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就是他,真是看不出來啊。”
“是啊,平日裡看著挺好的一個人,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麼可怕的人?”
“可不是嘛?剛剛要不是公安都這樣說了,我真的不相信這是真的?聽說他的養父母之前對他挺好的,結果沒想到養個白眼狼出來。”
“所以說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他估計一直都覺得自己不過親生的,所以才會在弟弟回來後就下黑手。”
“看起來好像挺嚴重的,連人證和物證都備上了。”
“當然嚴重了,他造謠養父母的親生孩子,還花錢雇人想要逼死對方,嘖嘖,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
傅淩川聞言臉色一片煞白,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的計劃明明那麼的完美,為什麼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還有他們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什麼叫做連公安局的人都來了?
不等傅淩川弄清楚這是怎麼了,就看見宋紅婷氣衝衝的走了過來,二話沒說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傅淩川,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付淩川了,當初他要給你改姓的時候,我就應該堅決反對才對。不然也不會讓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頂著傅家的名頭享受這麼多年的好處,那些本來都應該屬於我們家玉生的。是你,都是你,是你搶走了一切!”
傅淩川聞言下意識的否認,雖然他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宋紅婷今天這個架勢,應該是他造謠的事情曝光了。不然以宋紅婷那樣的性格,也不會當眾就對他個孩子出手。
傅淩川知道跟她說不清楚,宋紅婷早就對他產生懷疑了,如今能夠保他的隻有傅向北。然而他繞過宋紅婷往外看,看到很多人卻唯獨沒有傅向北的影子。
宋紅婷見狀冷笑一聲,“彆找了,今天這事他也救不了你。”
為了防止傅向北繼續腦子不清楚,傅爺爺就把傅向北的人給扣下了。一開始傅向北還想要掙紮一下,後來……公安局那邊證實了傅政君說的那麼些話,並且他們已經找到了所謂的證據之後,傅向北就再也沒有鬨著去學校了。
之前傅淩川的有恃無恐,全部在於傅向北這個便宜爹。隻要傅向北還念著那份舊情,傅向北就不會真的看著他出事。
然而這一次明顯不一樣,這一次玉生為了摁死他做足了準備,甚至不惜被那麼多人辱罵了好幾天,一切都隻是為了讓他露出馬腳而已。更何況今天不僅隻有這件事,還有關於小時候的那筆舊賬,才是玉生能夠摁死傅淩川的關鍵。
之前玉生明明知道小時候的事情,卻沒有開口告訴家裡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選擇了一個人與傅淩川糾纏。不僅僅是因為傅淩川跟傅家人有感情,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傅淩川特彆會演戲。
如果玉生貿然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他們,估計大部分的人都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反而會覺得他小小年紀心眼就特彆多,之後他再說什麼大家都會忍不住在心裡多想。
所以玉生回來的時候十分安分,哪怕他被傅淩川給惡心的不行,他也沒有表現出來一點點不快。玉生一直沉默的默默等待著,甚至不惜自己給傅淩川遞了刀子,就是為了等到傅淩川對他出手時,他好一舉揭穿傅淩川的真正麵目。等到大家看到傅淩川的真正麵目,知道他根本沒表麵上那麼好之後,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再拿到大家麵前就會更加可信了。
說實話玉生本以為還要等很久,畢竟傅淩川的殼子裡是個大人,對付他時估計要一點點來才行。卻沒有想到的是,後來因為玉生調查跳樓女生的事情,傅淩川就坐不住想要借此作妖了。
說來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吧,玉生因為調查跳樓女生的事情,認識了女生初一時的同桌。對方很感謝玉生幫她洗刷冤屈,所以在傅淩川的事情上幫了不少忙。
人人都說學校是一個小社會,彆看那個同桌看起來懦弱無能,實際他很擅長在學校裡掌控消息。加上他又是傅淩川的同班同學,之前他跟傅淩川還動過一次手,所以他要比玉生更加了解傅淩川。
