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李自健提醒,歐陽也看見了在土窯前的暗影裡溜達的土狗。
而且不止一兩隻。
有狗肯定不行了。
一旦打草驚蛇,他們將一無所獲。
二人從原路下山。
上車後,李自健撥通向馳的電話,把情況彙報了一番。
向馳說道:“不打草驚蛇是對的,可以迂回偵查,盯住素瓷村和窯廠,觀察外圍動向,比如進出的車輛、跟車人員,每天出多少貨,都是什麼人在進貨,進多少原材料等一切細節。”
李自健連連點頭:“好,這樣就穩妥了,就是人手不太夠。”
向馳道:“歐陽是法醫,韓法醫又是那麼一種情況,趴窩盯梢不適合她。今晚你們先回去,我和秦隊打個報告,請求一下支援。”
“明白!”
李自健答應一聲,掛斷電話,把大概意思向歐陽轉述了一遍。
向馳的安排很合理,歐陽沒理由反對。
她有些遺憾地說道:“好可惜,不能親自參與抽絲了。”
李自健破天荒接了個俏皮話,“這有什麼關係,你就在家剝繭好了。”
……
……
還在正月裡,犯罪分子也休息,歐陽和袁文濤並不忙。
歐陽根據切身經驗,親自幫王奶奶安排了監視點,還給大家培訓了一番。
這樣一來,她早上時不時溜達一圈就足夠了。
偶爾閒了還去古玩城轉一圈,密切監視進出怡雅軒的所有客人。
三四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元宵節如約而至。
這天是周六,按道理應該放假,但過年時歐陽欠尹方圓一個加班,尹方圓家裡有事,她便主動站出來,替他值了個白班。
十七點半準時下班。
歐陽剛給車打著火,就接到了歐陽武的電話。
“芮芮,食材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到家?”
“八分鐘。”
“行,爸開始燒炭了,咱不著急,慢點兒開。”
“好嘞!”
歐陽掛斷電話,準備踩離合,電話又響了,她看一眼來電,居然是歐陽茜茜的號碼。
“茜茜姐。”
“芮芮,你下班了嗎?”
“剛下班。”
“哦,你們向組長今天上班嗎?”
這個問題有點意思。
歐陽茜茜和京州的宋文爍有聯係,宋文爍又和戴少寧一起工作。
如果她說向馳在京州,會不會引發某些人的聯想?
她謹慎地說道:“我們法醫科的同事家裡出事了,我這兩天一直在法醫科,不知道他的情況。”
“哦……”歐陽茜茜的語氣不無遺憾,“還想約上你們一起看燈呢。”
歐陽不解:“為什麼是我們?”
歐陽茜茜道:“為什麼不能是你們,你和他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
歐陽道:“也就同事關係吧,
一起看燈還挺奇怪的。”
歐陽茜茜道:“啟越說,
他很欣賞向組長,大家的工作和法律都相關,認識認識沒有壞處。”
哦……
啟越,歐陽茜茜的大學同學王啟越,他們在月宮見過麵。
“你們把關係確定下來了?”
“嗯……定下來了。”
“恭喜。”
“謝謝。”
……
回到家,歐陽武已經燒好了炭火,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材。
“媽媽,姐姐回來啦。”蔚蔚放下小白瓷,蹦蹦跳跳地迎了上來。
歐陽蹲下身子,一手摟住蔚蔚,一手抓住了小白瓷。
她笑著對陳秀蓮說道:“媽,到家就吃現成的,太幸福了。”
“幸福吧。”陳秀蓮把調好的麻將放在桌子上,“你工作努力點兒,爭取調到市局,媽就能天天給你做飯了。”
歐陽道:“我倒是想呢,就是沒那麼容易。”
小白瓷大概認得歐陽的氣味,在她懷裡拱拱蹭蹭,哼哼唧唧,格外親熱。
蔚蔚道:“姐,子修哥可羨慕我了,他說等他畢業了,他也要養一條,可大伯母說了,養狗特彆臭,不許他養。”
歐陽一下一下地摸著白瓷的背,“養狗確實不那麼衛生,所以練功之餘,你要多幫媽媽乾點活兒,知道嗎?”
蔚蔚摟住她的脖子:“姐姐,我幫媽媽乾活兒你有獎勵嗎?”
歐陽捏捏他的小鼻頭,“你想要什麼獎勵?”
蔚蔚道:“姐,我的膠卷沒有了。還有,我想要你的玩具熊。”
歐陽答應得很痛快,“明兒姐就給你買一盒膠卷,玩具可以隨便拿,隻要你說話算話。”
蔚蔚挺了挺胸膛,“姐姐放心,師父說了,習武之人必須一言九鼎。”
陳秀蓮打斷了姐弟倆的對話,“好啦好啦,洗洗手,吃飯了。”
“馬上來。”歐陽把小白瓷放回狗窩裡,換上拖鞋去衛生間洗手了。
……
他們三口人在石牛村和爺爺奶奶大伯一起過的節,晚上這一頓本可以不吃,但為了陪歐陽,還是跑了這一趟。
一家人優哉遊哉地吃完了火鍋,七點下樓,去湖邊看燈會。
燈會設在環湖公路上,距離仙湖盛景小區不到二百米。
會場已經布置好了,路上遊人如織。
景觀樹之間掛上了一串串的紅燈籠,大型花燈就擺在人行道上,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個,花卉燈、飛禽燈、走獸燈……一個賽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精致。
歐陽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很多年沒參加過這種活動了,不免有點像劉姥姥,感覺一切都是新奇的。
反倒是歐陽武和陳秀蓮,他倆每年都帶孩子湊這個熱鬨,看得有點心不在焉。
陳秀蓮說道:“茜茜搞對象了,聽說晚上也要來逛燈會,不
知道能不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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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秀蓮點點頭,“聽說家裡做買賣的,特彆有錢,長得一表人才。”
歐陽武問:“男方家裡同意了嗎?”
