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色⑥(1 / 2)

曾經白離有輕微的“恐男症”,這個秘密是不小心被許讓發現的,也是因為許讓發現了她這個秘密,白離才願意跟許讓他們一起。

偌大的落地窗,在漆黑的夜空之下倒影著男人修長的身影。

許讓站在客廳的窗前,外麵是車水馬龍的世界,他住的樓層高,從他的角度看下麵的車流隻是一道道飄過去的光。

他有些煩躁地轉身,空無一人的客廳顯得稍微有些寂寥,男人長腿一邁想要去拿桌上的煙盒,剛剛觸碰到的煙盒,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聲音。

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女生對他說:“許讓,少抽點煙吧,你可是要活到一百歲的人。”

白離以前老讓他戒煙,雖然她當時自己也沒戒掉,但這種事情總是督促彆人來得比較積極。

許讓猶豫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抽了一支出來,沒點,就這麼咬著,他跌坐在沙發上,陷入柔軟的沙發,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自從醫院重逢一彆,他又已經好多天沒見到白離了。

最後他還是問了,問了她怎麼回事,當年不是治療恢複好了嗎?

白離淡淡地說了一句,“沒關係,還能治,這種病本來就可能會複發,不過……”

“會好的。”

那天的重逢其實不算太好,許讓能感覺到的隻是白離身上明顯的疏離感。

許讓有些煩悶,他發現自己拿白離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管她什麼態度對自己,他都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客廳坐了會兒許讓就去洗澡了,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剛好就接到了宋景鑠的電話。

宋景鑠的聲音裡藏不住的急切,“許讓?聽說白離回來了?你們見過麵了嗎?情況怎麼樣?你怎麼回事啊,她回來了你都不告訴我們!你還能把白離藏起來啊?”

宋景鑠一口氣把問題拋出來,許讓把浴巾係在腰間,開了免提端起水杯開始喝水。

宋景鑠聽到許讓喝水的聲音,知道他在聽但是沒回答。

“許讓!”宋景鑠又喊了一聲,“你他媽的,你能不能回答我?”

許讓半眯著眼,眸色深邃,他說:“回答你。”

“白離回來了,見過,情況……”他頓了頓,如實回答,“不太好。”

“所以你暫時不要去打擾她。”

“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需要讓她安靜休息的意思。”許讓說,“給她點時間,阿離不是那種回來以後不會聯係我們的人。”

所以她回來以後沒有主動聯係,大概就是因為又生病了。

“我當然知道她的為人,不然以前那幾年白一起玩了?”宋景鑠歎了口氣,“許讓,你要知道,不僅僅是你,我們也同樣關心她。”

許讓斂下眸,回想起當時白離虛弱地坐在病床上,臉色慘白毫無生氣的樣子,突然之間心口的那根刺又被拉扯了一次。

他緩緩開口,說:“和以前一樣,心理疾病……”

前段時間跟彆人談上千萬的生意的時候都沒這麼猶豫,可是一說到跟白離有關的事情,他的呼吸好像總是不那麼順暢。

一提到這個,根本不需要許讓多說,宋景鑠就明白了,他在那邊沉默了很久,許讓都聽到宋景鑠那邊有人跟他說話。

“老板,今晚最後一杯酒調什麼?”

宋景鑠沒回答那邊的問題,樹葉被風吹起,嘩嘩陣響。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當年你能幫她變好,現在也可以。”宋景鑠說,“許讓,我們做不到的事情,隻有你能做到。”

許讓沉默,思考著宋景鑠的話。

當年他幫著白離的時候,其實隻是想保護她,沒想到對她的病情有那麼大的幫助,現在心思不同了,早就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這次怎麼幫。”許讓沒忍住,還是點了根煙。

以前是朋友伸出援手,可他現在不想是朋友呢?

可現在的情況,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他沒有辦法繼續跟白離做朋友欺騙自己了,但是白離現在的狀態也不允許他對她做什麼。

宋景鑠在那邊喊他,許讓陷入回憶沒能回神,直到響起玻璃杯碰撞的聲音,他突然驚覺,聽到宋景鑠堅決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可能很難選擇。”

許讓聽到宋景鑠這麼說,突然之間有一種藏著的秘密要被揭開的感覺。

聽筒那邊,悠悠地傳來一句:“我知道你喜歡她。”

“雖然你從來沒跟我們承認過。”

**

白離是出院那天接到李言的電話的,李言很開心地告訴了她一件事。

“白小姐,你的那件事我報告給我們總裁以後,幫你申請下來了。”

“雖然可能位置不是很好,場地麵積也有些達不到你的預期,不過開個簡單的小畫室應該足夠了。”

就像李言說的那樣,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白離當即開心地去把合同給簽了。

為了慶祝解決了這樁大事,白離叫了程梔來家裡吃飯,雖然也算不上什麼多好的菜,但兩個人吃點也綽綽有餘。

白離回到南城是在老城區租了一套房子,麵積挺大的,她一個人住能放很多畫架,程梔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調侃她,說她一個人租個套三的房子,兩間都拿來放畫。

真是畫比她自己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