那一天從公安局離開後,玉生就給了對方五十塊錢,讓他幫忙找了幾個人盯著傅淩川。男生對於玉生的事情十分上心,所以這幾天對於傅淩川一直沒敢鬆懈,就連他自己放學時都會跟著傅淩川。
這種密不透風的盯梢,難免不會露出一點馬腳。更何況傅淩川自己也大意了,隻覺得對付傅玉生一個孩子,根本不用把事情想象的太過複雜。
結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校裡校外有兩撥人都在盯著他,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是專業跟蹤的人。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不露出馬腳都是不可能的。
……
雖然傅淩川的年紀還小,但是由於傅家報了公安,先不管之後能不能判刑,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首先關於傅淩川惡意造謠,已經給玉生的名聲造成了嚴重影響,他們要在學校裡給玉生證明清白。本來玉生就沒有出什麼事情,有公安局的人和傅政君找的人證,通過學校的大喇叭宣傳兩三天,很快流言就會被徹底洗刷乾淨了。
之後就是讓傅淩川公開道歉,公開在學校廣播裡承認錯誤。這件事情明顯沒有第一個好辦,因為傅淩川在發現不對勁之後,就激動的把自己關在了一間雜物室裡。
此時的他整個人十分的憤怒,因為他後知後覺已經全部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在公安局裡的時候,玉生對他的態度突然軟和了不少。原來不是玉生受到打擊不敢與他叫囂,而是對方一早就挖好坑默默等著他呢。
上一世的傅淩川就是個普通人,後來因為吃了沒有文化的苦,所以有幸再來一世的時候,他才會突然之間努力讀起書來。然而不等安安穩穩的好好長大,他的父母就因為意外一起去世了。
小小年紀的他在付家很不受待見,天天被一群堂哥堂弟堂妹們欺負,有一次甚至差點被粗心的奶奶害死了。為了活命為了以後日子過的更好,他就想到了父親的好朋友傅向北了。
傅淩川是胎穿到這個世界的,所以他一出生就擁有記憶。傅向北跟他的父親關係很好,傅向北經常來他們家裡做客,是個出手闊綽很有錢的人。傅淩川想要從付家離開不會容易,所以他第一個鎖定的目標就是傅向北,隻有傅向北那樣的家境那樣的背景,才有辦法讓付家的其他人放他離開。
為了能夠順理成章從這裡離開,他特意模仿了死去的父親的筆跡,給傅向北送了一封臨死前托孤的信。傅向北看到信之後深信不疑,他花費了不少的心力和精力,終於把傅淩川從那個家裡帶走了。離開了付家的他日子過的還不錯,雖然沒有了親生父母細心照顧,不過同樣也沒有那些極品親戚。他每天的日子過的還算比較舒心,隻需要想著吃什麼喝什麼好好讀書就行。
本來離開了那個狼窩之後,傅淩川應該安分守己的生活才對。然而有的時候有的人心是無法滿足的,尤其是在兩個人有著鮮明對比時,那種無法滿足就會成倍成倍的無限放大。
那個讓他覺得不自在的人,就是傅向北的親生兒子傅玉生,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他不僅有疼愛他的父母和爺奶,他還有幾個厲害的堂哥以及可愛的妹妹。
傅玉生在他的眼裡,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對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比他更優秀。不管是長相,家世,親人……每一樣都不是他能比的,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生的好。
這讓傅淩川心裡很扭曲,每次看到對方的時候,心裡就說不出的煩悶。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半年,一直到那件事的發生,他發現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傅淩川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知了付小叔想要把他賣了。付小叔是傅淩川爸爸的小弟,是個不學無術喜歡賭的混混。估計是在外麵賭錢輸的太慘了,他又不敢跟家裡人要錢回本,就把主意打到了傅淩川身上。因為如果傅淩川在傅家失蹤了,付小叔不僅可以拿到賣孩子的錢,還能以此向傅家再訛一大筆錢。
得知這件事情的傅淩川,沒有把事情告訴傅家人。而是選擇了帶著傅玉生出去玩,仗著拐人的兩個人不認識他,就哄著傅玉生跟他換了衣服。他還說什麼他們來玩個遊戲,從這一刻起他就是傅玉生,而傅玉生就是傅淩川了。
那兩個人過來拐孩子的時候,傅玉生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不對,不過他還是選擇了保護自己的朋友。可惜他的朋友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在他被壞人抓走的時候也沒有立刻叫人,而是選擇故意在外麵一個人遊蕩了好久,一直等到傅家人自己發現孩子丟了為止。
