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主子聽到風聲,聽說喬甘在河東府不曾自儘成功,反而被生擒,且被秘密押往京城時,便四處埋伏,要將喬甘截殺在回京的途中。
截殺的過程可謂十分順利。
但截殺了四路,這四路中都不曾看到喬甘,囚車之中皆是尋常從各地轉運至京城的尋常死囚而已。
很顯然,這都是幌子,蓄意掩人耳目罷了。
喬甘被隱藏的這樣好,連蹤跡都尋不到,說明他極有可能已經被帶到了京城。
甚至可能已經將主子的身份和盤托出……
出於此擔憂,魏三已是接連幾日都不曾睡著過,也知曉自家主子也因為此事而心神不寧。
眼下看到喬甘,魏三頓時鬆了口氣。
喬甘還活著,而且逃了出來。
但是不知道他的嘴嚴不嚴……
“你小子怎麼逃出來的?”魏三一邊簡單地給喬甘處置傷口,一邊問詢。
“老實了許多天,我一直裝作傷痛無力的模樣,他們對我鬆懈了許多,今日我看他們值守懈怠,用前幾日偷偷藏在口中的鋼針打開了鐐銬,乾掉了幾名看守的侍衛,逃了出來。”喬甘如實回答。
“你小子平日裡嘴是最嚴的,這次……”
“三哥放心,我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喬甘急忙回答,語氣坦然。
最主要的是,賀嚴修一個字都沒有問過。
“那就好。”魏三見狀鬆了口氣,將那瓷瓶中的藥粉儘數都倒到喬甘的傷口上,拿紗布簡單包紮了一番,“屋中有熱水和飯食,那屋子裡頭有兩個可靠奴仆,你先簡單吃上兩口,有事喊了他們兩個,我這就去尋主子報信兒。”
“勞煩三哥。”喬甘見魏三和聲和氣,心中的一塊石頭也是落了地。
死士,最怕的是死裡逃生之後,主子的不信任。
眼下魏三態度如此,想來他的這條命也是能夠保住一半了。
穩住了喬甘這邊,魏三到那屋子裡頭將那兩個奴仆喚了出來,略略交代一番,自己換了一身衣裳,又往肩膀上了搭了一條褡褳,手中拎著一隻活雞,扮成是外出做工,夜晚歸家的模樣,探頭探腦地出了門。
此時的賀嚴修已是趕到了附近,看魏三出門,便讓興安帶人在這裡等候待會兒捉拿喬甘等人,自己則是跟時丁帶了幾個得力的好手,跟上了魏三。
魏三顯然十分機敏,一路走走停停,甚至還在臨街的鋪子中買了酒和點心,又在一處小攤上吃了碗羊肉湯,手中拿著燒餅,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踉踉蹌蹌地接著往前走。
這般在街上走了小半個時辰,眼看著夜色漸濃,街上人也漸漸變少,魏三這才加快了腳步,拐到前麵的一處巷子中。
到了其中的一處宅院中,敲門後有人接應,魏三走了進去後,再次略作裝扮,從這院子的後門再次悄然出門。
這次是一身短褐的打扮,背著竹簍。
又在街上周旋了一盞茶的功夫後,魏三再次進了一個巷子中的宅院,再次換了裝。
一襲緞麵長袍,油頭粉麵,身上也多了幾分酒氣,像極了一個店鋪的小掌櫃,此時酒足飯飽,滿意而歸的模樣。
時丁忍不住張口,“這個人,戲到是挺足。”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傳著多機密的皇室文件一般。
“記下方才那些院子,待會兒一並將人拿下。”賀嚴修低聲吩咐。
這些都是那人背後的眼線窩點,既然那人害他如此,這次若是傷不得那人性命,那便斷了他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