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隔牆有耳(2 / 2)

向馳能感覺到歐陽想在琨城住一宿的強烈意願,但他隻報備了一天,萬一真的有事,他和歐陽同時缺席,將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所以,得罪就得罪了吧。樓上樓下住著,平複怨念的機會很多。

此時此刻,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對美女的抗拒在歐陽身上消失了。而且他很享受打配合時的默契,甚至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好搭檔暗暗竊喜。

晚上的高速大車居多,但比起興水縣的路已經是天堂了。淩晨時分,北鬥星停到了3棟樓的老位置上。歐陽也醒了。

向馳道: “你餓不餓,我家裡有方便麵。”

歐陽喝了口水,往嘴裡塞兩塊牛肉乾, "太晚了,不吃了。"二人下了車,各回各家

洗完澡,歐陽精神多了。

擦乾頭發,她把日記本找出來,擰開台燈,打開筆帽,寫道:數百裡奔襲,翻越野山十三四座,主打一個特種兵穿越。

累成狗了,收獲卻不多,除兩個地址外,一個人名沒有。醫院沒去成,有點小遺憾。

虎鯨太小心了。什麼虎精,簡直就是兔子精。

老娘就是女兒國國王,你也未必做的了唐僧,想什麼呢?哼!

另:望遠鏡看到的人,是不是可以畫個人像?再通過月宮的人認一認,查一查。明天再說吧,先睡覺。晚安,自己。

歐陽在日記本的日曆上掃一眼,合上,藏好,起身睡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又瘋狂地響了起來。歐陽被強製開機,拿起來,迷迷糊糊地接了。

"歐陽!"袁文濤道, “來活了,趕緊過來接我一趟。”電話掛了。

歐陽看了眼時間,4:44分;日期,2000年12月20日。

她回憶了一下,什麼都沒想起來, “案件看的太多,能記得住日期太少,大概……這就是天意了吧。"

五分鐘內搞定一切,歐陽下了樓。

啟動汽車後,她看見向馳的桑塔納從小區主道駛了出去。她忽然想起了向馳的話, “喊”了一聲說道: “烏鴉嘴。”

歐陽趕到瓷湖花園時,袁文濤剛下樓。她問道: "師父,哪裡出事了?"袁文濤道: “秀才路,釘子胡同,一名早起的老人意外身亡了。”

“哦……”歐陽鬆一口氣,又打了個嗬欠, "非正常死亡吧。"

袁文濤看了她一眼, "沒睡醒嗎?"

歐陽撒了個謊, "昨兒看來著,睡晚了。"

“你這孩子!”袁文濤教訓道, “我說過多少次了,能睡時儘量睡,以免來事了腦子不清爽。”歐陽陪了個笑臉, "師父說的是,下次一定改。"

秀才路在慈安街附近,是一片平房,釘子胡同就在這片平房之中。二人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出事地點。

早起的人不多,現場沒幾個圍觀的

。重案組的幾個同事正在向群眾問詢案件相關事宜,痕檢科的在警戒線內認真尋找可能存在的痕

跡。

向馳也是如此。歐陽和他交換了一個眼色,他裝作看不懂的樣子移開了。

跟著袁文濤走到廁所門口,她看到了頭朝外、腳朝內的死者。

這是一位男性,滿頭白發,年齡七八十,身體肥胖,上衣穿藏藍色棉衣,下衣是軍綠色卡其布褲子,腳上是一雙黑色氈鞋。

屍體附近沒有拖拽痕跡,牆上、地麵沒有血跡,都是水泥地麵,幾乎不具備探討鞋印的可能性。

她去廁所看了一圈,同樣的,除了七八個臟汙的水泥坑,什麼都沒有。

儘管是冬天,但廁所的臭味分毫不減,而且小旋風時不時地刮一下,卷起一片塵土。仿佛死者正在以此來提醒人們,他還在,沒有離開。

袁文濤也把口罩戴上了。他問向馳: "家屬在嗎?"

