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點過半,兩輛車先後進入皇家花園小區,停在與花園相對的獨棟彆墅的大門外。這是座歐式彆墅,三層,院子裡亮著兩三盞地燈,照亮了一大片亂蓬蓬的枯草。
歐陽下了車,問向馳: "這是你的房子?"向馳關上車門, "對,我媽給我給準備的婚房。"
真特麼有錢!歐陽在心裡感歎一句,把竹篾筐抱了下來。
剛要遞給向馳,入戶門就開了,身形高大的歐陽武探出頭,殷殷地問道: “是芮芮嗎?”
"這回肯定是了,你快出去看看。""姐姐姐姐!"
他們都在盼著自己呢。所以隻有車子經過,他們就會扒門觀望一下,是不是自家女兒到了。
歐陽鼻頭一酸, "爸媽,是我,向組長送我過來了。"
歐陽武“哈哈”一笑,“我就說嘛,這會兒總該到了。向組長,上車餃子下車麵,你嬸子準備了麵條,進來吃一口吧。"
向馳道: "今天太晚了……"
歐陽武到了跟前,"晚什麼晚,我閨女也要吃,快跟我進去。"他開始拉人了。
歐陽勸道: “向組長彆客氣,走吧。”向馳便也罷了,順著歐陽武的意思往院子裡走, "叔叔這趟玩得開心嗎?"
歐陽武道: “特彆開心,不怕你笑話,從來沒這麼開心過。大學生就是比我們有見識,彆說我兒子,就是我和你嬸子也都開了不少眼界。"
大學生,指的是歐陽芮芮。
向馳莞爾: “瓊台我高中時去過,風景很美。”
"這是小狗?!"屋子裡傳來蔚蔚一聲驚呼, "姐姐,咱家的狗嗎?""對,你喜不喜歡?"歐陽先進屋,在蔚蔚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蔚蔚掙紮著朝竹篾筐撲過去了, "喜歡喜歡,它叫什麼名字?"歐陽道: “我在慈安街上撿的,叫白瓷。”
"啊?白瓷啊,黑狗叫白瓷,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小男孩笑點低,看著歐陽嘎嘎地笑了起來。
歐陽寵
溺地摩挲著他的腦瓜頂, "主打一個反差,你知道什麼叫反差嗎?"蔚蔚道: "一黑一白嗎?"
向馳對歐陽武說道: "蔚蔚很聰明。"
歐陽武道: “我也覺得,將來肯定像他姐一樣,考個好大學。”
向馳點點頭。
他很喜歡歐陽一家,爸爸有擔當,母親溫柔,姐姐能乾,弟弟聰慧。即便不是豪門大族,但比豪門大族溫暖幸福多了。
陳秀蓮提前做好了鹵子,煮好手擀麵和蔬菜,澆上鹵,再端上來一碗辣椒油就搞定了——雖然簡單,但紅的紅,綠的綠,白的白,香氣撲鼻,讓人食欲大振。
向馳道: “嬸子的手藝真好。”陳秀蓮笑得靦腆, "隨便做做,向組長喜歡就好。"
向馳挑起圓滾滾的麵條,吃了一大口,鹹淡正好,肉臊子肥而不膩,辣椒油香而不辣。一切恰到好處。二人不說話了,一邊看著那三口人逗狗,一邊吃得唏哩呼嚕。
二十三點多,歐陽一家送走了向馳。關上門,歐陽武感歎道: "真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瓷湖分局,還藏著這麼一尊大佛。"
陳秀蓮擺弄著呂思雅織的毛衣, “芮芮,向組長沒彆的意思吧。”歐陽武道: “咱家芮芮這麼優秀,有意思不也是應該的嗎?”
陳秀蓮“嗤”了一聲, “你少扯,你看咱嫂子對待我和我兩個姐的態度就知道了。”歐陽武笑眯眯地看著睡得昏天黑地的小白瓷, "你管她們乾啥,咱過得不是挺好?"
陳秀蓮說道: “我買菜的時候打聽過,他們說咱們住的這個小區的房子一萬—一平米,這棟彆墅怎麼著也有三百平了吧。"歐陽武一下坐直了身子, "漲這麼多了嗎?"
歐陽道:"這兒離三環不遠,日後能漲到五六七八萬,爸你信不信?"歐陽武瞪大了眼睛, "那要是買上一個,將來不是坐等升值?"
歐陽豎起大拇指, “我爸就是聰明!”陳秀蓮道: "那……要是不漲怎麼辦?"歐陽武道: “肯定漲,彆說京州,就是咱剛買的兩個,價格都比去年高了。”
歐陽覺得,歐陽武沒啥大誌向,做生意靠的是勤勞
樸實,乾大買賣不容易,但攢錢囤一囤房子,乾點兒實體,踏踏實實地生活就很容易。
她說道: “爸你踏踏實實攢兩年錢,在京州買上兩個,將來我弟就不用愁了。”
陳秀蓮吐槽道: "還房子呢!你爸昨兒個又逛古董家具了,說等你回來一起去買一套呢。"
歐陽想了想, "爸,那玩意買多了沒地兒放,還得保養。您要是喜歡鼓搗這些,不如搞個工作間,做做木雕和卯榫家具什麼的,不比花錢更有樂趣嗎?”
“啪!”歐陽武一拍小幾, “到底是我閨女,知道我在想什麼,就這麼定了。”"嚶嚶嚶……"白瓷被嚇醒了,哼哼了好幾聲。
陳秀蓮見自家閨女輕而易舉地說服了歐陽武,驕傲極了, "還是我閨女聰明。"
這是歐陽睿穿越後過的第一個春節。每逢佳節倍思親,她有點想前世的父母了。
為了不讓自己陷在無意義的情緒內耗裡,初一、初二、初三,她天天帶著家人打卡京州的各大景點。
直到初四,大伯歐陽文一家抵達京州——他們同住彆墅,歐陽武取得過向馳的同意。歐陽在火車站接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