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樣是兩對中年夫婦,而兩個男子模樣有些相似,似乎是兄弟的模樣。
四人打扮不俗,衣著昂貴,尤其是那兩個婦人,身上的衣裳的繡花似乎是摻了銀線繡的,在日頭底下泛著亮閃閃的光,黑壓壓的頭發上綴滿珠翠,且大多是赤金首飾,亦是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且四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在門口時更是將院子打量一番後,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不屑。
雖然來者是客,但對方的動作和表情皆是令人不大舒服,蘇玉錦眉頭微蹙,不等艾草將大門開展,便詢問,“尊駕何人?”
“這位是蘇姑娘吧。”兄弟二人中年長的一位略略欠了欠身,道,“我姓胡,名興顯,這位是家中小弟,胡興義。”
“不瞞蘇姑娘,京城的聚味齋,乃是我們兄弟二人的產業,到今年年底已是開了足足三十年,在京城也算頗有名氣,說句不誇大的話,京城裡的酒樓,除了八仙樓,便是我們聚味齋了。”
“原來是胡掌櫃。”蘇玉錦語氣仍舊不鹹不淡,略福了福,“隻是不知二位胡掌櫃攜家眷而來,尋我何事?”
她不記得她和京城的酒樓有什麼瓜葛。
“今日尋蘇姑娘,是想聊一聊有關蘇姑娘所開酒樓會賓樓中大廚,鄭明遠之事。”胡興顯道。
鄭叔?
蘇玉錦有些意外。
先前到是聽他說過,他幼時跟著家中二叔到處討生活,一直到了京城才落下腳,甚至為了湊足給二叔的喪葬費,不得不賣身為奴,但也算因禍得福,學了一身的廚藝。
這些人說要聊鄭明遠的事情……
莫非,這些人是鄭明遠先前的東家?
蘇玉錦頓了頓,“進來說罷。”
四人跟著蘇玉錦和艾草進了院子,胡興顯和胡興義再次打量了一番這處院落,看到院子裡的菜地,大缸裡麵養著的各種魚時,皆是揚了眉梢,扯了嘴角。
看起來,這所謂的蘇姑娘,也不是什麼太有權勢之人,如此便好說了。
而孫氏和韓氏二人,看到院中不曾鋪滿石板,再打量一番自己腳上的緞麵繡花鞋子,提起裙擺,踮了腳尖,嫌棄掛了滿臉。
四人跟著蘇玉錦進了廳堂落座。
艾草依次端了茶水送上。
上好的毛尖兒,在熱水的衝泡下散發出清冽十足的香氣,整個屋子都布滿了清新的茶香。
柳媽媽抽了抽鼻子,點了點艾草的額頭,“小姑奶奶,這茶葉可是二爺先前給的,說是宮裡頭出來的呢,姑娘平日裡不愛喝這個,便收了起來,說是平日裡待客用,你怎麼給泡了這個茶葉?”
“這不是待客用?”艾草歪了歪腦袋。
柳媽媽衝屋子裡撇了撇嘴,“這也叫客?眼睛長到腦門上去,還沒進院子那鼻孔都朝天上出氣了,你看那倆妯娌,眼睛都恨不得斜到後腦勺去,拿眼皮子夾人,臉可真大。”
“我剛開始隻當是哪裡來的誥命夫人呢,這般大的派頭,結果不過就是京城裡頭開酒樓的,趾高氣昂成這個樣子!”
肯定是覺得她們是京城來的,青河窮鄉僻壤的,自覺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