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包肉菜量大,味道正宗,不太酸,也不太甜,外酥裡嫩,歐陽一連吃了兩大塊。
放下筷子,她說道:“如果範教授真不在賊船上,日後知道自己的好心被這樣濫用,隻怕要痛心疾首了吧。”
“是啊。”向馳見歐陽瞄了遠處的炸蘑菇一眼,長臂一伸,便給她端了過來,“範教授我從小認識,做學問很認真,為人謹慎周到,隻有一個兒子,如今在政府部門工作,上賊船的可能性不大。”
“幸好我倆什麼都沒說,不然那麼大歲數了,一旦出點什麼事,還得擔責任。”寧安餓狠了,就著酸菜燉排骨吃了大半碗米飯,“向組長,梅若水怎麼樣了?”
向馳道:“放了。”
放了?
歐陽、寧安和丁維一起抬起了頭。
史沛然喝了口熱水,對歐陽說道:“我考考你,為什麼放了?寧安和丁維不許說。”
他想摸摸歐陽的底。
歐陽道:“梅若水這邊隻有崔大偉的證詞,天青市居安縣的文物造假一事還未得到證實。我們現在的重點實際上在韋竹君這邊,兩個案子都很大,如果既要、又要的話人手不足不說,還容易讓梅家全線收縮,反而適得其反。不如趁著對方來勢洶洶,暫時放他們一放。”
說完,她舀了一勺酸菜,問道:“我猜得對嗎?”
“不錯。”史沛然豎起大拇指,對向馳說道,“難怪人一個法醫,你非要弄專案組來。”
……
京州東區,梅若安的彆墅。
兄弟倆相對而坐。
梅若水放下叉子,端起高腳杯抿了口紅酒,“82年的就是不一樣,好酒。”
梅若安道:“哥,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出國躲兩天。”
梅若水微微一笑,“躲了,就做實了。你放心,他們找不到證據的。如果有證據,向馳不會放我出來。”
“這倒也是。”梅若安心裡有事,用力過猛,刀子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他停下切肉的動作,又道:“向馳不簡單,再加上歐陽,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梅若水問:“你不是喜歡那個小丫頭嗎?怎麼,被向馳搶了?”
梅若安先是搖頭,旋即又自嘲地笑了笑,“他沒搶,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咱哥倆都沒有美人緣。”梅若水遺憾地“嘖”了一聲,“錢花了一大堆,人一個沒死,真特麼廢物。”
梅若安道:“美人就不想了。哥,我們把禍水東引,鬼爺會不會找我們麻煩,以後怎麼辦?”
梅若水“哈哈”一笑,“你放心,我問過了,他們不敢。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咱們要是出了事,他們也好不了。與其擔心他們報複咱們,不如祈禱他們平安度過此關。”
梅若安拿起酒杯,在梅若水的杯子上撞了一下,“這倒也是,蘇如蘭的死對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鬼爺即便氣吐血,也隻能咬牙咽了。”
“哈哈~你明白就好。”梅若水捏著酒杯一口乾了。
……
京州東區,
某個二進四合院內,
一老一少正在棋室手談。
白發老頭落下了最後一枚白子,笑道:“年輕人,你輸了。”
“您老還是這麼老謀深算,晚輩輸得心服口服。”年輕人一邊撿棋子一邊問,“再來一局嗎?”
白發老頭擺擺手,“不玩了不玩了,年紀大了,精力不濟,見好就收吧。”
年輕人手上一頓,“您的意思是……”
白發老頭起了身,坐到柔軟的小羊皮沙發上,打個嗬欠,閉上眼睛說道,“向馳已經查到郝家宜啦,再往上就是你陳叔叔了。”
年輕人一顆一顆地撿著棋子,“您希望我怎麼做?”
白發老頭道:“你陳叔叔改了國籍,他們奈何不得,我隻是感慨一下罷了。”
年輕人道:“找到陳叔叔,等同於找到竹君姑姑。”
白發老頭笑了,“那倒沒關係,同床異夢的夫妻有的是,他們沒有證據。”
年輕人猶豫著問道:“您這邊打算怎麼辦?”
“是啊,到陳冰那兒,就幾l乎找到我了,是得想個辦法把事情平息一下。”白發老頭起了身,“梅家的猴崽子雖然除掉了蘇如蘭,但留下了崔大偉,目的就是讓我們引開警方的視線。”
年輕人把圍棋分好了,各自裝進小棋簍,就站了起來。
白發老頭踱了幾l步,“他們拿捏得不錯,咱們肉疼了,骨頭卻沒斷,料定我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年輕人默默聽著。
老頭道:“人呐,有時候吃虧就是占便宜,按道理這口氣我應該忍下,可一旦真忍下了,就會讓某些人誤以為我這人很好拿捏。我找你過來,是想讓你幫我想想,怎樣敲打敲打這些孫子。”
年輕人笑道:“這個容易,我聽說梅家正在爭取霖江儲秀區的一個大項目,銳茂集團也參與了,您老要是有人脈不妨動動手腳。大美地產的業績越來越差,這對他們來說必定是沉重的一擊。”
老頭停了下來,“大美地產,不過是他們的幌子罷了……算了,多事之秋,就先這樣吧。”
“好。”年輕人道,“鑒於警察來勢洶洶,我們的準備工作是不是稍微停一停?”