陳秀蓮道:“不知道。估計沒有吧。嫂子說處處看,性格脾氣合適了再說。”
“確實,性格很重要。”歐陽武對歐陽說道,“芮芮呢,有喜歡的同事嗎,爸不要求男方經濟條件,但性格一定得好,至少要我閨女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陳秀蓮瞪了他一眼,“沒個正形。”
歐陽正在欣賞大型走馬燈,聞言就是一笑,“沒有呢。他們覺得我太凶猛了,老子還有錢,配不上我。”
歐陽武哈哈大笑,“那就對了嘛……”
“對什麼對。”陳秀蓮抬手在歐陽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你們爺倆怎麼回事,凶猛是什麼好詞嗎?”
歐陽也笑了起來,“管它好不好,反正我不吃虧就是了。”
歐陽武附和道:“就是,我閨女不吃虧就行。”
陳秀蓮無奈,“你啊,你就寵著吧,等她年紀大了,對象不好找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歐陽武想了想,把問題甩給了歐陽,“芮芮不後悔我就不後悔。”
歐陽不覺得自己到了需要思考“不結婚會不會後悔”的年紀。
即便是這個時代,25歲也不算晚婚,她至少還能逍遙兩年。
急什麼呢?
……
一家人走走停停,到燈會儘頭時,歐陽接到了梅若安的電話。
他這幾l天一直沒聯係歐陽,今天也隻是乾巴巴的節日問候,沒等歐陽找借口,就率先道了再見。
然而,歐陽的手機還沒塞到口袋,周旭澤的電話又來了,他邀請她去申恒開的西餐廳,說幾l個同學都來了,大家聚一聚。
歐陽武支持歐陽和老同學們處好關係,他帶妻兒回家了,歐陽則在五分鐘後出現在西餐廳二樓。
申恒和梅若安也在,但他們照顧了歐陽的工作需求,單獨坐在另一張桌子上。
歐陽和大家打了招呼,要坐下時又有點遲疑,看看申恒他們,又看看周旭澤、王子季等人。
周旭澤道:“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規矩,偶遇而已,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說是這麼說,但歐陽知道,一定是梅若安通過剛剛的通話判斷出她也在燈會上,這才讓周旭澤喊她過來。
蔣婭把歐陽拉過來,按在旁邊的椅子上,“既來之則安之,坐吧坐吧,香蕉船都給你點好了。”
“謝謝。”歐陽便也罷了,“你們都不在家過節嗎,怎麼來得這麼整齊?”
劉聿道:“中午在家過,晚上和朋友一起過,兩不耽誤。”
王子季也道:“大家主要是照顧我,明天就開學了,趁著燈會見一見麵。”
周旭澤道:“還是做學生好,不像咱們,初六
() 就開始上班,元宵節也不休息。”
劉聿道:“誰讓你當初不考研呢?”
黃鶴把話接了過去,“老周單位好,學曆夠,不考也就算了,我沒考才是重大失誤。不瞞你們說,我想考個在職研究生了。”
周旭澤道:“考吧,不然評職稱很難,趁著年輕吃點苦吧。”
蔣婭道:“老王你呢,到底在國內直博,還是出國?”
王子季道:“還沒想好,再糾結糾結就有答案了。”
劉聿道:“出國吧,見見世麵挺好。”
周旭澤道:“是啊,你出去了,將來就有人給我們發邀請函了。”
王子季笑了,“行啊,為了你們我也得去國外走一趟,這事兒包我身上。”
……
咖啡廳的冰激淩做得一般,口感不細膩,甜度太高了。
歐陽吃得慢,一邊聽大家聊天,一邊用餘光觀察梅若安和申恒的表情。
他倆各自喝著咖啡,表情略顯凝重,還時不時地掃他們這桌一眼。
很快,周旭澤把話題引到了案子上,“歐陽,聽說殺死申總表姐的凶手到現在還沒抓到,是真的嗎?”
歐陽道:“確實沒抓到。”
黃鶴道:“什麼情況,不會成懸案吧。”
歐陽道:“說實話,這案子我不太清楚內情。因為我和韓珠的師兄妹關係,我和我師父從驗屍階段就被溫家人申請回避了,不清楚案件的最新進展。”
蔣婭道:“怎麼回事,師兄妹關係就得回避嗎?”
歐陽攤了攤手,“對,他們認為我和韓珠關係不正常。”
周旭澤、黃鶴等人一起回頭,看向了申恒。
梅若安道:“喪女之痛確實讓人同情,但這樣隨便誣陷歐陽就太不應該了吧。”
“我解釋過好幾l次,可我大姑就是不聽,魔怔了似的。”申恒尷尬地看著歐陽,“對不起啊,歐陽。”
歐陽道:“沒關係,反正我也保留證據了,如果她再不收斂,說不定我就不客氣了。”
申恒道:“不會的,那不能,因為這事我姑父跟她發脾氣了,她不敢。”
周旭澤笑道:“我就知道歐陽不會吃虧。申總,歐陽是警察,以我對她的了解,這事絕不是鬨玩兒的。”
“那是。”申恒道,“歐陽把小錄音機拿出來時,我都傻眼了,真沒想到她這麼敏銳,當場給我姑來了個鎖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