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chapter 32(1 / 2)

或許是平日跟各類鮮花待一起的時間太長,尹似槿懷中有股特殊的幽冷花香,很淺,並不濃鬱,他的懷抱也不暖,甚至有些涼,呼吸說話間,清冽氣息從頰側擦過,飄入荊梵音耳中。

立時一陣雞皮疙瘩竄遍全身。

荊梵音待在他懷裡,小臉慘白,背脊僵住,不敢動也沒敢回話,主要是不知道怎麼回。她現在腦子有點宕機,完全分辨不出,尹少爺這話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

但她想起剛剛尹似槿看見她那管血時候的表情……不是很高興,那看來先前說要用她的血喂養木槿的話,應該不是認真的,這麼說,現在這句大概也是開玩笑的。

嗯,一定是開玩笑的。

年紀輕輕,哪有那麼容易變態的。

她隻要乖乖等到尹少爺發完病,不要輕舉妄動,就肯定可以像上次那樣安全離開。荊梵音腦子雖然一團漿糊,但心態還挺穩,她相信自己能苟住!

尹似槿在她耳畔說完話後,稍稍退開點距離,一手桎梏著懷裡的小人,一手撫上她半邊腦袋,咫尺距離望著她側臉,望了好一會兒,也不出聲。

安安靜靜的學生會長辦公室,側麵窗欞投入正午耀眼的金芒,而其間氣氛卻變得越發詭異,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愈見清晰。

荊梵音嘴角抽了下,覺得自己被他撫摸的半邊腦袋都要麻了,連著臉頰都快要抽筋,也不知道他還要摸到什麼時候,緊張得不自覺吞了口唾沫。

“咕嚕”一聲。

吞唾沫聲有點大。

荊梵音怔了下,眼珠子慢悠悠向上轉,看向房梁,很尷尬,希望尹似槿沒聽到,繼續發他的病,趕緊發完,趕緊放她走。

聽一聲輕笑,氣息撲在臉頰上,荊梵音心口一緊。

臉頰被冰涼的手,輕拍了拍,她聽見尹似槿說:“出去吧。”

荊梵音立馬從他懷裡跳出去,一低頭,差點鞠躬說:“好的,那我走了,哥哥再見。”話音一落,她趕緊轉身,在尹似槿的注視下,僵硬走出辦公室。

尹似槿坐在辦公椅上沒動,保持著荊梵音從他懷裡逃出去時的姿勢,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一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都不曾收回深靜的目光。

荊梵音反手關上門後,往前麵走了一步,停住,一手扶著牆,一手摁在心口,背脊頓時鬆垮,弓下身子,長長吐出口氣。

太難了,她真的太難了,也不知道尹似槿這幾天怎麼了,儘說嚇人的話,心思比以前更難揣摩了。

荊梵音閉眼緩了幾口氣,揪著書包帶,垂頭喪氣地朝前走,她現在覺得,跟尹似槿弄好關係,怎麼比逃跑還難呢。

真愁人啊。

低頭歎了聲氣,荊梵音經過秘書處,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梵音妹妹!”

荊梵音一抬頭,瞧見步微生頂著他那雙標誌性的熊貓眼,懶洋洋側倚著秘書處前台的櫃子,看向她的一雙眼睛發亮,似乎很驚訝她會出現在這裡。

荊梵音愣了下,抬起隻小手打招呼:“你好,步……副會長。”

招呼一打完,小手放下,又歎聲氣,揪著書包帶走向電梯,她現在還挺沮喪,沒什麼心思說話。

步微生追上來,雙手背後,彎下身子,將就她的身高,見她滿臉鬱悶,關懷問道:“梵音妹妹是來找似槿的吧?怎麼一臉鬱悶啊,難道是……跟似槿鬨脾氣了?”

步微生後麵的話,說得越發小聲,甚至心虛地咳了咳。他想起了上周,為了逃避越家的宴會,向似槿出賣梵音妹妹搜索逃課、怎麼離島外出,這件事了。

難道是因為這件事……兄妹倆兒鬨矛盾了?

步微生皺眉,摸摸下巴,很是內疚。

荊梵音站在電梯門前,按了向下的按鍵,聽見步微生提到尹似槿,也驀然想起一件事,尹似槿,貌似不太待見這個步微生啊……上次步微生去尹宅給她補課,睡了她床,尹似槿就把她床換了,壓了她頭發,尹似槿還想把她頭發剪掉。

荊梵音眨眨眼,悄悄朝旁邊挪了挪,跟步微生離得開一些。她現在可是要跟尹似槿弄好關係的,既然要弄好關係,那他不待見的人,她自然要保持距離才行。

荊梵音訕笑一下,隨意地點點頭,實際上根本沒怎麼聽進步微生的話。

步微生見狀,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眉心攏得更緊了,抬起一手,猶豫片刻,搭在荊梵音肩上,語重心長地開口。

“妹妹,聽步哥哥一聲勸,做學生就要有做學生的樣子,好好上課,遵守紀律,你要知道,你哥哥是學生會會長,你的一言一行也是關乎到似槿的麵子的。不能因為哥哥是學生會會長,你就肆意妄為,違反紀律,你這樣子,似槿也是很為難的,知道吧?”

