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斷電源, 整座小島陷入一片黑暗中。
談馨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切太過順利,以至於有些詭異。
方立新是這麼好對付的人嗎?
那個人, 總是背地裡謀劃著什麼,在你放鬆警惕的時候出手, 而且總是正中要害,說不忌憚那是騙人的。
她也知道, 今天不該那樣激怒他。
但是, 一下子得知那麼多醜陋的真相, 她真的累了, 無暇顧忌彆人的心情。
不管他有什麼陰謀,這都是她離開的唯一機會。
從彆墅側門出去, 是一片小樹林,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前, 可以到海岸。
手電筒的亮光好像被黑暗吞噬一般,越來越看不清楚前方,腳下不知道踩了什麼, 她不慎被絆到, 膝蓋重重磕在一塊石頭上, 傷口很深,流了好多血,甚至可以聞到血腥味。
彆墅裡的傭人給她準備的衣服, 大多是白色長裙, 大概更符合方立新對她的幻想。
那個瘋子說過, 她是他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白得發冷。
談馨咬住唇,努力站起來,鮮血從膝蓋順著小腿往下流,白色長裙也染了紅,她好似感覺不到一般,繼續往前走。
這點疼,比起死亡的痛苦實在算不了什麼。
***
海岸。
“她在哪。”
方立新吃痛倒在沙灘上,看著星辰斑斕的夜空,無所謂地道:“你不是很能耐嗎,那就自己去找啊。”
季宴眼中一片猩紅,又是狠狠一拳。
“她,在哪。”
方立新用拇指揩了下唇角,一抹鮮紅,他冰冷一笑,道:“你猜啊,也許就在島上呢。”
陶靜道:“在我們到達之前,島上的雇傭兵已經全部撤離,你知道位置暴露了,怎麼可能把人留在這裡。”
方立新用舌.頭頂了頂腮,眼裡一片虛無,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他嘲弄道:“是啊……我怎麼可能把她留在這裡。知道嗎,其實你們兩個,消失也無所謂,一開始,我是這麼打算的。”
陶靜皺起眉,她能感覺得到,方立新的話是認真的。
“可是她說,季宴受傷的話,她會和我拚命,哈哈哈哈……她說要和我拚命,那樣溫柔的人,竟然說這種話。”
他歇斯底裡地笑著,直到眼淚都笑了出來,才堪堪止住笑,嗓音低了下去。
“我不知道,原來她流淚,我會這麼疼……可是,她說我不愛她,她說這不是愛?那到底,什麼才是愛?”
“你把她弄哭了。”
季宴眸中泛起陰冷的光,他舉起拳頭,再一次砸上方立新的腹部,一拳接一拳,像是要把對方徹底抹殺一樣,每一拳都用儘全力。
陶靜原本冷眼旁觀,覺得解氣,到最後,方立新進的氣已經沒有出的氣多了,她心下一驚,忙出手阻攔季宴。
“停下,再打下去,人會死的。”
季宴已經完全紅了眼,根本不予理會。
陶靜眼看阻止不住,沉聲道:“你還想接小馨回家嗎。”
季宴動作一頓,眼裡的猩紅散去一些,他握了握拳,最終把方立新扔在一旁,往島上走去。
方立新想爬起來,但是沒有成功。
如果他身體素質再差一些,就這麼被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陶靜蹲在一旁,嘴裡嚼著口香糖,吹起一個氣泡。
“你小舅快到了,今天看在你就快死了的份上,先記在賬上,之後再慢慢跟你算。”
***
談馨靠在樹邊,緩緩滑坐下,傷口的疼痛已經麻木了,但血似乎一直在流。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