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宗。
周真君帶著他們二人突破了護山大陣的禁製進入到崇真的內門, 猛然間靈力就濃鬱了十倍不止,幾乎覺得渾身都是泡在肉眼可見的靈氣中。
洛涓隨師父師公修煉,那裡也有一處小小的靈脈, 對於散修來說已經很不俗了。師父他們設法弄了聚靈陣, 又給她選了靈氣最佳處作為修煉室, 靈氣濃鬱程度不比這裡差, 可也僅僅是方寸鬥室罷了, 哪裡像這樣, 方圓幾十裡都是這樣濃鬱的靈氣, 連普通弟子都可以享用。
舉目而顧, 那層層疊疊的山巒,蒼翠濃綠,內嵌了幾個大小湖泊,掩映間偶爾露出澄碧的芳容, 宛如鑲嵌的寶石, 可謂重湖疊巘清嘉。
瓊花仙草, 俯拾皆是。
白雲悠悠,時有弟子乘坐靈鶴一類的靈獸從空中飛過。
雖然不像西嶽城中靈獸那麼多,卻充滿仙家風範。
洛涓注意到了, 這些崇真弟子們有的淩風獨自趕路,有的三五成行,談天論道, 但是幾乎個個都麵帶笑容。
顯然, 生活在崇真, 成為這裡的弟子,在此處修煉,是一件幸福的事。
崇真弟子的宗門認同感顯然很強。
這裡是一個修煉的聖地。
蕭瑜一到這裡,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不少,臉上雖然沒什麼笑容,眼中卻帶著愉悅。
洛涓同樣覺得渾身舒服,甚至都想伸個懶腰。
就連一副不開心樣子的周真君,回到了這裡,似乎也放鬆了一些。
她直接帶他們降落到主峰後麵的一座山峰的半山腰處。
蕭瑜猶豫了一下,問道:“直接去見掌門嗎?”
這裡很清淨,一個人也沒有,後來蕭瑜告訴洛涓說,這是掌門輪河真君的清修之所,平日大家都不會來打擾。
輪河真君是一位非常稱職的掌門,但他是有些疏離的,總是自己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山峰上。在周蘅周真君之後,他沒有收過一個弟子。
實際上,他也隻有周真君一個活著的弟子。
可是他們師徒卻百年難得見一次麵。
說來說去,總是情傷。
“嗯,”周蘅目視著前方,雲霧遮斷她的視線,望不見伊人隱居之所。
“他讓我帶你們去見他……”
在這裡,隻能徒步行走了。
這是對一宗掌門的敬意,也是對一位合道真君的敬意。
一截小小山道,直入雲霧之間。
走著走著,山上突然下來一人。
三人都愣住了。
隻見來人身穿蓑衣,頭戴鬥笠,哼著山歌,看到他們,取下了鬥笠,高興道:“周蘅,阿瑜,你們回來了?咦,這就是阿瑜青梅竹馬的小女朋友?”
洛涓看著對方圓圓的臉,有點受驚嚇。
這,這就是輪河真君嗎?
幸好,很快她就放心了。
蕭瑜向對方行禮,口稱“遊師叔”。
周真君則冷冷道:“是你,遊皓?”她仰頭看了看峰頂,又扭頭冷眼看著他,說:“你出關了?還沒恭喜你成嬰呢……”
對麵的圓臉青年滿麵笑容,抱拳說:“同喜同喜。”好似完全沒看到對方的冷臉,那和氣生財的模樣不像個修士,簡直像個商人。
周真君冷哼了一聲,道:“跟掌門結的契?”
對方看了蕭瑜和洛涓一眼,似乎覺得當他們的麵說不好,皺了皺眉,快速含糊道:“嗯。”
周蘅再次冷哼,還加上冷笑,道:“說好了在我之後不收弟子,不與……人結契,結果呢?那倆才失蹤百年,他就這樣了,一次又一次,到底是宗門大業為重啊!”
她冷著臉說:“他讓我帶這倆去見他,人我帶回來了,我就不上去了,你帶著去吧!”
說著轉身便淩空而起,頭也不回朝遠處飛走。
圓臉青年模樣的遊皓真君急得叫道:“周蘅!周真君!……你叫掌門怎麼辦?眼睜睜看著我不能成嬰而死?要怪都怪我沒出息,沒能在脈脈他們在的時候成嬰……周蘅!”
他們的對話太奇怪,還有之前在飛舟上周蘅所說的話……
洛涓和蕭瑜對視了一眼,覺得似乎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驚天秘密。
蕭瑜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這個秘密讓他有不好的感覺。
遊皓看到周蘅飛得沒影了,歎了口氣,這才轉身對著蕭瑜和洛涓:“走吧,兩個小家夥,我帶你們去見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