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那個臉色發黃,似乎得了什麼屙病一般,麵目普通,扔到人群裡,保管找不出來,和劉真君一樣,穿了一件青布衫,不過好歹不是皺巴巴的,算得上乾淨整潔。
雖然同是麵目普通,同是一身青衫,但這人和劉宗主差彆卻很大,此人怎麼看怎麼不起眼,而劉真還不管麵目多普通,衣服多皺巴巴,卻令人無法忽視,他身上,尤其是他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著……在洛涓看來,亮得耀眼。
另外還有三四個青年和少年侍立一旁,端茶倒酒,顯然是翰墨宗的弟子。
劉真還給他們引見,對魯潔等三人說:“這是我的好友,魏無言。”又轉向他身後的沈瀟敏,客氣道:“這位是沈真君。”
他並沒有刻意去介紹蕭瑜和洛涓,在他看來,這兩個孩子才十三四歲,修為也淺,理應是魏無言的徒弟或子侄輩,就像他的弟子一樣,不用介紹得那麼詳細。
修真界還是以實力為尊,一聽說“真君”二字,眾人便知道這枯瘦女子竟是一位元嬰修士,紛紛拱手問好,唯有魯潔,隻是微微一禮,顯然對於在蕭家發生的事情,心裡還有幾分不自在。
劉真還又給魏無言他們介紹那三位:“無言,沈真君,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三位都是我昔年在合一宗時的同門,後來我們都因故離開了合一宗,但我們幾人相互之間都有些聯係來往,幾百年下來,交情甚篤。”
又一一指著介紹,首先介紹的便是那胖的男子,他道:“這位是端木馥端木真人,他現在崇真派門下,擅長煉器和煉丹。”
又指著那黃臉男子道:“這是端木真人的好友,陳青路陳真人。”
然後來到魯潔跟前,笑道:“這位好生有名,冰雪仙子魯潔,興許你們也曾聽過!”
魏無言苦笑道:“何止聽過,前幾天才剛剛見過……”
他是男子,不好太過斤斤計較,便首先深深作了個揖,口中道:“前幾日多有得罪,魯道友莫怪。”
魯潔淡淡頜首,道:“我隻是作客,你們的恩怨實與我無關,隻不過我一個做客人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主人在我麵前被人殺死……我本與小崔夫人交情不深,隻是跟她姐姐大崔夫人有些香火情罷了,你們走了片刻,我也就走了……”
蕭瑜和洛涓本來對魯潔的印象一般,可現在聽她一說,顯然完全不把小崔夫人放在眼裡,反而竟然是和蕭瑜的母親大崔夫人交往甚密,頓時生出親切感。
而另一邊,那名叫端木馥的肥胖男子卻不錯眼地打量著蕭瑜。
劉真還見了,打趣他說:“阿馥,你這是怎麼了?看上彆人家弟子啦?”
魏無言還沒來得及澄清蕭瑜不是他的弟子,那端木馥卻已經笑道:“劉師兄,休得取笑!我隻是看這位小公子眼熟罷了……”
然後他柔聲對蕭瑜道:“小兄弟,你可是姓蕭?”
眾人一驚,蕭瑜尤其警惕地看著他。
端木馥笑道:“我在崇真門下,有一位師兄,本領不小,劍術無雙,一張臉和眼前這位小兄弟,足有七八分相像。”
蕭瑜吐了口氣:“前輩說的可是蕭七郎?”
端木馥的圓臉上還帶著一絲未曾削掉的驚訝,連連點頭道:“正是。”
蕭瑜道:“蕭七郎是我的叔祖父,所以長得相像。”
洛涓也驚訝地看著他,這麼久也沒提他有什麼叔祖父?
蕭瑜看她震驚的樣子,便想解釋給她聽,可這裡不是元嬰修士就是金丹修士,傳音和公開說話也差不了多少了。於是他乾脆說給所有人聽:“叔祖父與我祖父是同胞兄弟,但卻因為一些早年的誤會,互不來往,叔祖父曾發誓,有生之年不踏入蕭家一步……而祖父也約束我們,不讓我們隨便去打擾叔祖父……除非生死攸關。”
他轉向魏無言道:“上回為我母親求的三粒七潔琉璃丹,便是派人去崇真派向叔祖父求的,這次我也是打算帶你們去崇真見我叔祖父蕭七郎。”
他話音未落,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端木馥,他驚訝道:“七潔琉璃丹?我說年前蕭七郎托我練這個丹做甚?原來是給你們的。”
另一個聲音是魯潔,她緊緊盯著蕭瑜,失聲道:“你是……蕭家大郎?你母親是大崔夫人?”
她上次在蕭家時雖然見過蕭瑜,但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蕭家的種種內幕,蕭瑜他們離開之後她也就告辭了,直到此刻才弄明白蕭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