向馳道: “在,檢查吧,老李打過招呼了。”非正常死亡,但屍源明確的,須知會死者家屬,再進行屍表檢查。

歐陽道: “師父,我來吧,你看著就行。”袁文濤略一遲疑,答應了。

歐陽蹲了下去,先檢查死者的瞳孔, “瞳孔散大,肌肉鬆弛,確定死亡。溫度尚存,死亡不足一個小時,沒有屍斑和屍僵。"

“臉上有輕微擦傷,頭部未見損傷,沒有嘔吐物。”她檢查完頭部,開始檢查死者的衣物, "右臂手肘有剮蹭痕跡,左腿褲腳是濕的,像尿液。鞋上有尿液,衣物基本上完好。"

手臂未見抵抗傷,腿上沒有機械性損傷。

袁文濤鬆了口氣, "很可能是猝死,我們去問問死者家屬,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基礎病。""好。"歐陽站了起來, "師父,他臉上的擦痕在哪兒擦的呢?要不要先找一找?"

“他身高大約175左右,如果是新鮮的擦傷,必定是這一片。”袁文濤指著廁所出口的磚牆,“我去找家屬,你研究一下這裡。”

歐陽打開手電,認真地找了找,果然發現了一片不易察覺的痕跡。但這片痕跡比較矮,用尺子測量,一米六八的樣子。

那麼,是什麼導致他忽然撞到了牆

上呢?暈厥嗎。

如果在廁所裡麵感覺到了眩暈,死者大概率會放低重心,慢慢走出去,到這裡下意識扶牆,又怎會剮蹭到臉呢?

馬卓研過來了,問道: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不對,隻是不大理解……"歐陽把剛剛的推導說了一遍,"除非有人在他身後忽然推了一把。"

馬卓研問: "推一把就人推死了?"歐陽壓低了聲音, "心臟不健康,猝死了唄。"

寧安道: "這種事不能瞎說,你們忘了毛磊的案子了?"馬卓研點頭, "確實,現場這麼乾淨,不可能是謀殺,千萬彆沒事找事。"

嘖,還沒事找事了。

歐陽白了他一眼, "確實不是謀殺,但過失殺人並非沒有可能。"馬卓研道: “證據呢?沒有證據,你現在下結論就是沒事找事。”

寧安推了馬卓研一把, "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人家歐陽隻是提出疑問而已,哪裡下結論了?"馬卓研被撅了回去,不說話了。

歐陽出了廁所,袁文濤和向馳正好回來了。

袁文濤道: "死者的兒子說,死者有三高,最近心臟確實不好,心率很高,一直靠吃藥控製。基本上可以確定,死者死於猝死。但靠猜測不行,該解剖還是得解剖。"

“唉,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掀開警戒帶闖了進來, “我爸肯定死於心臟病,還解什麼剖?"

向馳道: “你的這個‘肯定’是表麵的,隻有經過解剖確認,才能下定論。”

中年男子還要再說,被另一個男子拉了回去, "唉,你說這些沒用的,人警察依法辦事。"中年男子道:“正經事不乾,就會拿這種衝業績,你們虧心不虧心呐。”

袁文濤怒道: “哪個活的不耐煩了,用給死人開膛破肚衝業績,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

中年男子跳腳罵: “我說的是人話,咋地,聽不懂啊,我這好聽的有的是!”

歐陽拉住袁文濤, "師父算了,你跟這種人講不清的。"向

馳也道: “算了老袁。”袁文濤冷哼一聲, "當然算了,我還能咬他幾口?"

尹方圓過來了, "殯儀館的車來了。"袁文濤問歐陽, "找到了嗎?"歐陽道: “找到了,但位置有點高。”

袁文濤皺了皺眉, "有點高?為什麼會有點高?"向馳問: "什麼情況?"歐陽把他們帶進廁所,如此這般地解說了一番。

尹方圓道: “跌倒前,每個人的身體反應不同,發生的事情也千奇百怪,依我看不足為奇。”

向馳和袁文濤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歐陽便也罷了,反正她也隻是懷疑而已,確實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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