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蕭瑜當時傳送過來, 恰好遇到舅舅他們被人圍攻,敵強我弱, 敵眾我寡,正在不支之時,蕭瑜從天而降。
蕭瑜不是愛管閒事之人, 何況初到此地,情況不明,但是當他打算甩手不管時, 張雲麒等三人已經到了絕境, 那姓宗的大漢大叫了一聲:“胡老哥,張兄弟, 咱們同生共死在此處倒也痛快!隻是可惜了, 張兄弟, 還不曾找到你那外甥女兒……”
蕭瑜聽得此話,心中一動,他熟知洛涓身世, 知道她一直想尋找舅舅,又聽得這人說外甥女兒,便往這上頭想了想。雖然覺得未必真能如此之巧, 但看著三人也不像奸邪之徒, 就想著幫他們一把, 也無妨, 萬一真的是呢?
對方的修士雖然人多, 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化炁期而已, 蕭瑜雖然年紀尚小,但修為猶在這些年齡已經能當他爺爺到叔輩的散修們之上,何況他所習的功法比起這些沒有傳承的散修來高明何止百倍?身上還帶著半個蕭家的密寶珍藏……
所以幾乎沒有費太大的力氣,他就成功解救了這三位,結果一問之下,對方那英俊精悍,氣斂態閒的年輕男子還真就是洛涓的舅舅。
天下之事,竟能一巧至斯!
洛涓連忙鄭重向他道謝:“蕭瑜哥哥,一向得賴你照顧,這次又救了我舅舅,比救了我自己的性命還要緊許多……”她一時之間還沒有什麼能夠報答他,便隻能如此道謝而已,清麗明媚的小臉上有些赧然,宛如明玉染上了霞光。
蕭瑜瞥了她一眼,這一眼類似於白她一眼,又有著說不出的親昵,配著他天生斜飛的漆黑鳳目,叫洛涓看得愣住了,隻覺得佚麗異常,宛如一句忽然間就能沁人心中的詩句名篇,叫人止不住的心動。
好在蕭瑜隻是這麼瞥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收回,未曾及時發現她的異樣。
洛涓努力收束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轉移話題去向舅舅那兩位修士朋友道謝,感謝他們古道熱腸,急他人所急。
那胡道長微微一笑,受了她的禮,但並不言語,姓宗的大漢卻十分善談,道:“世人皆道我們散修如縫隙中的鼠類一般蠅營狗苟,隻求能保得性命,希圖更進一步,卻不知我們散修之中亦有熱血之輩,向往古君子之道,為了知己可以縱橫千裡,蹈火赴湯……”
洛涓誠懇地表達了自己的敬仰之情,又轉身笑著問舅舅張雲麒:“舅舅,既然與修士為伍,又能一行千裡,又能探此密境危地,想來舅舅也是身具靈根,已經開始修行了?”
張雲麒臉色卻是微微一暗,道:“我並無靈根。”
洛涓頗覺詫異,道:“舅舅武藝高強,涓兒早已深知,可這一路過來,觀舅舅所能,卻已遠超武學宗師,難道竟然不是術法?”
張雲麒略微咳嗽一聲,道:“也是機緣巧合,去洛家鎮找你時,恰好救了一個少年,那少年姓戚……”
洛涓聽到姓戚,心中一動,又驚又喜道:“莫非是……”
張雲麒點頭道:“正是你那二伯娘的親弟弟。我把他送到他姐姐處,他們姐弟倆為了感謝我救命之恩,傳我以武入道的修煉法門,我便一路走,一路修煉,過了大半年,才僥幸摸到了門檻……”
洛涓大為驚喜:“那是二伯娘族中不傳之秘,舅舅可謂福緣深厚了……戚家祖先曾經出過大能,這以武入道的秘法可以算得上極高深的功法了,隻是需要極高的稟賦悟性,十分不易,據二伯娘說,他們族中千年以來,也隻有幾個人,沒有靈根,得以以武入道。想不到舅舅竟能輕易做到!這真是……”一向口齒靈便的洛涓,也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張雲麒其實也不過二十多歲,雖然因為自幼便要靠著自己整頓家業,養成了內斂多智,雷厲風行的性子,內心畢竟年輕,聽到心愛的外甥女兒如此誇獎自己,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道:“若有所成,倒要好好謝謝戚家姐弟!”
洛涓點頭道:“二伯娘有俠女之風,乾脆颯爽,有恩於我,將來我也需報答……”
張雲麒又問及洛涓彆後情形,洛涓便撿著要緊的一一跟他說了,洛涓的經曆堪稱波折驚險,舅舅聽了時而緊張,時而皺眉,時而大笑,另外二人也聽得入神,胡道長說:“張兄弟,你這小外甥女兒小小年紀,經曆倒比大人還要豐富……”
宗大漢說:“何止比尋常大人,就是比起我們這些已經活了七八十歲的修士來說,也算得上十分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