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思穎在太後壽宴當日落水,甚至連累了大殿下,最後不得不嫁給大殿下為側妃之事,麵上看起來是場意外,但結合整件事的前後,以及當時閆思穎苦苦哀求她去請賀嚴修到亭中說話的事來看……
陸雯靜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這樣的事情卻也看了個清楚明白。
她拿閆思穎當朋友,但閆思穎卻拿她當槍來使。
陸雯靜自然是氣憤難當,而且是從來不會將這份氣憋在心中,所以乾脆去了一趟閆家,痛痛快快地罵了閆思穎一頓。
同時為自己逝去的友情填了一捧土。
原本是一樁高興事,可陸雯靜回到家後,卻換來一通嗬斥。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陸雯靜一想到自己那連一句解釋都不聽,隻知道責罵她的爹,陸雯靜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陸雯靜這會子儼然如同一隻炸毛的小獸一般,賀嚴修摸了摸鼻子,滿臉都是無奈。
原是這一輩中唯一的女娃娃,陸雯靜備受陸家矚目,且自小是在千嬌萬寵之中長大。
而陸雯靜的爹娘亦是對這個女兒疼愛無比。
隻是舅母是個性子外向熱情的,可舅舅卻是一個性子內斂,不擅長表達情感之人。
以至於這對陸雯靜滿腔的疼愛最終都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嚴苛要求,也使得陸雯靜跟自己爹的關係有些勢同水火之感。
父女二人若是不見麵的話,素來相安無事,但隻要一碰到一起,從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便可以針鋒相對。
這會子陸雯靜這般氣惱,隻怕是回去之後,在聽到舅舅開口一句“去哪裡胡鬨”的話後便炸了毛,兩個人又互不讓分毫,最終的結果便是兩個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真真令人頭疼的很。
蘇玉錦看看氣呼呼的陸雯靜,再看看此時滿臉無奈的賀嚴修,大約也是猜出來了其中的緣故,便拿了茶壺將陸雯靜麵前的茶杯填滿,又將方才陸雯靜吃的好吃的南瓜紅豆糕往她跟前推了推。
“這天氣雖然寒冷,可身上穿得厚,又成日燒著地龍,吃著各種驅寒的食物,難免成日地上火,待會兒我給你開上一劑涼茶的方子,你拿了回去讓底下人熬了,每日喝上一碗,滋味好口感佳,還能降火寧心,如何?”蘇玉錦笑道。
“好啊。”陸雯靜點頭,但又撇嘴,“不過依我看,這涼茶可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喝,說什麼也得讓我爹也每日喝上一碗才好。”
“也是不成,依我爹那胃口還有每日的火氣來看的話,這一碗怕是不夠,得一缸才行,不然根本不見效!”
這個小丫頭,還真的是對她爹怨念頗深啊。
蘇玉錦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好了,不說煩心事了。”陸雯靜攀上了蘇玉錦的胳膊,“蘇姐姐,你這次在京城一定要多住上一段時日才好,我們好好說說話。”
尤其是一定要多在賀家住上一住。
這樣她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多蹭兩頓美食!
“好。”蘇玉錦笑眯眯地應下。
無論是三殿下那邊的狀況也好,也是廚藝比試的緣故,她的確都要在京城待上很長一段時日。
“太好了!”陸雯靜樂不可支,越發高興的拉著蘇玉錦說話。
說天,說地,說這幾日在京城聽到的一些趣事,說她這幾日新收集到的一些新鮮玩意兒,甚至說她在話本上看到的有趣故事……
女孩子們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尤其麵對社牛本牛的陸雯靜,素日性子相對沉靜內斂的蘇玉錦也被打開了話匣子,跟陸雯靜兩個人有說有笑。
大有根本停不下來的架勢。
甚至因為日頭西斜,覺得花園裡有些寒意,二人挪到了梅香苑中,仍舊是湊到一起,聊得十分起勁兒。
賀嚴修,“……”
怎麼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雖然三個人同行時,總有一個人會被冷落,可現在被冷落的怎麼變成了他?
在思索片刻後,賀嚴修起了身,“不打擾你們聊天,我先回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