荊梵音:“……”

步哥哥,我還靖哥……等下,步微生剛說什麼?

荊梵音怔住。

好好上課,遵守紀律?

一言一行關乎到尹似槿的麵子?

荊梵音腦中猛一下,靈光乍現。

她想起一件事。

上星期尹似槿不要臉地用完了她錢包裡的現金,激憤之下,她在上課吃零食被老師點起來後,大聲喊出了尹似槿的名字……

荊梵音扭頭,看向步微生,小心求證道:“我能不能,問你件事?”

因為心裡那點愧疚,步微生現在巴不得為她做點什麼,立即彎下腰,一臉好說話的樣子:“嗯,妹妹你問。”

荊梵音抿了抿唇,心裡打了遍草稿,謹慎開口:“那個……之前是不是有人,跟尹、跟哥哥說了點我的什麼事情啊?”

步微生:“……”

靜了會兒。

叮一聲,電梯門忽然開了。

步微生連忙把荊梵音推進去,順手摁了一樓,嘴裡含糊地說:“妹妹你看你電梯到了,快進去吧,我也該去找似槿商量事了,去吧去吧,彆晚了耽誤下午上課。”

荊梵音一臉呆,沒得到答案,反而被推進了電梯,她一扭頭,就見步微生站在電梯外,跟她揮手告彆,而電梯門正在徐徐關上。

電梯門一關上,開始下行。

荊梵音皺眉,想到步微生那躲閃的態度,越想越可疑,就像不小心說漏了嘴,為了不越說越多,強行轉移話題。

荊梵音右手成拳,打在左手掌心上。

肯定是這樣了。

尹似槿肯定是知道了她上課吃零食,說小話,被老師點起來,竟然拿他的名字當擋箭牌,玷汙了他大天使長一般溫柔嚴謹的學生會會長的形象。

所以這幾天才老是嚇唬她,還態度那麼冷淡。

荊梵音扶額閉眼,悔不當初,都怪自己嘴多!

那現在怎麼辦呢?

這名聲都已經被她玷汙了。

要怎麼彌補呢?

荊梵音想到尹似槿煞費苦心為她準備的那些溫習資料和音頻,她放下扶額的手,想著,或許她把成績提高了,還能給尹似槿爭回點麵子?

難道尹似槿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在心灰意冷後,還這麼用心給她準備溫習資料?

想想好像有點道理。

她是頂著學生會會長尹似槿妹妹的名號,給他抹黑的,也隻能頂著學生會會長尹似槿妹妹的名號,再給他爭光,才算扯平了。

有道理!

荊梵音堅定了目標,走出電梯,麻煩阮叔送她回d區。

整個下午的課,荊梵音聽得都十分認真。

到了晚上,回到公寓,發現來給她查看手臂傷勢、換藥的醫生,換了個人,荊梵音隨口問了句,新來的醫生告訴她,昨天那醫生回家了,她也沒多想,“哦”了聲,就讓新醫生給她換藥,滿心想的都是怎麼提高學習成績。

醫生離開後,荊梵音吃了晚飯,洗了個戰鬥澡,就開始伏案溫書,寫卷子,一直寫到快要睜不開眼了,才去睡。

第二天星期五,下午登上尹家私人客機,荊梵音乖巧在尹似槿身旁落座,偷偷瞟了眼尹似槿臉色,還是那一副不溫不火,情緒淡淡的模樣。

靜了會兒,荊梵音從書包裡掏出一份做完的數學試卷,塞到尹似槿眼皮子底下,她聲音小小地說:“哥哥,這是我昨晚做的,絕對沒抄答案,都是我自己做的,你放心,下次考試,我一定會考得很好,給你把麵子都掙回來!”

尹似槿長睫動了動,瞧了眼她自己給自己打了八十九分的數學試卷,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嗯”一聲,旋即挪開眼,繼續翻閱他的雜誌。

荊梵音:“……”

好的,看來這程度還不夠。

荊梵音默默把試卷拿回來。

心裡苦啊,隻覺得前路茫茫,十分灰暗。

翌日,荊梵音打著哈欠下樓吃早餐,連著兩晚努力奮鬥,精神不濟,吃東西都慢吞吞的,等她吃完起身,準備回房補個覺,就瞧見尹術催促著幾名傭人動作快點,嘴裡說,“彆讓少爺等。”

荊梵音納悶,趁著空隙,上前問尹術:“尹管家,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她好像從幾名快步走過的傭人手裡,看見了不少照明設備,馬鞍,還有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