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第二更)(1 / 2)

屋裡的燈滅了, 謝錢淺將自己蒙在被子裡,隻露出一雙晶亮的眼睛,一隻溫涼的手從被窩裡伸了過來,將她拉進懷裡, 謝錢淺抬起頭望著他, 黑暗中他閉著眼, 呼吸清淺沉穩。

謝錢淺雖然從來沒見沈致出過手,但他幾次用手串擊打的招式,還有他躲閃她攻擊的反應,不像是完全不會的人。

於是她問道:“你也學過武?你小時候有被送去梁武館嗎?”

“嗯,跟你那時候差不多大的年紀被爺爺送去的。”

“那你會用鞭是師父教你的嗎?”

“很多技巧是自己悟出來的。”

“你後來去了國外還繼續練嗎?”

“沒有了,剛去的幾年因為服用藥物, 副作用比較大, 體力跟不上。”

他閉著眼, 說話時喉結微微上下滾動著, 聲音低磁地落在枕邊,謝錢淺忽然想到剛才背他上樓時, 他的確要比她預料得要輕一些,不禁攀上他的側腰, 輕撫著他,好似在無聲地訴說著“彆怕,以後有我。”

沈致將謝錢淺擁入懷裡, 但僅此而已, 他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她的心跳, 她手腕上沉香融合著她微甜的氣息,這樣就夠了, 他很怕如果自己再朝她進一步,他會徹底把她捆綁在身邊,不給她逃離他的視線。

事實上近段時間這種想法經常占據著他的大腦,特彆早晨看見她背著包去學校時,他心裡那種不安的情緒好幾次驅使著他差點把她拽回身邊,不給她離開,他知道這種想法的滋生是一種危險的信號,但他無法抑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謝錢淺白天上課,沈致如果忙完工作後,他會讓顧淼跟他下會棋,或者自己找些其他什麼事忙碌起來,這樣會無形中緩解那種焦躁的情緒,雖然有時候效果並不明顯。

晚上謝錢淺回來後,他會帶著她練習用鞭,她在這方麵很靈,很多時候沈致都不用親自示範,幾句話她便能領悟通透,甩得很漂亮,連顧磊都自歎不如,他練了好幾年,都比不上錢多幾個月上手快,有些東西還真要講究天賦。

而院子裡的池子也打造好了,雖然內部還是空的,沒有池水,可走遠看還挺雅韻的,和一間堂的風格倒並不相衝,反而重新布局過後,多了些人間煙火的氣息,有種江南庭院的婉約和愜意,雖然沒有全部弄好,但已經可以想象出完工後的樣子。

謝錢淺還跟顧磊他們分享了她的種植規劃,按照她的布局,等到來年,一間堂就可以四季如畫了,春天的風信子和梔子花滿園飄香,夏日睡蓮開滿池,秋意濃時桂花十裡飄香,她可以泡桂花茶,讓沈致做好吃的桂花糕,她想想就饞了。

顧淼好奇地問道:“那冬天呢?”

謝錢淺指著遠處一排籬笆後:“那地方會種滿紅色的山茶花,冬雪覆蓋的時候,紅色山茶就綴在白雪裡,到時候再在窗台放上一排水仙,整個家裡都會很好聞的,木子以前每年冬天都會在家裡種上一盆水仙花。”

雖然此時院中除了那顆老槐樹什麼植物都沒有,可經過錢多的描述,他們腦中仿佛已經有了畫麵感,還開始期待起來。

十二月結束後,新春的腳步越來越近,謝錢淺很自信地告訴他們春節前一定能完工。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元旦過後的第三天,謝錢淺在回一間堂的路上突然接到了二師弟的電話,告訴她師父進醫院了。

她當即就調轉去醫院,剛下電梯,走廊上站滿了武館的弟子,大家都靠在牆兩邊,麵色凝重一言不發,看見謝錢淺來了,隻是稀稀拉拉地喊著。

“師父。”

“師妹你來了…”

“師姐。”

謝錢淺從沒有看過大家這樣,耷拉著肩膀和腦袋,所有人好像都沉浸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中,她跑過去就問道:“師父怎麼樣了?”

她身後才十來歲的徒弟立馬就哭出了聲:“大師伯他,師伯…”

謝錢淺回頭,看見徒弟哭得泣不成聲,她眉峰微蹙:“沈毅做了什麼?”

徒弟沒再敢說下去,她眼神一掃,師弟們紛紛低下頭滿臉悲憤,她數了數,發現人數不多,平時武館裡負責大小事務的大師弟和三師弟並不在,她拽著二師弟萬升就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二師弟抬起頭的時候,雙眼通紅,渾身都在發抖,一字一句告訴她:“師父的腿,以後,以後恐怕站不起來了。”

謝錢淺猛地鬆開他,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萬升回過頭一拳捶在牆上,哭吼道:“大師兄這段時間隔三差五來武館找師父,兩人爭吵不斷,但我們怎麼也沒想到他昨天會直接衝到師父家,找師父單挑,說如果打贏了就叫師父把武館給他。

師父的脾氣你也清楚,他不可能讓著大師兄,就想讓他心服口服,所以把他帶到了天台比試,結果,結果師父被大師兄打掉下了天台。”

謝錢淺的胸腔不停起伏,她再也沒想到沈毅會狠到對師父下手。

她一把提起萬升的衣領逼問道:“大師弟和三師弟呢?”

萬升憤恨地說:“被大師兄買通了,說要跟他一起出去創辦武術學校,做老板。”

謝錢淺的眼裡頓時燃起大火,死死盯著他:“沈毅也找過你?”

萬升拚命搖著頭:“沒有,大師兄沒有找過我,隻是前段時間師弟跟我提過,讓我跟他一起出去乾,我沒同意,還勸過他。”

謝錢淺一把鬆開萬升,問道:“師父呢?”

“在裡麵,餘師哥他們剛趕過來,在裡麵看師父。”

謝錢淺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裡麵坐著兩個中年男人,都是師父以前的徒弟,早已出師,聽說梁爺出事,特地過來,其中餘師哥謝錢淺見過,他偶爾會回來看師父,現在在公安係統工作。

謝錢淺隻是守在門邊,沒有打擾師父和他們說話,梁爺側眸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繼續和麵前的徒弟聊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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