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2)

先皇後去世的早,皇帝登基的第三年便因病去世。此時皇帝的陵寢尚未開始動工,故而便將先皇後的棺槨停在長安圭峰山,待帝後陵墓修建完畢後,再挪入皇陵。

但長平十年皇帝的陵墓完工後,皇帝卻道不忍打攪先皇後李氏,故而一直未曾將先皇後挪入皇陵。

太子與清儀所在的皇陵,乃大梁帝王陵墓群,曆代的君王皆葬於此,皇帝也不例外。圭峰山位於長安西,而皇陵則在北麵,是以才會有召回太子祭拜先皇後的理由。

事實上,諸朝臣具知此次宣召廢太子回長安,是皇帝下達的一個信號,他尚未放棄廢太子。皇帝偏愛太子,雖然往日不甚明顯,但若是細究便能窺視一二。

雖有二皇子一派與四皇子一派聯合起來竭力反對,但皇帝卻以昨夜夢到先皇後為由,將其意見駁回。另外皇帝正是年富力壯之時,朝中心腹不少,若是皇帝堅持那便無人可阻攔。

皇帝記得陸鬆的話,隔日便任命四皇子前往江南修築河壩,算是給他的警告。

朝堂之上,四皇子麵色平靜的接下了聖旨,下朝回了四皇子府,便將聖旨使勁摔到桌子上,目光陰鬱道:“父皇可真是偏心,二皇兄明明都已經將太子那個廢物扳倒了,可卻因為父皇的偏愛,這才不過兩個月,就要將那個廢物召了回來。”

四皇子府中門客道:“陛下疼愛廢太子不是一日兩日,廢太子懦弱無能,此次雖然不能使其徹底失寵,但想必陛下心中已經對廢太子失望。況且廢太子一倒,朝中成年的皇子就您與大皇子二皇子。大皇子還有天疾,不足為懼。但二皇子性格暴戾手段狠辣,殿下與其正麵對上並不是好事。不如由著陛下將廢太子召回,由他們二人鷸蚌相爭,殿下隻需隔岸觀火便可。”

四皇子目露不屑之色道:“太子那個廢物,怎麼是二皇兄的對手。”

門客搖搖頭,“殿下有所不知,廢太子身後有陛下,那就是最大的依仗。”

聽到這,四皇子便氣道:“父皇偏心,本王能有什麼法子?”

明明都是他的兒子,際遇卻天上地下,太子可以貴為大梁儲君,是未來的天子。而自己卻隻能待日後分封個王爺,永遠為臣子。

門客聞言忽然想到什麼,拱手問:“殿下與廢太子妃如今可繼續有往來?若是能得廢太子妃相助,憑借陸侍郎門下侍郎之職,以及天子近臣的身份,殿下必定能得到一大助力。”

太子與陸家的婚約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縱使後來四皇子接近陸清儀,試圖奪了太子這一助力。但陸鬆隱隱知曉二人的事情後,毫不猶豫的將陸清儀關在了家中,並讓長子處理了此事,毫無轉圜餘地。

為此,四皇子對陸鬆也是一肚子氣。

“不要和本王提陸氏!”四皇子提到清儀便一臉煩躁,“本王好不容易讓陸氏心悅上本王,陸鬆那個匹夫卻根本不同意,如今陸氏失憶,更是對廢太子一心一意。”

“父皇怕是知道本王去皇陵之事,故意給本王安排這個苦差事,做以警告隻用。”四皇子甩甩衣袖,“先彆提陸氏了,說說此次江南之行!”

“是。”

實際上,四皇子道太子好計謀,隻不是諷刺之說。在四皇子看來太子仍舊是重生前的那個恪守規矩,對兄弟兄友弟恭,仁和溫潤的太子。所以他並不認為太子有那個人脈,得知早上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但如今的太子手下有著眾多暗衛探子,自然今時不同往日。

事實上四皇子沒來皇陵之前,清儀就已經理了理裡的劇情,知道再有幾日太子便會被召回。

清儀雖然不聰明,但四皇子意有所圖她還是知道的,況且她心裡十分清楚,自己腦袋瓜子不聰明,就應該跟著太子走,畢竟她知道太子是最後的贏家。

四皇子走後不久,清儀就麵紅耳赤的從主屋跑了出來,嘴裡一麵小聲說:“秦嬤嬤該做午膳了,我出去看看。”

清儀實在是不敢再與太子共處一室了,昨夜和今日的太子,就像是丟掉了偽裝,露出了禽獸的本質。

太子隨意的坐在小榻上,任由衣襟淩亂,聽著清儀慌張的聲音,撐著額頭微微一笑,任由她離去。

從主屋出去後,清儀麵紅耳赤的站在廊下,吹了許久的涼風,才平複下來。

四皇子離開後,秦嬤嬤和小鶯放心不下,一直關注著主屋。見四皇子出來不久後,清儀一臉羞意的跑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皆舒了口氣。

不知不覺,便入了秋。院子裡的樹漸漸卷了黃,涼風習習。上午太陽還高掛在空中,雲層似是一層層棉絮,隨著西風緩緩移動著。

誰知到了下午,雲頭便染上了墨色,不一會兒黃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來。清儀無處可去,便隻好回到主屋,在窗下聽著雨聲。

這場秋雨想必是醞釀了許久,雨滴打在瓦片上,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屋簷上的雨水落到廊下溝渠裡,形成了一片雨簾。大雨瓢潑而下,整個皇陵的山頭都被煙雨籠罩,似是一副色彩淡淡的水墨畫。

小鶯和秦嬤嬤都回了屋子,太子似乎是在午歇,清儀撐著下巴坐在窗下看了一會兒雨,外麵便電閃雷鳴起來,院子裡的樹被狂風吹的彎下腰,仿佛承受不住要被折斷。

屋子裡一下子暗了下來,清儀注意到太子的棋盤還放在小璣上,上麵還有一局棋局。清儀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見裡麵沒有動靜,便拿起棋譜一麵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