂上頭。
“再這般下去,隻怕進不了山,姑娘得先給婢子看一看傷了。”
艾草說話間,又是咯噔一下,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屁股甚至離開了坐墊。
“暫且忍一忍吧。”蘇玉錦緊扶著扶手,道,“說不準,此時才是最舒坦的。”
此時才是最舒坦的?
這會子五臟六腑都恨不得要被顛出來了,還是最舒服的,那往後豈非更可怕?
不等艾草回過神來,這馬車越發顛簸,甚至幾乎有將馬車給顛散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