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孔小玲立刻去抓手背上的輸液針,“你們騙我,我都沒事,她怎麼可能有事?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你們警察沒一個好東西!”
向馳按住她的肩膀,“她被人滅口了!你懂嗎?如果你不說,你的處境也會極為不妙。”
孔小玲拚命掙紮,“什麼滅口,她是被你們警察害死的。要不是你們查她,她根本就不會去我那裡,她會安安穩穩地活一輩子!”
輸液針移動了,輸液管裡回了血。
史沛然趕緊出門叫護士去了。
向馳忽然鬆開她,“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孔小玲的斷手失控,打在床頭櫃,發出“砰”的一聲。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向馳重新坐回椅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疼得直吸氣的孔小玲,“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不說,你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他們不會因為你不說而放過你,隻會因為害怕你說出來而乾掉你。”
孔小玲額頭上的汗下來了。
史沛然帶著護士返回,見孔小玲恢複了安靜,便讓其調整好輸液針,把人打發走了。
二分鐘後,孔小玲開口了。
她說,蘇如蘭很少跟她說聶宏傑的事,她隻知道蘇如蘭以美容院為掩護做古董生意,有時候是闊太太們,還有時候是陌生的男人。
蘇如蘭確實不記賬,她隻負責收錢和交貨,剩下的都是聶宏傑的事。
有一個姓趙的二十歲女子在一乾客戶中比較特彆,衣飾相對簡樸,但在店裡的消費都是頂級的,而且,她隻記賬,不付費。
據孔小玲所知,此人不是政府工作人員,也不是豪門太太。
她一直很好奇此人的來曆,但自家女兒有些事見不得光,不好亂打聽,就留了個心眼,隻在暗中默默觀察,從未提起過。
向馳叫來歐陽,歐陽按照她的口述畫了一張素描圖。
……
回到車上已經九點多了,寧安買來漢堡,大家在車上吃了,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市局。
市局審訊室。
向馳和史沛然先審肇事司機蕭勇誌。
蕭勇誌52歲,京州人,家住怡然園15棟3單元501室。
老母親腦血栓,半身不遂,常年躺在床上,妻子下崗職工,在家裡伺候老人孩子。
過年期間,他的大兒子忽然得了急性白血病,正在醫院治療,需要一大筆費用。
小女兒在外地上大學,經濟還不能獨立。
家庭重擔像山一樣壓在蕭勇誌身上。
所以,向馳他們推測,蕭勇誌之所以殺人,是因為有人答應給他一大筆手術費用。
而且,這個人與蕭勇誌的關係很近,一人互相信任。
這也預示著蕭勇誌一定會守口如瓶。
果然,他們死磕半個小時,蕭勇誌一個字沒說。
十點,向馳和史沛然進了二號審訊室。
聶宏傑笑著說道:“一位警官,該放我走了吧。你們要指證我盜墓,總要有真憑實據不是,聽幾個想要減刑的重刑犯胡說八道算怎麼回事呢?”
史沛然道:“蘇如蘭死了,在怡然園小區被撞死了。”
聶宏傑瞬間白了臉,放在小桌上的手銬也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向馳道:“我們找到了蘇如蘭留下的十幾件古董,諸如首飾、漆器、瓷器等,我看過瓷器,應該是明器。”
聶宏傑抿緊了唇,垂著眸子,一言不發。
史沛然點了根煙,“你應該明白,她的下場,也許會成為你的下場。”
聶宏傑不安地動了動,“她的東西與我無關,那是她靠著美容院的關係從下麵收上來的。”
史沛然道:“你可以這樣對我們說,我們不會打你,更不會殺你,但你出去就不一定了。”
聶宏傑咬牙道:“警官,我是個珠寶商,生意紅火,資產過億,沒必要鋌而走險。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問心無愧。”
向馳給史沛然使了個眼色。
一人一起出了審訊室。
向馳道:“他有一個兒子,聽說在國外讀高中。”
史沛然驚訝道:“資料上沒有這一茬兒,你怎麼知道?”
向馳道:“那孩子拿的是國外護照,往年露過麵,商圈裡的人都知道。”
“難怪了,成,還是等古董上的指紋比對出來再說吧。”史沛然朝監聽室裡的幾個招了招手,“走吧,一起開個會。”
大家在會議室坐定。
史沛然先把目前掌握的情況總結了一下,末了又道:“聶宏傑很謹慎,蘇如蘭的古董上未必能找到他的指紋,情況仍然不容樂觀啊。”
向馳道:“一方麵從蕭勇誌下手,另一方麵從畫像中的女人下手。”
史沛然問:“你覺得那個女人會是誰的人?”
向馳道:“我推測是韋竹君的人。”
史沛然道:“韋竹君已經走了,她會不會也走了?”
向馳道:“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史沛然“草”了一聲。
向馳道:“但是,如果真有這麼簡單,他們絕不會鋌而走險。而且,他們做得越多,錯得就越多。”
“但願吧!”史沛然一按桌子站了起來,“餓了,今天先到這兒,明天再說,走走走,我請你們吃燒烤去。”
向馳看一眼歐陽,“你們先去,我和歐陽去醫院換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