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磨磨唧唧地, 慢吞吞地出門。
拿了滑雪用具，棠寧和蔣林野一起去後山滑雪。
眼看出個門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她小聲哼：“你覺不覺得……”
蔣林野立刻湊過來：“嗯？”
“我們兩個在一起, 最近做事效率都變低了。”
“你指哪種效率？”蔣林野思考半秒, “我覺得我們進行生命大和諧的效率還挺高的。”
棠寧將圍巾稍稍往下拉一些, 狐疑地看他：“你這意思是, 你很快？”
“……”
蔣林野張張嘴, 溫柔地道：“寧寧, 敏感時期, 說話小心一些。”
“不然呢？”
“不然會被日喔。”
“……”
兩個人打完今日嘴炮, 默不作聲地牽住對方的手，爬上雪坡。
棠寧對於滑雪這項運動的記憶已經很遙遠了，以前她好像每年都會跟蔣林野出國度假, 雖然每次挑選的地方不一樣, 可他的假期每年都很短，所以兩人的度假活動, 最後總是會鬼使神差地回歸到同一項運動上麵去……
所以蔣林野現在看著她，有些不太放心：“你還記得怎麼滑嗎？我幫你叫教練過來？”
“不要。”有教練在旁邊，她會覺得自己是個七歲小女孩。她一邊說著，一邊倔強而不怕死地鬆開他的手，“我會滑的，不需要人教。”
這雪坡不高，她膝蓋微弓，平穩地往下滑。蔣林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 本來覺得喲挺不錯，剛想誇她，話到嘴邊，她就“噗”地栽進了雪地。
臉朝下。
棠寧：“……”
蔣林野微怔，心裡樂壞了，連忙滑過去。
他走到她身邊時，一旁的教練已經將她扶起來了，蔣林野低聲道謝，弓下身。幫她清理外衣上細碎的冰碴。
小狐狸坐在地上，神情乖巧，一言不發，衣領和頭發裡都是潮濕的雪，滑雪杆被扔在手邊。
蔣總幫她把頭上和脖子裡的雪掃開，憋了憋，實在忍不住：“寧寧，你見沒見過冬天狐狸捕食？”
棠寧狐疑地撩起眼皮看他，猶豫著搖搖頭：“沒。”
“就你這樣。”蔣林野忍俊不禁，笑意從眼底躍上眉梢，“先往後退半步蓄力，然後跳起來，一個猛子紮進雪地，半個身子都埋進去。”
“……”
他循循善誘，科普：“隻要埋得夠深，就能捉住活蹦亂跳的田鼠。唯一的缺點是——”
看出他在賣關子，可棠寧又很想知道後續，等了一陣沒等到，忍不住主動問：“是什麼？”
蔣林野笑意飛揚，伸手拍她腦袋：“會變成你一樣的傻狐狸。”
“……”
傻狐狸默了默，埋下頭，腦袋用力地拱開他的手。
她一邊拱，一邊伸出兩隻從剛才起就一直藏在背後的狐狸爪爪，不輕不重地，拍在他臉上。
兩個人距離陡然被拉近，天地俱靜，她手掌很柔軟，帶著積雪的寒意，惡趣味地將蔣林野的臉朝裡麵按按。
蔣總微微垂眼看她，任由她把自己的臉搓圓揉扁。趁她不注意，他一隻手慢慢地爬上狐狸肩膀，然後順著脖頸後方沒有係緊的圍巾，不急不緩地鑽進去。
命運的後頸突然傳來冷意，棠寧忍不住一個激靈，下意識將半顆腦袋都縮進去。
媽的怎麼能這麼可愛的？蔣林野心裡樂壞了，小人每天都開心得像是在過年：“我現在覺得，你上輩子可能真的是隻狐狸。”
棠寧露出一雙眼睛，盯著他不說話。
“在野外看到這麼可愛的狐狸，管她是人是妖，我肯定要帶回去養起來的。”蔣林野忍不住想，如果真有上輩子，這隻狐狸肯定也被他翻來覆去地和諧了很多次。想到這裡，他略一停頓，眼風意有所指地斜過來，“寧寧，如果你之後還需要我的陽氣，我可以隨時隨地，無償提供給你。”
“……那我還得謝謝你？”她甕聲甕氣，“如果我上輩子是隻狐狸，你肯定是隻田鼠。”
“你吃我也沒關係。”蔣林野總在這種事情上思維格外敏捷，立刻接話道，“如果你饞我的身子，我也會很開心的。”
棠寧：“……”
乾，為什麼在這種事情上，永遠都說不過他：）
兩個人在滑雪場玩到暮色四合，回到住處，一起吃了火鍋。
上樓時又遇到簡薇和陳良駿，兩位助理好像剛剛泡完溫泉回來，酒店大堂和電梯裡都有暖氣，隻穿浴袍也不會冷。
“棠總。”簡薇主動向她打招呼，“旅行結束之後，我可以申請回去上班嗎？”
“當然可以。”棠寧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你要是覺得自己沒問題了，現在就可以回到助理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