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太醫將罌粟的粉末交於小袁子,而小袁子又趁機混入其他調味料之中,按著焦太醫所說的劑量,每日參進飲食之中,直至此事被平安縣君發覺。”
秦毅澍眉頭仍舊不舒。
聽起來,算是事出有因。
家破人亡,因此而遷怒彆人,甚至因為自己生無可戀,要將旁人拖下水,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但若是細細來看的話,焦太醫的這些說辭,又有些站不住腳。
既然因為獨子的去世而遷怒的話,當初安排他去給秦霈佑診治的是太醫院,若是記恨的話,應該更加記恨太醫院才對。
即便兩者皆有記恨,也該一視同仁,也該對太醫院的院判也下手才對。
偏偏他越過了太醫院,隻對秦霈佑一人用毒,怎麼都覺得不大符合常理。
且他著人查過,罌粟這種東西,國內罕見,乃是東南處的藩國所產,且生長在氣候溫暖濕潤多雨之處。
而秦霈垣這兩年協理跟藩國通商及出海船隻商隊的一些事務,甚至今年在太後壽誕之時,特地送上了一對象牙雕刻的杯子作為賀禮。
當時秦霈垣便提及,這是藩國的商隊所售賣之物,他見質地上乘,雕刻精細,花重金買了下來。
這段時日,皇後和秦霈垣接連生病,閉門謝客。
若是平安縣君不曾發覺秦霈佑飲食之中的異常,按她所說,這樣的飲食再吃上月餘,便是想戒也難。
若說這每一條單獨拎出來都不足以作為關鍵性證據的話,這般多加起來的話,便讓人浮想聯翩。
尤其再想到平日皇後對淑妃的敵意,秦霈垣對秦霈佑的不滿……
秦毅澍略低了低頭,伸手揉了揉眉心。
腦子亂的厲害,頭也跟著有些發痛。
“皇上……”
明海見秦毅澍狀態有些不佳,頗為擔憂。
“淑妃現在懷著身孕著實辛苦,賀夫人在宮中陪伴隻怕也覺得悶,安排一些歌舞雜耍入宮,給淑妃和賀夫人解悶。”
秦毅澍頓了頓,又接著叮囑,“焦太醫之事瞧瞧的辦,莫要聲張,若是旁人問起,隻說年歲漸大,恩準告老還鄉。”
“皇後身子不適,大殿下也風寒未愈,朕記得禦膳房中新做的桃酥,是加了豬油的,也做上一些給皇後和大殿下送去。”
“記得,叮囑禦膳房在做桃酥時,再額外多放上一些豬油。”
“是。”明海應下,心裡也是忍不住的盤算。
焦太醫的事他自然是會辦的妥當。
皇上記掛淑妃及其腹中龍胎也實屬正常,倒是皇上賞賜給皇後和大殿下的豬油桃酥……
明海想不明白,卻也是自嘲地搖了搖頭。
也罷,聖心豈是那般好揣測的?
不但不好揣測,而且還不能多加揣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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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油桃酥在晚飯時便送到了皇後宮中和大殿下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