而那個傻傻的玉生,不管多麼害怕和不安,還默默堅信著他的朋友,會很快帶著家人們來救他。結果等啊等,等到的隻有貧困的山村,以及沒有人性的於家人。
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傅淩川如願的代替了玉生,擁有了玉生的父母和家人,甚至還娶了玉生的未婚妻。之後人生一片順風順水,開娛樂公司,養二奶,三奶,養乾女兒,活成了所有男人羨慕的樣子。而講述了這樣一個男主的書,更是在現實世界裡大火大爆。
說實話要不是傅淩川是男主,有作者這個大金手指在幫助他,他其實也沒有多麼的聰明厲害。不過是仗著自己多活了幾年,也就能對付對付隻有五歲的玉生而已,換成稍微年紀大一點的孩子他就對付不了。
不管傅淩川此時此刻多麼的後悔,如今他做的那些事情已經曝光了,學校這邊肯定是不敢再要他了。這種人品有問題的學生就算培養出來,也隻會變成更加危險更加麻煩的家夥,畢竟有一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就在傅政君他們去抓傅淩川的時候,玉生就把小時候的事告訴了大家。他知道這是原主心裡的死結,原主應該很希望能夠告訴家人。讓家人知道他是多麼善良多麼勇敢,也想讓家人知道他多麼委屈多麼難過。
玉生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自己的心情其實一直很好的,因為他終於幫助原主完成心願了。可是身體卻有點不受控製,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模糊了他的眼睛。
“你是說,你們當時之所以會換衣服,是因為他故意讓你換的?那兩個拐賣了你的人,當初也是衝著付淩川去的?”宋紅婷說著忍不住一陣暈眩,要不是玉生親口告訴了她這件事情,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這麼小竟然已經有這麼多的可怕心思了。
一旁的傅獻軍伸手扶住了她,生怕她太激動了氣壞了身體。“二嫂,二嫂,你先稍微冷靜一點。如今玉生已經回來了,咱們當務之急的事情,就是為玉生討回公道才對,你可不能這時候氣壞了身體。”
傅大伯那雙幽深的眸子看著玉生,看著對方神似大兒子的那一張臉,忍不住上前拍了拍玉生的肩膀。雖然他並不喜歡玉生的那些小心思,不過好在這個孩子一直是個有分寸的,他一直的目標就隻是為了討回公道而已,從來都沒有去傷害過傅家的其他人。
傅大伯:“雖然已經過去七八年了,不過想要查應該不是問題的。畢竟他的那些親戚都還在,隻要抓住他的小叔就能真相大白。如果玉生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小叔就是拐賣兒童,他就應該去農場好好關兩年。”
玉生聞言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剛剛傅大伯看他的眼神,讓他的心裡有點突突的感覺,總覺得對方似乎看穿了他一樣。“那……那付陵川該該怎麼辦?他現在不過剛剛十二歲,沒有滿十四周歲的話,少管所那邊估計不會收。”
傅大伯:“你倒是懂得挺多的,他確實未滿十四周歲,沒辦法送去少管所。不過……由於他的父母雙亡,如今的監護權在你爸手裡,我們對他有教育監管的權利。當然了,他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一點,如果當年的事情也是他做的話,我們也可以把他交給國家收容教養。你個孩子就不要瞎操心了,我不能承諾會把他怎麼樣,卻可以承諾他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更不會再有機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要是彆人這樣說玉生肯定不信,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傅大伯的話,玉生知道他一定能夠說到做到的。對方幫他把媽媽妹妹照顧的很好,傅大伯對他來說反而更像是個父親,有一種十分可靠可以去依靠著的感覺。
玉生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有點開心的湊到傅大伯的麵前。傅大伯見他終於稍微開心一點,也忍不住眼神柔和了一點。隻是不等他們這邊開心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鬨聲。
“啊,有人上樓頂了!”
“天呢,天呢,他是要跳樓嗎?”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想不開要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