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本來正百無聊賴地推著自行車在地上走,聽到腳步聲後瞬間抬頭,緊跟著,她的眼神就像是黏在了嬴政身上一樣,怎麼也沒辦法挪開了。
林阡突然就理解了嬴政為何突然親吻自己——
兩人都不是多重視打扮的人,平日雖然經常換衣服,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卻從未變過。就像林阡一直給人以溫和乾練的形象般,嬴政以往也隻會給人以沉穩霸氣的感覺。
但他如今換上騎裝後,整個人竟多了幾分灑脫的少年氣,就好像與人的距離突然被拉近了一樣。
即便是林阡,看著嬴政之前的樣子,腦海中浮現更多的也是他皇帝的身份,言談舉止雖已經儘量放鬆,卻仍舊免不了帶上幾分疏離與敬重。
可看著如今的嬴政,林阡腦海中就隻有一個想法——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
林阡頓了頓,快步走到嬴政麵前,在其疑惑目光中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直接吻了上去。
吻完立刻鬆手,退開幾步遠。
對上嬴政視線,林阡笑得格外開懷:“我們扯平啦~”
林阡退到自行車旁,也不管嬴政,左腳踩上腳踏板後便迅速蹬了下地麵,整個人瞬間便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但可能是太久沒有碰過自行車,林阡騎著還晃悠了幾次。
嬴政臉上本來掛著笑,見狀麵色突變,甚至上前兩步想要叫她停下。
但就在這個時候,林阡似乎已經找回了平衡,不但自行車騎得越來越穩,臉上也漸漸掛滿了笑容。謾她騎著轉了兩圈之後,甚至大著膽子鬆開了自行車的把手,兩隻手臂打開,快速地從嬴政麵前“飛過”,直接衝出了宮殿。
嬴政下意識追了出去,卻隻看到林阡的背影。
他回頭看了眼另一輛自行車,正要回去,卻聽一陣歡呼聲由遠及近。
嬴政回頭看去,看見林阡張開手臂攜風而來,整個人看起來自由肆意,就像是一隻重獲新生的小鳥,馬上就要撲向自己懷裡。
他停住腳步,回身看著林阡。
林阡笑著來到嬴政麵前,立刻刹車從車上跳下來,直接撲了過去。
嬴政下意識張開雙臂,抱住了滿懷香風。
林阡笑著抬頭:“你要試試嗎?”
嬴政低頭看著林阡,視線黏在她身上幾乎挪不開眼。
“好。”
半晌,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離間·==
林阡一頓,瞬間驚呼起來:“你說真的?但你之前不是說不會騎自行車嗎?”
嬴政回神,看著林阡笑道:“誰讓寡人定力不強,竟被美色所迷?”
林阡愣了下,旋即有些羞赧地開口:“就算你誇我好看,等會兒若是騎車騎得不好我也是會嘲笑你的。我可是很記仇的!”
嬴政看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直接牽著人就往宮殿走。
林阡推了他一下:“先等等,我的自行車!”
嬴政回頭看了眼被扔到路旁草地上的自行車,無奈笑了下:“來人,將夫人的自行車推進來。”
林阡拒絕:“不用,我又不是沒長……”手。
她對上嬴政視線,頓了頓,到底還是妥協了:“好吧好吧,讓人將自行車推進去,我和你一起。”
嬴政滿意,牽著林阡的手走了進去。
一個內侍在他們走後立刻去將自行車扶起來,然後慢悠悠地推著走進了宮殿大門。
……
嬴政學著林阡的動作,兩手握著車把手站在左側,然後用左腳踩上踏板,往前推了幾步便準備翻身騎上去。
卻不想因車把手晃了一下,嬴政沒能跨過去。
好在他常年習武,很快穩定平衡停了下來。
林阡嚇了一跳:“要不你彆騎了吧?反正你會騎馬,也不介意坐馬車,完全沒必要學自行車。”
嬴政無奈地看向林阡:“這才剛開始學,你就認為寡人學不會了?不是還想嘲笑寡人?”
林阡頓了下,小聲開口道:“但你身份不同,萬一摔傷了怎麼辦?”
林阡從未懷疑嬴政學不會自行車,但一般人在最開始學習自行車的時候難免摔上個幾次,然後才能找到平衡,可以自由騎車。
萬一在這個過程中,嬴政摔了,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她想了想,看向嬴政:“要不然,我讓墨家钜子在你這輛自行車的後輪兩側加兩個小輪子?”
這樣更安全嘛。
嬴政一頓:“加兩個小輪子?”
