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1 / 2)

方立新扯了下唇, 問:“解鎖了?”

談馨一怔,呆呆地看著他,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也猜測過,方立新有那輩子的記憶, 否則不會用季宴一再威脅她,隻有知道前世的一切, 才會說出那番話。

可是,她從沒有想過, 自己的死是不是也和他有關。

為什麼用她的忌日做密碼,她還活著, 他卻銘記她的死期, 這是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嗎。

除非,他有必須銘記的理由。

“你……”

“我?我怎麼了,我很可怕嗎, 又露出這種表情, 我又不是病毒,為什麼總是對我避之不及?”

方立新緩緩上前,停在她麵前, 發絲上還滴著水珠,落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他握住她的手, 強硬地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炙熱的溫度, 穩健的心跳聲。

他看著她, 低聲問道:“我說過, 永遠不會傷害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嗯?為什麼?”

他的語氣很平緩,好像隻是在敘述,卻平白有一種迫人的氣勢。

談馨抿起粉唇,終於抬起眸,和他對視。

她道:“那麼,告訴我原因,為什麼用那個日期做密碼,你都知道些什麼,還有你口口聲聲說,你可以讓季宴消失,理由是什麼,這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想知道。”

方立新望入那雙好看的眸子,她的眸色比尋常人淺一些,像映著一層清亮的水光,羽翼輕扇,格外動人。

他抬手想要觸碰,卻被談馨避開,他也不惱,反而輕笑一聲。

“看來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也是,他那種懦夫,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無能擺在你麵前。”

“你到底想說什麼。”

方立新道:“彆急,你想知道,我當然會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甜頭?”

談馨警惕地看著他。

方立新逼近她,眼裡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這是我的房間,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

他抬手把人困在角落裡,緩緩靠近。

談馨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掌下的肌膚尚且沾著水珠,肌理分明,溫度莫名有些灼人。她像是燙著一般,快速收了手。

方立新挑起眉,眸中笑意更甚。

他正要說話,談馨已經從他臂彎下鑽了出去,冷聲道:“穿上衣服,我在茶室等你。”

方立新垂下眸,胸膛上還殘留著女孩掌心的觸感,溫暖,柔軟。

“果然,還是想要得到你。”

***

茶室,已經有人提前備好茶。

談馨坐在軟墊上,拾起玉白的瓷盞,輕抿一口。她驀地一怔,因為葉嵐喜歡品茗,她對茶藝稍有些了解,這茶,和之前喝的稍微有點不同。

她蹙起眉,又淺啜了一口,味苦而香,馥鬱綿長。

“這茶不錯。”她道。

方立新在她對麵坐下,聞言略一挑眉,道:“我不懂這個,你要是喜歡,我讓人多送幾盒過來。”

談馨垂下眸,道:“不用,我沒有打算在這裡久住,多了也喝不完。”

方立新不置可否。

談馨道:“我能看看茶葉嗎。”

方立新頷首,讓人送上來,片刻後,女傭送來一碟茶葉,用青花瓷碟裡盛放著一層翠綠油亮的乾葉。

去了外包裝,自然也無法知道產地和品牌,這個人謹慎到,沒有給她留一點耍心眼的餘地。

談馨垂下眼睫,低聲道了一句謝,蔥白的指尖在茶葉間輕輕撥弄。

方立新見她看得仔細,撚起一片葉子打量,調笑道:“難道你指望它告訴你,你在哪裡嗎?”

談馨彎起唇,道:“知道嗎,這一片乾茶裡其實藏了許多學問,不同種類的茶葉,它的產地,選材,晾曬時節,乃至殺青方式都各有不同,導致了茶葉迥然不同的味道和色澤。尤其是這種r國煎茶,在製作過程中有切斷茶葉的環節,所以茶葉的形狀並不完整,在彆的地方是很少見的。”

方立新沒作聲。

“我們在r國,對嗎。”

方立新輕抿一口茶水,笑道:“就因為這幾片茶葉?r國出產的茶葉,不代表僅在r國出售。”

談馨道:“當然不隻是因為這個。還有兩個原因,第一,當初我被帶來這裡,雖然蒙住了眼睛,但對時間還有概念,據我估算,這裡距離華國並不遠,r國剛好符合。第二,你謹慎得有些過分了,刻意去掉包裝,反而是欲蓋彌彰。”

方立新抬起手,鼓了鼓掌,道:“知道位置了,接下來呢,找機會通知季宴嗎?”

談馨自顧斟了一杯茶,輕嗅茶香,又放下,她其實不喜歡這種濃茶。

“在那之前,我要知道一切。”

方立新手裡轉著那枚玉白的杯盞,緩緩道:“這個故事很長,但並不複雜,簡單來說,... 就是一個好運的男人擁有一顆價值連城的珍珠,有個旁觀者也喜歡那顆珍珠,因此羨慕並且嫉妒著那個男人,但為了不損壞心愛之物,他拚命地忍耐……”

可是,當人的忍耐超過一定的限度後,便會爆發更強大的破壞力。

***

第一次見到她,是高一剛開學。

他和餘昊是發小,上同一所高中後,理所當然形影不離,整天廝混在一起。

有一天,餘昊帶來了兩個朋友,一個男生,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

男生叫季宴,他聽家裡長輩說過,季安國的獨生子,季氏集團的繼承人,已經養廢了。

可事實上,在他看來,這人並不像傳言的那樣,是個廢物,反而像一匹狼,惡狼。

而那個女孩,叫談馨,聽說是葉家的外孫女,名門閨秀,清冷高貴得像一輪皎月,美好得不可思議。

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目光已經追逐了她很久。

隻是,那個女孩的眼睛從沒有正視過他,而是追逐著另一道身影,用最專注,純粹的視線。

那時,他沒有多餘的感覺。月光本身就是觸不可及的存在,仰望,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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