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結束告白環節,蔣林野都想從狐狸身上薅點兒毛。
趁著棠寧正將臉埋在圍巾裡偷偷感動，他握住她的手,低聲哄誘：“寧寧，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棠寧心裡立刻警鈴大作：“你又想乾什麼？”
蔣林野失笑：“我還能想乾嘛？”
……不就是想那麼點兒事，那麼點兒人、人之常情。
而且住在明郡公館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他的書和資料都還留在玫瑰半裡，沒辦法一直來來回回地搬。
更重要的是，公寓的公共區域有限，他總覺得自己跟嶽父大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太好偷偷摸摸搞彆的。
蔣總停頓一下，求生欲旺盛地道：“我給你買了很多玩偶,都還放在家裡,等著你回去玩。”
棠寧抱著大尾巴,不怎麼信：“你以前從來不給我買玩偶，連家裡那兩隻獨角獸都是我自己搶來的。”
“我以後會多給你買的。”蔣林野特想說,你讓我多摸摸,想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我買了jellycat的全套，你之前不是很想要jellycat的小羊和兔子？我買完之後都在家裡放好久了，你要是不信，跟我回去看看啊。”
棠寧有些動搖，很快又搖頭：“不，我已經不是你家裡人了，才不要跟你回家。”
你現在邏輯倒是很清晰？
蔣總有苦說不出,低聲跟她講道理：“可是寧寧，我也跟你回家了，我跟你回家住了很久。”
“那怎麼能一樣。”冷酷的資本家棠總撩起眼皮，“我是金主，你不來我這兒，難道讓我去你那兒？”
蔣林野：“……”
媽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他現在完全說不過棠寧，又不敢跟她吵架，生怕狐狸不高興。
於是沉默半晌，還是卑微地跟她一起坐上了回公寓的車。
但棠寧的心情明顯很好。
她剛剛被少年時代喜歡的人告了白，今天又是初雪，很值得吃點辣辣的東西來紀念一下。
回家時恰巧遇見晚高峰，路過附中的校門口，高中生們穿著校服陸陸續續地走出來，棠寧坐在車內撐著下巴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戳戳蔣林野：“蔣林野。”
蔣總年底忙得團團轉，小狐狸最近沒有回公司，TJ的一部分工作便壓到了他身上，連坐車也在回郵件。
“怎麼了？”他按下最後一個發送，抬起頭，往她身邊蹭蹭，一隻手的指骨順勢抵住眉心，“寧寧，我們商量件事。”
棠寧：“？”
“你看，我一直叫你寧寧。有時候哄你，還叫你棠寶，或者糖糖，或者寶寶。”他頓了頓，拿出好好講道理的姿態，聲線低醇，一點點分析給她聽，“可你一直叫我蔣林野。”
“有什麼問題？”
“太生疏了。”
“那我叫你野野？”棠寧很早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她不相信蔣林野沒想過，“你不會覺得自己被叫老了好幾個輩分嗎？還是說，你就想占我便宜？”
“……”蔣林野突然想不通，爸媽為什麼要給他取一個這樣的名字。
他張張嘴，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車流漫長，車子緩慢地移動，棠寧指指校門口一家麻辣燙店：“你看這車都堵成這樣了，我們下去吃個飯吧好不好？”
蔣林野頭疼：“寧寧，你為什麼就是對辣椒不死心？”
“辣椒和木村拓哉一樣，上頭，戒不掉。”
“……”
蔣林野歎息：“外麵的食材不一定乾淨，回去吧，我給你做，嗯？”
棠寧眼睛一亮：“你還會做麻辣燙？”
蔣林野心裡還在鬱悶剛剛昵稱的事，悶聲：“嗯。”
棠寧看出他不開心，想了想，打商量：“野野不好聽，還容易叫出彆的意思，林林也有點奇怪，蔣蔣吧，又很像擬聲詞。不如這樣，我以後叫你——”
老公？
蔣林野狼耳朵一動，偷偷斜眼看過來。
下一秒，棠寧一臉真摯：“蔣總，怎麼樣？”
蔣林野：“……”
“雖然現在我是你的金主，但你不能忘記，你自己也是一個總裁啊。”小狐狸眼睛明亮，眉飛色舞，越想越覺得這名字真賊幾把好、賊幾把牛逼，“你想想，雖然現在你寄人籬下，隻是在擔當一位‘聽話的情人’的角色，但如果我每天都叫你蔣總，不僅能為你增添自信，也能……唔……”
她話沒說完。
蔣林野微微眯眼，扣住她的下巴，唇對唇吻了下來。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這個吻吻得很深，他伸舌出來，撬開她的牙關，勾勒她的唇線，卷走她所有呼吸。
棠寧有些暈，想推卻推不開，一張臉都憋紅了，嘰裡咕嚕地發出小聲怪叫：“混蛋唔……放開窩……”
半晌，蔣林野不急不緩地放開她。
狐狸心跳得飛快，麵紅耳赤，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根，攥著他的肩膀喘了半天氣，才漸漸平複呼吸。
窗外雪花飛揚，車內暖氣盈盈。
車子駛過北城附中大門，有穿著校服的男生女生拿著小雪球互相在斑馬線上追逐，不小心砸到車窗，車外傳來遙遠洪亮的“不好意思”的道歉聲。
狹小的空間，天地寂靜。
“彆叭叭了。”
蔣林野由她扶著肩膀，將她一整隻地抱在懷裡，眼中笑意閃爍，示意般地，用指腹碰碰自己的唇角。
“好歹也給我留一點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