林阡點頭解釋:“加了兩個小輪子後,前輪與兩個車輪之間就會達成平衡,人騎在上麵也不會摔跤。”
一般這種帶小輪子的自行車是給小孩兒騎的,成年人想學又擔心摔跤,一般是讓一個力氣足夠大的人掌控住自行車後座,讓其幫著對方掌握平衡。
但是……
林阡完全無法想象嬴政騎車,還需要有人在後麵拉著後座的畫麵。
嬴政卻搖搖頭:“沒必要,寡人自己可以。”
說著,他便再次學著林阡的動作騎上了車,然後自行車一晃,立刻便開始歪歪扭扭地往前行駛起來。一開始還能勉強保持住平衡,但好景不長,那自行車很快就朝著某個方向直挺挺地歪了過去……
眼看著自行車要倒地了,林阡驚慌地張大嘴,一聲驚呼幾乎要脫口而出。
然後……
嬴政兩條大長腿落地,不但撐住了自己,雙手還提著車把手,穩穩地將快要倒下的自行車拉正。
林阡:“……”
她看了眼嬴政坐在自行車上還能曲腿落地的大長腿,再看了眼自己的腿。
嗯……
【感覺為他擔憂,真的很沒有必要誒。】
嬴政回頭,眼神無奈又好笑。
林阡注意到嬴政視線,抬頭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麼?”
嬴政笑著搖搖頭,抬起右腳踩上踏板,直接就這麼騎了起來。
他是真的聰明,既擅長總結經驗還有練武的底子,幾乎是落地兩三次後便迅速掌握了騎自行車的要點,然後便可以有模有樣地騎著自行車轉圈兒了。
一開始還隻能轉大圈兒,慢慢地,他就可以轉小圈兒,甚至……
可以繞著林阡轉圈兒了。
而且他的眼神一直就沒從林阡身上移開過,除了快要滿溢出來的笑意,還藏著幾分得意與戲謔。
林阡一開始還有幾分惱怒,想要去抓他後座。
但漸漸地,她的眼神便落在了嬴政身上:這樣帶了幾分少年氣的嬴政,真的太吸引人了。
……
這時內侍突然從殿門口進來,作揖道:“陛下,丞相李斯、太尉尉繚、廷尉張良……求見!”
嬴政瞬間停下,與林阡一起看向宮殿門口。
李斯與張良等幾位大臣站在那兒,眼神微妙,神情也格外尷尬——
【沒想到,陛下與穀豐侯兩人獨處的時候竟是這種狀態……】
嬴政看了幾人一眼,抬腳從自行車上下來。
停好之後,衝著幾人頷首,徑直拉著林阡便走進了主殿。
林阡愣了下,下意識想要甩開嬴政的手。
嬴政卻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問她為什麼。
林阡回頭看向幾位大臣。
李斯等人將兩人小動作看在眼裡,如今見林阡回頭,全都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或抬頭或偏頭會低頭,總之就是不看兩人。
林阡:“……”
【陛下放心,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嬴政:“……”
他回頭看了大臣一眼,直接轉過頭,拉著林阡就進門了。
林阡輕輕歎了口氣,乾脆不管了。
【反正都被看到了……】
-
眾人坐下後,嬴政與林阡去偏殿換了身衣服,然後才回了主殿。
坐下後,嬴政直接問道:“眾位愛卿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李斯趕緊開口:“回陛下,邊關幾大郡城傳出消息,說是今年邊關冬日格外寒冷,邊關外的外族人今年許是會遇到不小的風雪,日子恐怕難過。”
嬴政凜然:“草原遭了災?”
李斯點頭:“雖說不曾有具體消息傳出來,但九原郡與隴西郡等地在冬天出現了不少外族人。”
草原的冬天比中原寒冷得多,一般而言,那些外族人在冬日大多時候隻會找一個背風的地方暫時定居下來,平常隻喂一些秋天囤積的乾牧草,並不會到處亂逛。
畢竟草原本就方向難辯,冬天風雪交加,迷路的可能更是大大增加。
而一旦迷了路,多半隻有死路一條。
能讓許多外族人在冬天出現在邊境城市,看來今年外族人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
林阡想了想,道:“雖然需要做好防備,但最好還是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發起戰爭。我之前聽林陌提起,去年冬春外族人與隴西郡、九原郡等地的百姓關係有所緩和,今年即便遭災,也未必所有外族人都會如往年般南下劫掠。”
是的,不是所有人。
林阡並不會天真到,認為所有外族人都不會南下劫掠。
張良點頭:“確實如此。微臣去年在邊境流轉,曾親眼見到過許多外族人抬著牛羊與羊毛去九原郡、隴西郡等地交換糧食,並未直接搶劫。”
頓了頓,他再次開口道,“若陛下決定攻打外族,外族人南下劫掠倒是個很好的借口;但若陛下近兩年不準備攻打匈奴、月氏等外族人,最好不要挑起爭端,讓那些外族人自行將內部的麻煩解決掉比較好。”
嬴政看向張良:“廷尉有何計策?”
張良想了想措辭:“一旦外族人遭災,勢必會有一部分人南下劫掠。但我們未必需要與之正麵衝突,直接告訴那些在冬天來邊境交易糧食的外族人,一旦前來劫掠的外族人超過了多少個或多少批人,便取締互市,不再與外族人交易。”
若平時頒布這樣的條例也許無人在意,但在冬天……
南下劫掠的外族人雖然殺人,但也會被人殺,甚至於被殺的幾率還不小。
不是每個人都想冒著生命危險去搶彆人的糧食,畢竟在互市開啟後,他們已經有了更好更安全的獲取糧食的辦法。
真要遭了災,及時帶上牛羊肉去互市換些更容易保存的糧食難道不好?
這條規定若真頒布,那些不願南下劫掠的部落與想要南下劫掠的部落勢必會有所談話,就算不能徹底杜絕外族人南下劫掠,至少也能給邊關士兵減少一部分壓力。
嬴政點頭:“可,諸位愛卿商討一下具體細節,最好在春日到來前將命令下達各大邊關城市。”
李斯等人紛紛應是。
==·單車·==
雖然邊境可能打仗,但隻要不是大規模的戰爭,此事對秦國也算不得多重要。
常與西羌諸部打交道的秦人早已習以為常。
何況,如今還是冬天。
當諸位大臣將張良提出的計謀“加工潤色”,命人送去了各大邊關城市後,所有人便有誌一同地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林阡倒是沒有完全忘記——
她想著隴西郡、九原郡等地與草原相距不遠,既然草原的外族人日子難過,當地氣候說不準也會比較寒冷。
於是她找到筱,讓其多送了一些棉衣到九原郡等地。
筱聽了還笑:“當地這一年多與外族人交易,可攢下了不少毛線,再者不還有火炕可以取暖?但凡能吃飽飯的人家,就不可能受凍。”頓了頓,她補充,“若連毛線都買不起的人家,就算送了棉衣過去,應也是買不起的。”
除非像是之前一樣,同意百姓欠賬買棉衣。
但九原郡等地又不曾受災。
林阡頓了下,想起一樣東西:“你們每個月應該都會派人送貨去九原郡等地吧?”
筱愣了下,點頭:“對,每個月都會送棉衣棉花過去。”
畢竟邊關也不太適合棉花生長。
林阡點點頭,找到墨家钜子做了許多熱水袋,又特意請人用黏土燒製的缸蓋與竹子編織出了許多灰爐出來,然後趁著筱派人送東西去邊關的時候一並將東西送了過去。
灰爐比較少,畢竟這玩意兒看一眼就能做,熱水袋倒是做了滿滿一車。
林阡從花手上換來的橡膠樹苗種到了西雙版納,如今還未長成,但花那邊的橡膠林每日都能采集十來大木桶的橡膠,這段時間除了提水機、蒸汽機與自行車需要用到橡膠外,暫時還沒有用處,全部做成熱水袋還能消耗掉堆積起來的橡膠。
筱知道灰爐與熱水袋的取暖作用後,還問林阡要去什麼地方買。
畢竟火炕地暖再好,也隻能在室內享受到。
筱整日在外奔忙,即便全副武裝也仍舊覺得冷得緊。
林阡便讓其直接去找墨家钜子——
他這些年也經手了許多產品,早已知道麵對這般情況該如何做。
-
處理完這件事後,林阡便沒再關注這些事兒。
她開始帶著七公主一起騎著自行車在鹹陽宮與少府之間來回,偶爾有其他事還會騎著自行車從街上穿行而過,給街邊百姓留下一道一晃而過的背影。
一開始還沒多少人談論此事。
但隨著林阡騎著自行車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林阡與自行車便漸漸成為了街頭巷尾的百姓們口中的談資,好些看到過林阡騎著自行車從街上穿過的百姓與人提起此事的時候,都將自行車的速度與外表誇大,形容得簡直跟神仙之物一般。
林阡很少停下來聽人說話,自然沒有發現此事。
一直到她在某日發現,自己每天從鹹陽宮到少府的這一段路突然多出了不少百姓。
若隻是出現百姓,林阡還不會放在心上。
但若是,這些突然多出來的百姓原本隻是懶散地靠著街邊牆上,一見到你騎著自行車出現便瞬間起身,亮眼放光地看著你,好似你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妖怪呢?
林阡被這些百姓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
但那些百姓到底隻是眼神奇怪了些,並不曾做些什麼,所以她雖然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卻也不曾對此現象做些什麼。
七公主比林阡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在事情發生幾天之後,到底忍不住了,主動找到了林阡。
她有些委屈地看著林阡:“夫人,您都不覺得害怕嗎?”
七公主隻要一想到自己每次出現在那條街上,便有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嘴裡還興奮地發出一些意味不明的“來了來了”之類的喊聲,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都做了好幾天噩夢了。
林阡憐愛地摸了摸她頭,笑道:“行,我讓王鏘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
於是沒多久,林阡便知道了原因。
她有些無奈:“隻是自行車而已,速度還不如馬匹快,那些百姓怎麼反應那麼大?”
就算是看稀奇,幾天後熱情也該消退了才對。
王鏘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那個,其實卑職每次看到夫人與七公主騎著自行車來少府上值,心裡也挺羨慕來著。而且騎馬速度快,大家還能理解,自行車……都沒有動物拉動,它怎麼就能跑得那麼快呢?”
林阡一頓,這才明白了百姓熱情的緣由。
但想要打消百姓聚集在自己必經之路圍觀的唯一辦法,似乎隻有讓更多人都騎上自行車?
林阡看向王鏘:“若有人賣自行車,你可願意購買?”
王鏘眼睛一亮:“願意願意,隻要不超過卑職私房錢,卑職定然第一時間去買!”
林阡失笑:“那行,我去問問钜子。”
-
問什麼呢?當然是降低成本的問題。
如今鋼鐵可值錢,全部用鋼鐵製作的自行車一般人可買不起,而且鐵是國家管製物品,可不能讓太多鋼鐵流入民間。
卻不想,林阡剛提出這一問題,钜子就給出了解決方法——
一輛除了輪胎,全部采用木頭製作的自行車。
見林阡驚訝,钜子自得開口:“自行車這物件兒用料金貴,即便有幾輛多餘的,我們也萬萬不敢多騎,就擔心把什麼地方磕著碰著了。但幾個工坊內的幾個小弟子,尤其是墨數那家夥看著自行車眼饞得不得了,於是便帶著幾個小家夥給自己打下手,特意做了些木製的自行車出來。我們試過,除了不能像是鐵做的自行車一般載人外,安上輪胎後速度與騎上的感覺沒有太大差彆。”
林阡大喜過望:“你們可願意傳授其他木匠這木製自行車的用料與圖紙?”
钜子哈哈大笑:“這有什麼?最開始將圖紙交出來的不是您嗎?我們不過是改動了一些細節,完全不值當什麼,交給木匠完全沒問題。”
於是不久,墨家工坊便張貼布告,寫明了可以傳授木匠自行車製作方法。
鹹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於是沒多久,市麵上便出現了大量的木製自行車,後來甚至還出現了好幾個木匠聯合起來開的自行車車坊,幾個木匠分彆製作一些自行車零部件,最後再組合到其一起。
因為生產速度夠快,很快就被其他木匠模仿了過去。
很快,街道上便出現了許多騎著自行車招搖過市的人,因為自行車變得常見,之前特意跑去關注林阡的百姓也就漸漸消散了。
嬴政很快得知此事,取笑林阡幾句後,突然問了一句:“墨數可曾開始學習《科學》教材上的知識?如今怎樣了?”
林阡看向嬴政:“你好像從見到墨數那孩子開始,就一直非常重視他?”
嬴政點頭:“他和甘羅很像,都是從小就展露出了足夠的聰明才智,腦子裡的想法也與旁人不同。這樣的孩子若能好好培養,日後必然能變成國之棟梁。”
林阡一頓:“十二歲便官拜上卿(地位類似丞相)的甘羅?”
十二歲就出使趙國,靠著自己的口才為秦國拿下十二座城池,而後官拜上卿的甘羅應該算是曆史上最有名的神童之一了。
但可惜的是,這位神童在曆史上不過曇花一現,之後便再不見與之有關的記載。
關於他之後的經曆也引來了無數人的猜測。
林阡也挺好奇的。
嬴政沒想到林阡竟也知道甘羅,但很快就想到了原因:“當初甘羅回國不久便不幸病故,寡人一直痛惜不已。如今得知他也青史留名,心裡倒是寬慰了不少。”
林阡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藏在眼底的幾分感傷,不由伸手握住了嬴政的手。
他笑了笑:“無事,都過去許多年了。”
林阡點點頭:“可要見見墨數?”
嬴政想了想,點頭:“見一見吧,寡人也好奇墨數將《科學》這本教材學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